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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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偏偏就在这时候，一直没说话，只是安静往前走的孟熙和，突然扭头看了黎樾一眼：“给你推荐几本什么？”
黎樾：“……”
他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是不是夜色比较温柔的原因，还是他心里已经知道，再继续挣扎下去，意义也不大。
他这别有用心也太明显了。
他终于不紧张了，干脆进入了破罐破摔的状态：“我真的很想说，我对数学竞赛也很感兴趣，希望你能推荐给我几本参考书。”
“但我觉得，我可能只能从小学奥数入门学起。”
还不一定能学会。但这就不用告诉孟熙和了。
黎樾简直崩溃：这就是追城北的学生要付出的代价吗？！
他崩溃间，视线从孟熙和脸上扫过，突然怔住了。
他刚刚好像看到孟熙和的唇角弯了一下。
但那个弧度发生的时间非常短，等黎樾定眼再看，孟熙和已经恢复了平日的表情。
一张美人面冷淡如常。
孟熙和是那种好看，却有些凉薄的长相，眉眼太过锋利，唇太薄，再加上表情冷淡，便显得拒人于千里之外。
黎樾在这儿待了几天，从来没见孟熙和笑过，所以一时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而且，笑的话，应该是笑他蠢吧……
黎樾突然觉得耳朵有点热，他扭过了头，不好意思再看孟熙和。
他脑子里想法有些乱，一时想：哎，他现在在女神心里的形象肯定是个二货，简直悲催。
一时又想：如果能叫“她”笑一笑，好像刚刚犯的蠢。也没那么难以接受了。就连学数学也……
也还是不能接受啊！就算他愿意为了女神从小学奥数开始学，那学个十年八年也不一定能到高中竞赛的水平啊！
但刚刚那个不知真假的笑，给了黎樾勇气。
他看着地上他们并肩的影子，低声道：“我能不能申请回档重新说啊？”
他自己不觉得，但他说话的时候自觉理亏，声音放低了很多，就有种撒娇的感觉。
片刻后，孟熙和的声音从冷风中传来：“回。”
黎樾决定珍惜这个回档的机会，选一个安全的话题。
虽然他原本的打算，是等和孟熙和比较熟悉了，再请孟熙和去吃东西，但考虑到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吃东西更安全的话题了，他决定提前开启。
“我想回档到感谢你那一段。”
“为了感谢你之前帮忙，我可不可以请你，呃，我说白天你有时间的时候，去吃东西，比如说……”
不知道是不是黎樾的错觉，他最后一句邀请一出口，孟熙和的脸色突然晴转多云。
哦不，平常就是多云，现在是多云转阴转暴雨。
“暴雨”打断了他，还夹带着冰棱子，每个字都自带寒气：“不，可，以。”
从来没见识过这么明确直接不委婉的拒绝，黎樾懵了一下：“啊？”
孟熙和“礼貌地”解释了理由：“因为我对‘西瓜沙冰’这四个字过敏。”
虽然今天令人震惊的事情已经足够多了，但黎樾还是陷入了震惊。
居然有人对西瓜沙冰过敏？等等不对，他还没说出来啊，孟熙和怎么知道自己想请的是西瓜沙冰？！难道从他练习【请你吃西瓜沙冰】那会儿，孟熙和就在他身后听了吗？！
靠！他是个死人吗？！居然完全没发现有人在背后站了十几分钟？！
说话间，他们两个并肩拐入了一道巷子。这巷子狭窄，里面没有灯，很黑，但只要穿过去，很快就能到地铁站口。
黎樾还没回过神，往前走着，孟熙和却猛地拉住了他的衣服，向后一拽。
孟熙和看着清瘦，力气却很大，黎樾被拽的一踉跄，向后退了几步。
不过黎樾反应很快，意识到不对劲，立刻抬手把孟熙和拦在了身后。他才刚拦住，就注意到有什么东西冲着他们破空而来，下意识抬起左手挡了一下。
一阵尖锐的疼痛突然从手心处传来！
攻击物应该是个啤酒瓶之类的东西，砸在地上，溅起一地的碎玻璃渣！
孟熙和喝了一声：“谁？！”
对方好像只有一个人，拔腿就跑，脚步声在巷子间越来越远。
孟熙和脚步动了动，却没追，扭头问黎樾：“你怎么样？”
黎樾按着受伤那只手的手腕两侧：“没事，手上划了一下，不深。”
孟熙和往前走了几步，在地上摸了一下：“是石灰。”
