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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话 ...

  •   “花姑?”江水寒道。
      封飞柏解释道:“昨天是醉仙楼一月一度的‘登阁’,那里便是昨晚花姑所在的房间。”
      “真是多花样。”江水寒嘴上这么说着,还是一直关注着五楼发生的事,没多久,便上来一伙人,打扮看着跟一般客人无差,但是带头的那人江水寒认识,正是知府衙门的另一个捕头关天锡。关天锡一向对秦知遥与江水寒交往过密十分反对,认为官府与江湖要泾渭分明,并且一个区区的江湖人,怎可插手官家之事,常常当着段冷玉说两人的不是,不过他的办事能力与秦知遥不分上下,这也是江水寒一直容忍没把他揍一顿的原因。
      江水寒招呼两人回屋里,封飞柏察觉江水寒神色不对,询问道:“水寒,你可是有何疑惑?”
      “刚刚上去的那伙人带头的是关天锡。”
      “关捕头?他应该是来查看醉眠居发生什么事吧?”
      “应该是,不过他们为什么都穿着便服呢?”
      “或许有什么不便?”
      江水寒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表示不知,或许只是奉命查案?既然这事关天锡已经插手管理,暂时还是先不要乱来比较好。
      叩叩。
      门外传来敲门声,封飞柏前去去开门,见到来人,声音是掩盖不住的惊喜。
      “月琴姑娘!”
      江水寒好奇看去,门外是一青衣女子,身边带着一年轻小婢女,手执绢扇,微微低头侧脸,再见那容貌,面若银盘,眸如水杏,见之忘俗,实在美不可言,女子微微蹙着眉,神情似羞似怨,双眼含带万众风情,让人忍不住就想这样静静看着,忘却沧海桑田。
      “月琴见过封少爷。”她的声音如涓涓泉水,沁人心脾。
      封飞柏点头,收起方才失态,拱手回礼,道:“姑娘有礼。”
      月琴又往里对江水寒行了一礼,道:“见过江小姐。”
      “你认得我?”江水寒有些惊讶,她可从未来过这里。
      “江小姐大名,月琴自然认得。”
      听了这话,江水寒笑了笑也拱手回礼,月琴微微低头,犹豫一阵方轻声说道:“月琴有一事,想拜托江小姐,不知能否进去详谈。”
      江水寒和封飞柏对视一眼,便将门外两人请进门来,三人都坐了下来,月琴这才看见屋里的叶空,她先是微微一愣,便又施了一礼,而叶空瞥了她一眼,并没有理会。
      “月琴姑娘不必理他,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江水寒道。
      “没错,月琴姑娘,我们定会帮你的。”封飞柏连忙接着说。
      月琴点点头,却又欲言又止,她身边的丫鬟这才说:“姑娘,红老板说过此事不能张扬,您可要三思啊!”
      “可是......青芜,再这么下去,就......”月琴柳眉微皱,神情哀怨,让人不忍心生怜悯,若千金可买一笑,真是倾城又何妨。
      “月琴姑娘莫急,我封飞柏一定会尽全力帮助月琴姑娘的。”封飞柏赶紧安慰美人。江水寒不经意发现,月琴的左手从刚刚开始就一直藏于袖中,遮遮掩掩很是奇怪,于是就问:“月琴姑娘,你的左手是受伤了吗?”
      “什么?受伤!月琴姑娘,你哪里受伤了?伤的要紧吗?快些与我看看,严不严重?我马上命人去请何道中过来......”封飞柏一听受伤两个字,当下就慌了神。
      “封少爷且慢。”月琴姑娘忙说。
      “飞柏,我看咱们还是听听月琴姑娘怎么说吧!”
      青芜有些想阻止,月琴却是摆摆手,缓缓将左手从袖中伸出来,下一刻江水寒和封飞柏顿时一惊,连叶空也看了过来,月琴的左手上包着一圈的细布,而左手上俨然缺失了一节尾指。
      封飞柏拍案而起,眼中可见熊熊怒火,他咬牙切齿着说:“这是何人,竟做出这种事!”
      “飞柏,你先别激动,先听听月琴姑娘这究竟是发生了何事?”
      “这事要从两个月前说起......”
      两个月前登阁之日,今夜可是特别之日,醉仙楼新入住天姿阁的月琴姑娘登阁之日,醉仙楼的四大美人并非都会经历登阁,首次出场便可入住天姿阁的女子,可见此次登阁,是何等空前的盛况,毕竟这番时机,谁不希望与其共度一夜,所以结果很明显,月琴当选了花姑。
      不过作为醉仙楼的四大头牌,规矩自然是与其他人不一样的,亥时之后,月琴并没有前往花姑所在的醉眠居,而是在自己的冷月阁等候中投之人。
      与中投之人相伴一夜之后,后半夜在仆人的服侍下,两人各自回房歇息,次日,月琴是被左手上的痛麻扰醒,起来一看,自己的左手尾指已经不知所踪。
      “啊!!!”
