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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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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的宫墙便在眼前,地上投下一双影子。
他道:“阿璧,行至此处,你还坚持那个决定么?”
我垂下头。
他道:“这一路走来,本王自省己身,的确有那一二处,本王做法稍微欠妥。你若要回头,本王仍旧可给你一次选择机会,今后必定亦会好好补偿于你。”
我朝他跪下,重重磕了一个响头。“阿璧还是决定要回宫去。”
他的声音已经沉了下去:“给本王一个理由。”
我说:“阿璧要回宫去,寻那个能与我锄花埋酒,一起说些夜里梦话,会骂我傻瓜的容德……王爷高高在上,不是阿璧要找的那个人。”
我晓得自己的话极任性,那一刻我不晓得容德是何想法,是觉得荒谬,还是有所感触。只晓得他复杂的视线似乎已凝固在我头顶。良久才听他轻轻一哂道:“也罢!当初本王允你接近,便是有些犯傻。如今便陪你再犯傻一回,如你所愿便是。”
他道:“公仪璧,是你失去了本王这唯一一次愿意接纳你的机会。”
他的话让我的眼泪流了下来。
他道:阿璧你先行。
我道:王爷先行。
他笑了笑,既是如此,始终是分道扬镳。
夕阳的余辉洒下,拉长了影子。我原地又磕了三个响头,他默默承了。而后,各自转身。
后来我想,这一生的时光,笼统加起,只怕没当时那一段路漫长。而我脚步飘忽,走至中途,终是忍不住回过头去。
男人如有所感,亦回头,与我对望。
他的眼光里带有一丝期盼,与一丝熟悉的暖昧引诱,如同那个夜晚,他愈凑愈近,用无比挑逗的声音说:“阿璧,我似乎真的有点喜欢你了。”
那一刻,我的思绪飘远。
羲和九年,前废后萧纯皇后被诬而死,临喝下毒鸠前秘而将我唤至跟前,将一状血书交在我手。
“信阳义侯一门忠烈,义簿云天,昔公仪公信守一诺,令人敬佩。你是本宫一眼挑中的人,虽是女子,本宫却深信你不会令我失望。我的冤屈,请你寻一个适当的时机,或是等太子登基之后,将它大白于天下。尽你最大的努力,你可答应?”
我道:“我答应。”
从十四岁至十七岁,那一幅和着泪水,红得令人发怵的血字,我不曾忘记。
诬告者,庄妃,以及她背后的姬王。
姬王,容德。
那些旖旎且美丽,使人迷乱的梦境,便当一场酒醉,结束在这一个转身。
容德,下次见面,便是敌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