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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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扶生说的小生意，是指她想买李家院子里晒的豆腐干。
每天出锅的豆腐，并不是全能及时卖掉，为了避免剩下的豆腐腐败，卖豆腐的人家通常会把豆腐切成片，抹上盐，晒成水分含量更少，保质期更长的豆腐干。
李家院子里的豆腐干就是这么来的。
得知姜扶生只是想买豆腐干，春兰的惊喜稍减，这确实是个小生意，满院子的豆腐干加起来，还不够一百文的。
但不管怎么说，积存的豆腐干能卖掉，总是好事。因此，春兰脸上重新挂上热情的笑，帮姜扶生装起豆干来。
姜扶生也看出了春兰的失望，其实，她说的“小生意”并不是只买院里的豆干这么简单，不过，这桩生意目前还没开始，等过些日子再来讲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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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腐干的常见做法有两种，一种是李顺家这样的，豆腐抹上盐再加工而成。还有一种做法，则是在豆浆点卤时，就通过增加卤水用量让豆腐脑更稠，并且在后期增加压型时间直接制成豆腐干。
后者所制成的豆腐干，更加紧实细密。而李顺家这种做法制成的豆腐干，外硬内软，内里多孔，较为疏松。
若论偏好，姜扶生其实更青睐第二种做法制成的豆腐干，这种做法制成的豆腐干口感劲道有嚼劲，质地紧实容易下刀，不管是作为一个食客，还是作为一个厨师，这种材料都是她的心头好。
不过，她现在手提的这种也不错，口感绵软，卤制也更容易入味。
这种易熟易烂的材料，不需要提前在家中煮熟，明天带到县里再煮制卤泡也来得及。
因此，姜扶生回家后，除了做了道豆干炒五花肉，就把豆腐干往厨房一丢，继续去琢磨烤鸭的事了。
姜扶生买回的鸭子，只是普通的本地鸭，跟前世烤鸭专用的北京鸭，还有结束了填鸭模式喂养的新型肉鸭，没法比。
姜扶生也狠不下心，干给鸭子填鸭催肥的事，干脆就往鸭笼里随意丢了一碟谷粒，任它们自由取食。
反正离烤炉搭好到阴干能用，也就只有四五天，随便它们能吃多少算多少吧。
厨房空间不够，烤炉就搭到了前院，姜扶生画图、做指挥，其他人和泥垒砖，忙活了两天，才完全搭好了。
搭好的这天正好是中秋节，但是姜家人累地都没有庆祝节日的心思，一小拨人搭烤炉，剩下的人全部在忙着包饺子，做卤肉——姜家在中秋节这天早晨接到了一个大单，有客人着急要六千只生饺子，两百斤卤肉，要求八月十六一早就交货。
本来，在县里出摊的是姜松夫妇和姜柏夫妇，一接到这个单子，姜柏和王氏两人就赶忙担着猪肉先回来了。
他们家生意稳定后，一天大约要卖掉一千五百只饺子和一百斤卤肉，每天光准备自己家要卖的食物就是挺大一个工作量，骤然又加了这么个单子，全家立刻忙碌了起来。
叔爷爷一家全来了，叔奶奶和堂婶帮忙包饺子，叔爷爷和堂叔则帮忙劈柴和剁肉。
没人有空看孩子，姜宝礼就被圈在一个横放的椅子圈里，手里拿着个山楂果，啃得一嘴口水。
这山楂，还是姜宝安他们在山上摘的，秋天的山上，有很多野生野长的好东西。
山楂，柿子，栗子，野梨，野苹果，有时候还能碰上野葡萄……姜宝安他们逮着什么摘什么，地窖里放这些东西的箩筐已经集满好几个了。
“今年秋天还没下雨，要是下雨就好了，咱们就能摘蘑菇！”姜宝武兴致勃勃地刚说完，一个飞过来的栗子立马打中了他的后脑勺。
出手的是蒋氏，老太太耳朵很灵，坐那么远，也听见了姜宝武盼下雨的话，她被这个没心眼的孙子气得不轻，骂：“要是明天下雨，你爹娘出不了摊，我就打死你个龟孙！”
蒋氏是被事情太多，搞地有些焦心上火。
他们家还是第一次接这种预定单，而且客人只给了一半定金，剩下的钱得如期交货才肯给，如果逾期了，人家不仅不会给剩下的钱，他们还得把定金退回去。
六千只饺子，加两百斤卤肉，光成本都差不多四两银子了，这么多东西折在手里，岂不心疼死？