      一声惨叫在初晨的的醉仙楼响起。
      很快来了一群人,都是醉仙楼的人,其中有一个身穿艳红色华贵绸服,身材高挑婀娜,面带红纱,手执绢扇的女子缓缓走来。一双美眸看着惊魂未定的月琴,走上前去,又细细看了月琴左手断指包着的细布,上面已经被血染红。
      “老板,这个应该是那歹人留下来的。”身边一人从床边拿来一块碎布,女人微微垂下美眸,那人便将碎布展开,只见上面用血字写了六个字:花阁引,玉指香。
      见这六字,在场所有人浑身汗毛竖起。要知道这醉仙楼内外可都是有人日夜把守,究竟是什么人,能够悄无声息地进来,而且还没有惊扰任何人的前提下切下了月琴姑娘的手指,若是再进一步,恐怕奸杀掳掠也不在话下,而且能做到这般程度,哪是人能做的出来,难不成是鬼?细细想来实在太令人毛骨悚然。
      “今日之事除在场之人外,不许外传,其余的由潇湘安排。”红老板听见周围的闲言碎语,只如此说道,然后坐到月琴身边,安抚了一下,说:“琴儿,此事我定会为你做主,在此之前你先安心休养。”
      红老板此意大家都明白,“登阁”当晚花姑被切去手指,这事要是传了出去,官府插手查案多生事端倒不说,若是损坏了醉仙楼的声誉,到时谣言四起,怕也不是一个艺伎区区一根尾指能并论的。
      之后潇湘暗地派人调查,可因歹徒没再现身,所以久久未果,就在一个月前,醉仙楼内院一个等候登阁的小姑娘也遭了毒手,依然是悄无声息被割去尾指,留下那六个字的纸条,红老板大发雷霆,潇湘姑姑险些就被迁怒,后来实在没办法,半个月前潇湘姑姑便去找官府相助,不过希望不要声张,之后醉仙楼联合官府暗地开始搜查,直到今天又有花姑出事,一样也是被切去了尾指,一些知情者都开始传言会不会是闹鬼。
      “什么?居然发生了这种事!”封飞柏情绪又激动起来,说:“醉仙楼还一直隐瞒。”
      “此举无可厚非,毕竟整个醉仙楼的声誉更为重要。”江水寒说着看向叶空,叶空也正看向她。
      “这事可跟我没关系。”
      “我知道,我想问的是你知道这件事情吗?”
      “不知道。”叶空挑了挑眉,又看向江水寒,道:“莫不成你以为我会做这种事?”
      “我没有这个意思,你不要误会。”
      “那......”叶空突然挑了挑眉。
      “好,我知道了。”江水寒立马会意,举手让他不要再说。
      一边的月琴见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听得不明不白,就说道:“这位公子看来也是江小姐的好友吧!不知如何称呼呢?”
      “他叫......”
      “你不需要知道。”叶空打断江水寒的话,看了她一眼,江水寒无奈笑着摇头,觉得叶空有时候十分孩子脾气,她突然想到叶空这个名字是真名吗?
      “是月琴冒昧。”月琴微微笑着对叶空点了点头,叶空倒也没理会太多,淡淡说:“花阁引,玉指香,三次都是登阁的姑娘,很显然这人就是奔着那些登阁的姑娘而来的,目的就是切下花姑的尾指,至于原因。”叶空说着就停了下来,
      “若非寻仇挑衅......”江水寒接着叶空的话说。
      “那人就一定有某种奇怪的癖好。”封飞柏说道。
      “可醉仙楼每日人来人往,上到官府之人下到鸡鸣狗盗之徒,形形色色,奇奇怪怪的人不在少数,根本难以入手。”月琴说。
      “而且昨晚红老板本来安排人在花月居外护卫的,居然还是没有瞧到人,您几位说这渗人不渗人,该不会真有鬼吧?”青芜小脸微微发白,显然已经被这事吓得不轻。
      “青芜,你不要再胡说了。”
      “是。”青芜低着头,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连忙说:“哎呀!小姐,咱们得赶紧回房里去,不然被潇湘姑姑发现你偷跑出来可是要挨罚的。”
      “月琴姑娘,你该不是趁着外面混乱才来找我们的吧?”封飞柏有些难以置信,堂堂醉仙楼的四大美人,居然现在连行动自由都不能,想着真是让封飞柏心中不忍。
      青芜扶着月琴起身,月琴对三人再次行礼,说道:“真是抱歉,我现在必须先回房,这件事拜托三位了,我实在不想再有人遭受我这般苦楚,江小姐万事拜托!”
