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成的无情帝王崩坏了》永生蜉蝣

84、承诺

　　在遇见‘陆青尧’前，他的生活是黯淡无光的。

　　都说聪明的人活得容易，年至二十五的自己，却日复一日度过毫无意义的时间。
　　打游戏玩两把就放弃，看书速读过脑便忘。每天也不知道干什么，睡醒了上班，喝酒撸串或是宅家吃泡面，没兴趣爱好，更没遇见过爱情。

　　在他周围的人，似乎都觉得谈爱情是件堪比‘何不食肉糜’的事。因权钱结合，因婚姻结合，谈恋爱也同自己打游戏一样，免费下载，内置付费，放弃的成本又过于低廉。
　　有幸的，因不了解而相爱，因了解而分开。
　　不幸的，因寂寞踏入泥潭，走完相遇、交集、暧昧、看电影、吃饭、**的九九八十一难，就该到争吵、互相扯头发、狼狈分开挽留的时候了。
　　有时候他也好奇，是不是因为自己社交范围太小，所以入目皆是抑郁。

　　但上天怜悯他。
　　在母亲死后的第二年，无所事事刷网站的自己看见了《权倾天下》的推送。抱着有点意思的爽文一瞧，被陆青尧迷了个五迷三道。
　　这种毫无道理、突如其来的心动让第一次尝到甜头的傅舍食髓知味，迅速入坑、追周边、买制片人、参加展览等一系列活动。

　　脑子里蹦出来了一个想法——离他近一点。

　　从地底爬起来并不容易，但他摸了摸自己生锈的大脑，决定拼一把。
　　与其他人不一样，他并不能从权谋金银中得到满足，而是执着想见证陆青尧成就一番大事。或许自己要是生在古代，会是一代忠君为国的文人呢。

　　但睡在床上，他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见自己从未遇见陆青尧，平凡地生，平庸地死。
　　一生碌碌无为，最恐怖的——是至死也寻不见自己为了什么而活。

　　“呃——！！”
　　傅舍睁开眼，猛地坐起来倒吸了一口凉气。梦见了什么，他已经不记得了，但那股后脊生寒的感觉却依旧留存指尖。
　　室内黑漆漆一片，他想起刚才自己生气地抛下一句，“他是他，你是你”就跑开了。回到休息地倒头就睡，陆青尧期间似乎从未进来过。

　　第二个人的呼吸。

　　“谁！”他朝声源道。
　　“我。”辛元洲的声音比从前沉了些，整个人似乎也随着拔高的身体，变得沉默，“后续又送过来一批伤病，殿下希望你接他的班。”
　　傅舍盘腿坐起来，“他？”
　　“褚王派他出征。”

　　“......”

　　两人在黑暗中欲说还休，不知如何开口。
　　“我问你，爱情这种东西，究竟能占据人生多少分量呢？”傅舍忍不住问。
　　“有时候是全部，有时候...一钱不值。”
　　“是么。”傅舍下床穿鞋，“走吧。”

　　撩开营帐布帘，刺眼的光争先恐后地挤进来，傅舍眯起眼睛，去望太阳。只见厚厚的云层严严实实地遮住了它的身影，却拦不住阳光洒下。
　　他下意识去摸手表，冰冷的，依旧一动不动。

　　他是在一锅煮沸的水旁找到陆青尧的，正与楼仪商谈接下来的事宜。
　　这地方偏僻无人，但景观好，能一览营地布局，便将太子的营帐扎在此处。
　　在发现这一点时，傅舍在心中默默做出了一个决定。

　　“殿下，下一批物资大概在三日后到达。因为我们如今需要备战囤积粮食，一些地方的粮食无法调来这里-”楼仪发现他走过来，适时停止。
　　陆青尧顺着看过来，朝他点头，“你先回营帐内等我。”然后继续说，“孤知道，但这里的安抚也十分重要。对孤之后出征团结军心极为不利。”
　　“殿下...”陆青尧并未顾及自己在场，这样的信任让楼仪有些惊讶，但犹豫了一下，继续报告。
　　傅舍被晾在一边，心里却不合时宜地接到了‘恋爱脑’的频道。

　　“殿下，我有要事商谈。”他上前打断两人谈话。
　　陆青尧只是极为冷漠地瞟了他一眼，“我需要先处理这里的事。”
　　“殿下先处理，臣可去探查周围环境。”楼仪站在升腾的热水旁，‘咕嘟咕嘟’的声音似乎将燥热的感觉一并传至自己内心。
　　“傅舍-”

　　他还是这么做了。
　　思考再三，他在楼仪面前吻了陆青尧。
　　直接按住对方的脖子，吻了上去。并不深，短暂稍触即离。

　　陆青尧懵了，楼仪也懵了。
　　“我有要事，现在有时间了吗？”他抹掉嘴角的血，并不将对方的挣扎放在眼里。

　　“你先去视察。”陆青尧不知所措，只能先支开楼仪。
　　楼仪是个知情识趣的人。他虽然反对自家女儿叛逆求爱，但显然管不了皇家的事。如今此人已成太子，继位不过时间问题。
　　“臣告退。”

　　辛元洲不知何时已经走了，此地只剩两人。

　　“你想做什么？”陆青尧深呼吸，傅舍一反常态，让他内心总觉得有什么危险在等待自己，严肃问道，“朝臣之前，你一直说不可为之。如今...如今却-”
　　“我在试探你。”傅舍直说了，“若今日之事传遍朝野，于你而言并非一件好事。更不用说之后继位称帝，子嗣如何？若后宫不娶一人，又该如何？”
　　陆青尧哀然，“所以我想去你的世界。”

　　傅舍抚摸着自己的手表，“你在这个世界，无法承担这些。那到了我的世界，你又准备怎么活？该是筑累高台的才情，在现代做些毫无技术含量之事，这是将参天大树劈柴烧火，暴敛天物。我内心的歉疚暂且不说，你确定你待得了？”
　　陆青尧想反驳，但不愿说谎,“可是在这里...”
　　“在这里，我能成就一些事，并得到满足。我自己做下了这个选择。更重要的是，你需要我。需要的是这里的我，而非那个世界的我。陆青尧，你明白吗？”
　　“安全...危险....”陆青尧只能重复呢喃这几个词。

　　“那就需要你的一个小小的承诺了。”傅舍笑道。
　　陆青尧皱了下眉，“承诺？”
　　“若你心有不安，便发誓吧——无论如何，让我在你之后死。”傅舍拍拍肩膀，就像那日中毒后醒来，自己问他要不要做朋友一样轻松，“称帝，保护我。”
　　陆青尧眨眨眼，忽然在想他们之间是否本有宿命，这才能印证从前那句“我们是朋友，永远不会离开”，当初不过以为一句戏言的话。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