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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倒拔垂杨柳 ...

  •   刘姥姥一直走,见一柳树下,一女子在树下拿绢拭泪,姥姥便问:“你为什么哭?”

      那女子抬起头来,是前几日席上也曾看到的林黛玉林小姐,她看到是姥姥这粗野乡夫人,知说了也是无用功,便道:“不碍事,哭一阵子罢了。”

      姥姥道:“这是何苦,可同我说一说,我也愿宽你的心。”

      黛玉并不言,随口说:“我只是叹这柳絮漂泊无根罢了。”想必这大字不识几个的老妇也不懂的,

      飘泊亦如人命薄,空缱绻,说风流……草木也知愁,韶华竟白头……叹今生、谁舍谁收?嫁与东风春不管,凭尔去,忍淹留。

      那是韶华休笑本无根的悲苦,没人理解她,关盼盼也不能解的,宝玉也不能解的,白居易苏轼亦不能解的,终有一天,会落到那“燕子楼空”境地。

      黛玉看刘姥姥,并无交心打算,姥姥却一只手放置柳树上:“你知柳絮无根,焉知这柳树的根却有密不可撼呢?你看过没有?”

      只见姥姥相了一相,走到树前,用右手向下,把身倒缴着;却把左手拔住上截,把腰只一趁,将那株绿杨树带根拔起。

      “你看到没有?你看到这柳树的根没有?”刘姥姥问,黛玉吃惊,一声不敢言,不知这村野老妇会有这等力量,确实吓了一跳,说:“姥姥是什么人?拔得起这柳树?”

      “我?我是……我什么都不是。”

      这时宝玉追过来,带着几个小厮茗烟等,几个小厮见了这副场面,见姥姥手抱柳树,连根亦拔起,一齐拜倒在地,只叫:“姥姥非是凡人,正是真女娲!身体无千万斤气力,如何拔得起!”

      刘姥姥将树放下,看到宝玉,又准备离开了,他接触她,是完全无益的,他将被吞,被吃,被消失——她不能再与他接触,否则埃塞俄比亚的女王,比奇丝会吞食他,他将会死,为了爱情本身。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倒拔垂杨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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