把蒋氏着急地，包饺子的手一刻不敢休息，手指都快哆嗦了，就怕明天早晨交不出货，结果呢，她竟听到姜宝武这个傻孙子在盼下雨！
要是碰上下雨，路上不好走迟到了，或者饺子卤肉淋了雨，那不是完犊子了么？
她这个傻孙子哪儿是在盼下雨啊，这是在盼他们家钱财打水漂！
蒋氏觉得，她只是拿个栗子打姜宝武，真是太便宜他了！要不是这会儿腾不出手，她非可劲儿揍他一顿不可！
姜宝武捂着后脑勺，有些委屈。
他也没说盼明天下雨啊，但看到蒋氏着急上火的样子，他哪儿敢辩驳，委屈地找了个他奶奶看不见的地方去待了。
姜扶生弄完烤炉的事，也过来帮忙包饺子，她技艺熟练，不用特意加速，包地也比周围人快，看蒋氏着急地冒火，她安慰她奶奶，“不就七千五百只饺子么，平均一刻钟包六十个，咱们九个人呢，不用俩时辰就包完了。”
蒋氏算术没姜扶生那么好，这么大的数字，参与人又多，她自己是算不明白的。但只要一看月亮都升到半空了，盆里的肉馅还剩一多半呢，她的心就放松不下来。
对着姜扶生，她不像对待姜宝武一样那么嫌弃，只着急地催促：“别说话了，快包吧，快包吧。”
只有等全部包完了，她这颗心才能放松下来。
蒋氏的焦虑传染给了周边的人，除了姜扶生，大家的动作都又加快了起来，姜扶生看到负责擀饺子皮的堂姐一着急，擀面杖差点压到了手指，心里摇头，这样下去怎么行呢？
她把手上的饺子一搁，去厨房端来了放月饼的盘子，盘子往桌上一放，她走到蒋氏的身边，强制性地停住了她手上的动作。
“你这孩子，你干什么？”蒋氏着急地挣扎。
姜扶生捉着她的手不放，劝：“停一停吧，奶奶！”
她示意蒋氏跟她扭头看门外，“一年就这么一次中秋，月亮这么好，人家都忙着赏月呢，咱们也停一停，吃个月饼看个月亮啊。”
蒋氏看了一眼月亮，没体会到姜扶生说的月亮多好，反而更焦虑了。
她刚刚看时，月亮才爬到树梢，什么时候竟然已经升到头顶了？
“哎呀，月亮都升到头顶了，你别来烦我，快叫我赶紧包，再不抓紧点，天都要亮了！”蒋氏把双手从姜扶生的手里挣脱了出来。
看个月亮，居然还起到了反效果，姜扶生无奈，只好换种方法。
“奶，你不觉得你包地越来越慢了么？我刚刚都数了，原先我包十个饺子的功夫，你能包七个，现在，你最多只能包五个。”姜扶生认真地说。
蒋氏一听，老眼睁大，“真的？”
她其实也有那么点相似的感觉，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你没发现你的手指不如刚开始包的时候那么灵活了么？就是因为你没休息过啊，我娘她们也都是一样。”
看到蒋氏终于能听进她说话了，姜扶生端过来了月饼，“你们这样是不行的，做工都得劳逸结合才能效率高，这样下去不仅速度提不上去，还容易出错。”
姜扶生把月饼盘子端到蒋氏跟前，“吃个月饼再包嘛，也费不了多少工夫，奶，你看你弄地这么着急，我叔奶奶也被你传染了，从吃了晚饭到现在，一口水都没敢喝呢！”
蒋氏顿时看向秦氏，想到秦氏从坐下来包饺子起，姿势都没怎么动过，脸上流露出了不好意思。
她主动放下了手里的饺子皮，不好意思地笑说：“弟妹快停下，咱也喝口水，吃个月饼，看看月亮。”
蒋氏一开口，剩余几个人顿时稍微松了口气，她们的神经早就紧绷地不行了，之前又和面剁馅儿什么的，干了那么多活一刻没停过，身体也早累得不行，但是蒋氏着急上火地不停催促，她们哪里敢提歇一歇啊。
她们也察觉到越急速度越快不起来，但都不敢冒着蒋氏的火气讲出来。还是小六有办法，能让大家停下来喘口气。
门外，银盘似的月亮已经升到了正当空，清幽的月辉洒满了大地，她们走到院里，沐浴着月光，尝一口月饼，喝一口热水，身心放松下，也体味到了这份景色的美好。
月亮似乎轻易就能勾起人的思念。
姜扶生抬头看月亮，忽然想起了前世的家人。
因为她在前世已经去世，这一世虽然携带着前世的记忆出生，姜扶生也尽量不去想前世的亲人，而是以积极的姿态努力拥抱新的人生。
但，此时看着这轮月亮，她却忍不住牵挂起前世的家人来了。
你们过得还好么？
我过得很好，希望你们也是一样。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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