黎樾这才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顿时后怕。
有人躲在巷子更深处，等他们路过的时候，用石灰撒他们！
幸好刚刚那人沉不住气，见他们走进来，呼吸声粗了些，被孟熙和察觉到，他们才没有走进石灰的攻击范围。这可不是以往打架的小打小闹了，万一中招，搞不好真的会瞎！
难怪那孙子跑得那么快！这是什么仇什么怨？！
现在想再追也来不及了，他们退出了巷子。
孟熙和看了眼黎樾的伤——血流了一手，顺着指尖滴到地上。孟熙和皱起眉，开口道：“这附近有个诊所，应该还开着。”
顿了一下，孟熙和决定给黎樾一条友情提示，让他自己做决定：“这医生年纪大了，有点啰嗦。去吗？”
黎樾心想：能有多啰嗦，总比一路淌着血回家强吧。
他无所畏惧地一挥手：“去。”
……
那诊所确实不远，也还亮着灯，里面坐着一个老头在看电视，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正趴在桌子上画画。
老头看着慈眉善目，谁知脾气相当火爆。
“唉，你说说你们这帮不务正业的小王八羔子。”
他一边找药，一边很不见外地用言语对黎樾进行精神攻击：“没事写写作业，谈谈恋爱不好吗？非得抄着啤酒瓶子跟人干架？架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被你们这帮小兔崽子干？”
“您一个悬壶济世的老人家，怎么能开黄腔呢？这还有小姑娘呢！”黎樾为自己辩解，“再说，那哪儿是我跟人家干架，明明是人家抄着啤酒瓶子打我。我连人家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老头听他还敢顶嘴，冷笑一声：“呦，无缘无故人家就在巷子口埋伏你？怎么我从小到老，就没被人埋伏过呢？”
黎樾：“……”他对这个说法真的持怀疑态度。
而且他觉得孟熙和说的不对。这显然不是一点啰嗦的问题！
其实严格来说，那人躲在巷子里，到底是冲黎樾来的，还是冲孟熙和来的，还说不准。因为黎樾受伤了就把所有的事都算在他头上，显然很不公平。
但是——
孟熙和揣着手坐在一旁的小沙发上，目不斜视地盯着前面的电视，似乎对里面声嘶力竭、要死要活的婆媳剧很感兴趣，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黎樾总不好把火往暗恋对象身上引，只能低着头乖乖听训。
按照孟熙和对这老头的了解，他异乎寻常地痛恨不良打架少年，可以全方位多角度从“轻则耽误学习”、“重则锒铛入狱”、“让父母老无所依”、“连累孩子没法入党考公务员”等各个方面，讲解打架的坏处。
整个过程非常能起到震撼心灵的效果，偶尔孟熙和都会有种发誓再也不打架的屈辱冲动。
但是下一秒，老头啰嗦的声音停住了。
孟熙和挑了下眉，侧过脸看了一眼。
黎樾眼圈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泛起红了。
“咳。”老头轻咳一声，语气拐了个弯儿，温柔地很不得要领，硬邦邦地，“当然这个世界上也存在无缘无故就随便打人的渣滓，太无耻了！下次必须把他们送进派出所！乖囡，轻点给这个哥哥擦药。没看到他要哭了吗？”
黎樾麻木脸：“……我没哭谢谢。”
他才不会因为这点小伤，就哭鼻子好吗！黎樾生平有一大恨事，就是自己这么一个硬汉，但是却没有相匹配的外表。
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他一受疼，就很容易显到脸上来。刚开始没事，过一会儿，眼圈鼻尖就泛起红了，再加上他白，看着就跟哭了似的，一点都不硬汉。
这点在小时候是很沾光的——每次跟人打架斗殴结束，双方家长进行谈判的时候，他通红的眼眶和鼻尖，都能以“此时无声胜有声”的境界，抢先一步陷对方于不义。
但是面对心上人，就不怎么威武了。
黎樾使劲儿眨了眨眼，努力做出严肃端正的表情。他想了想：“天不早了，要不你先回去吧。”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门开合的声音。
孟熙和走了。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 4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