      “月琴小姐请放心,我一定会全力相助。”江水寒拱手回礼。
      “那月琴就先告辞了。”
      “姑娘慢走。”
      说罢,封飞柏亲自送月琴主仆离开,见人离开后,叶空这才说:“你还真爱管闲事。”
      “这不叫闲事,人命关天。”
      “不就少了一根手指,人可活的好好。”叶空不以为然。
      “叶空,我不管你是衡量是非正反的标准是什么,不过我希望你知道,伤害无辜之人就不行!而且本就不是单纯的伤害,深夜悄无声息被人割掉手指还毫不知觉,你没看见那个叫青芜的小侍女有多害怕吗?”说这些话的时候,江水寒的语气并没有很严肃,更像是苦口婆心地在教导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大不了我......”
      “我说了,不要老想着用杀人解决问题。”
      叶空忽然一愣,从小到大,自己都知道杀人可以解决任何问题,而且从来没有人否认过他。而这个女人,却两次三番地跟他说不要用杀人解决,明明是她自己的办法又蠢又麻烦还不能有效解决问题,甚至根本就有更好的没办法,像这样的人,凭什么否认杀人不是最好的办法呢?
      “那家伙可不是什么好人。”
      “跟你怎么就说不通呢!”江水寒顿了一下,说:“看来真的是有必要好好教导你。”
      “教我?”
      “从今天开始,跟我回散人驿,我慢慢教你。”
      这突然的转折让叶空有些反应不过来,江水寒见叶空一脸茫然,便走到叶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蒲团上的叶空,双手叉腰说:“我觉得我最开始的想法是对的,跟你这种人就得慢慢讲开,所以从现在开始,你就来散人驿,就用你在封家借来的身份,明白吗?”
      “行。”叶空抬头看向江水寒轻笑一声,点了点头,那个笑容不像刚刚那种假模假样的笑,那双眼睛微微弯着,表情带着温和,微挑的剑眉还带着几分,得意?
      “叶兄......”
      封飞柏送完人就回来,听着两人还在议论什么,再走近些时,却见座上的男子突然笑了起来,那副模样,封飞柏见着一个晃神,居然刹那间觉得月琴姑娘也要逊色几分。虽然自己在昨晚看见这人相貌时也惊叹过,不过碍于此人高深莫测并且浑身散发着阴冷,虽然偶尔会笑,却更多让人感到阴森可怖的冷笑。而此时,迎着窗外的光亮撒在他的侧脸上,微弯的眼,柔和的五官,实在让人难以转移视线,封飞柏一时有些恍惚。
      “美哉......”
      “噗呲!”江水寒忍不住笑了出来,却见叶空笑容转瞬收来,侧目看向正痴痴望着自己的封飞柏,那冰冷地眼神瞬间让封飞柏打了个冷颤,封飞柏赶紧拱手致歉,说:“飞柏失言了。”
      “他说的也没错啊!你若是女儿身,该会比月琴姑娘还好看一点。”
      “说够了?”叶空起身,看看外面明媚的阳光,感觉有点困,对江水寒说:“该走了吧?”
      江水寒点点头,拿起叶空遗落桌上的面纱,说道:“带上吧!我可不想回去的路上引来无数人瞩目。”
      “江水寒。”叶空少有地显出不满。
      “好了,不开玩笑,走吧!”
      三人离开醉仙楼,封飞柏还是比较顾忌霍家便没有陪他们去八方馆,三人在醉仙楼门口就分道扬镳。封飞柏离去,醉仙楼的小厮牵来江水寒的马,这下又有一个问题,只有一匹马,但有两个人。
      “走吧!”叶空说着就翻身上马,根本没让江水寒有说话的机会就伸手将她拉上马。
      “你这是做什么?”突然间无距离的接近让江水寒顿时汗毛竖起,浑身莫名发热。
      “不说回散人驿吗?”叶空说话的时候紧贴着江水寒的耳畔,江水寒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加重了不少,心里的不安感顿时加剧,江水寒转身立马将叶向空推开,说:“男女授受不亲,你用轻功回去,又不是不认路。”
      “走回去?江小姐,这路可不近。”
      “你轻功不是很厉害吗?”
      “可是我很困了,昨晚可是忙活了整整一宿。”叶空低哑的声音居然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两人这么近的距离,江水寒甚至可以透过薄纱看见他的脸,还有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可是毕竟男女有别。江水寒犹豫了。叶空见状,从怀里拿出一条纱巾,然后动作轻柔地戴在江水寒脸上,他微微弯着好看的眉眼,笑道:“这样总不怕被人看见了吧?”
      江水寒心中一颤,看着眼前这个人,方才举止那般温柔,这人是叶空没错吧?一时间也忘了拒绝。
      他策马扬鞭,胯下骏马便朝着城北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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