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适应不良》捉鱼大人

61、狼行—有事将要发生

　　林月像模像样地跟着二瞎子学了两三个月，春天快来了，这时候还在倒春寒，早上林月跟着二瞎子出去跑了两圈，路上清障的时候耽误了些时间，一回到宅子里就急匆匆地往厨房跑，二瞎子看在眼里叹了口气，这清障是花了些功夫，可往家跑的时候这拼了命的劲是完全不顾尊师的老胳膊老腿，倒是生怕晚了饭点饿着了屋里的小祖宗呢。
　　楚亦景这几日一直在研习典籍，想要理一理人族和狼人之间千年恩怨的前因后果，二瞎子只觉得大徒弟越大想法越复杂，他从出生在北城开始，一直到如今一只脚踏进了土里，大半辈子直知道两件事，吃饭和寻猎，要不是因为看重付灵，这小狼崽子早就是他手里的一张皮了。如今狼人被赶尽杀绝，他余生也就想守着自己的小院子安度晚年。他又想到这段时间付灵熬夜熬得脸都蜡黄蜡黄得，路过厨房朝着里面就吼了一声：“饭呢，这几点啦！”
　　楚亦景刚要洗脸就听到二瞎子在吼小狼，他端着脸盆出来：“师父，这也晚不了什么时候，您别又对着林月呼来喝去的。”
　　二瞎子哼了一声：“白养着他还不能使唤他干点活了。”
　　三人吃完早饭，二瞎子又拎着棍子去巡逻了。楚亦景也对林月招了下手抱着水壶回了房间，他整理整理书，去集市买菜的时候得拐一趟，有些问题要去城里头的书馆里问问老先生。林月得了空，便想给追月放放风。
　　前一阵，二瞎子寻了一匹好马，通体漆黑，皮毛锃亮，立在那威风凛凛得，虽然是匹母马可性子也烈得很。这马比人敏锐得多，他一靠近，就拼了命地想跑。倒是楚亦景更得那马的亲近，几次都是靠他安抚，那几日也只吃他喂的马草。二瞎子知道了自然很不高兴，一边骂林月没用，一边给挣扎中弄伤了自己的追月治伤。楚亦景埋怨二瞎子总是训斥林月。林月没在意，听了几句骂也不生气，等那马伤好得差不多了，每日硬拖着它出去，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好歹是把马给驯服了。
　　起初楚亦景不放心，跟着去旷野上放了回马，眼见着长高了不少的林月，迎着满月稳坐在疾奔的大马上，旷野上嶙峋的怪石时不时飞速地擦过他身边，楚亦景感叹着眼前的情景像幅画似的，给林月的马正式起了“追月”一名。林月面上不显，心里却是真的喜欢这马，摸摸追月的马背，心里泛起一股热热的情绪。
　　追月习惯了每天跟着林月在旷野上跑圈，一到了稍微平坦一些的地方就自顾自地奔跑了起来，林月最喜欢这般疾风拂过的感觉，随着追月向更远的地方跑去。
　　林月心里有疙瘩，自己受了拘束，不得不隐匿在人群中，他也想像追月这般自由自在地无所顾忌地寻一片自在之地释放自己心底的野性，可他也知道这样肆意的后果不是现在的他能承受的。
　　追月跑累了，慢慢缓下了速度，林月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扯了扯手里的缰绳，追月也明白他的意思，掉过头照着原路返回。
　　回程的时候，林月注意到旷野上有些生面孔，列着队有序地往旷野深处前进，他离得远，可还是能看清那些人背着的行李里有猎狼专用的捕兽器，林月微微提起了警惕：那些是别处来的猎狼者。只是，北城的狼人群早就被驱杀干净了，怎么还有新的猎狼者到这儿来？
　　等林月快离开旷野的时候，他再次遇见了一群跟之前装扮差不多的人，那些人聚在一棵大树下休息。林月扯着缰绳，离那些人远了些。只是他偷眼观察那些人的时候，居然被发现了！有两三个人带着审视的目光直射了过来，林月心里一紧，他没错过那几人眼里一闪而过的警告和杀气。
　　林月赶了赶追月，冷冷回看了他们几眼，若无其事地收回了视线，只是走出去一段路，他突然感觉到背后有一道强烈的视线，带着浓重地探究。林月几乎竖起了全身的汗毛，他没忘了，自己生活中人群中，可他对人类而言终究是异类，要格外注意隐藏自己，最忌讳引起任何人的关注。好在那道视线只停留了片刻就移开了，林月不动声色地离开了那些人的视线范围。
　　进了城，林月看到集市口有几个路摊边围满了人，争相买着一种他不认识的菜叶子，即使离得有些距离，他还是闻到了某种让他三叉神经抽搐的味道。他嘴角抽了一下，有些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回了小宅院，他安置好追月就疾奔到厨房，果然！一模一样的菜叶子就摆在灶台边！他紧皱着眉从厨房退了出来。
　　林月特意比平时候早了一刻钟开始做饭，轻手轻脚地刷锅生火，可偏偏楚亦景像是留了眼睛在厨房里似的，他刚打好油锅，楚亦景就来了。林月不情不愿地把手移到了灶台旁边拎起篮子把那些味道怪异的菜叶子扣进了锅里。楚亦景见他不高兴，又解释到：“你不懂，这枸杞要在北城这地方养活是有多不容易，这可是今年最嫩的一茬，马上清明了，这个时候吃枸杞藤对眼睛好，清朗明目。就算你不喜欢，可以年就吃这一回，到时候可别又要逼你几回啊。”
　　林月不高兴。“这么臭！”
　　楚亦景就知道好说歹说是说不通了。“不吃菜就不准吃肉！”
　　林月炒着菜，锅铲好像在跟铁锅打架似的，楚亦景也不耐烦看他这个模样，反正到时候菜端上桌还怕他不吃？他干脆离开了厨房，边走出去边对着身后喊：“少放盐，多放点糖！”听到铁锅发出一声凄厉地嗞喀声，他哼了一声回自己屋去了。
　　到了饭点，林月和楚亦景都坐在饭桌边等着了，可二瞎子还是没回来。只是这种情况有时候也会发生，楚亦景倒不在意，招呼林月盛饭。林月不知怎得又想到了早上碰到的人，跟楚亦景提了一嘴，“不过那些人是向着旷野去的，师父在城里巡逻，估计碰不上，应该不是这原因。”
　　楚亦景点了点头。“师父若是有事早就差人来通知我了，应该是被什么琐碎的事绊住了。你提到的那些人，来意不明，最近稍微藏着点儿。”林月嗯了一声，不停地扒着碗里的肉。
　　楚亦景见他一碗饭下了大半，不咸不淡地出声：“少吃点饭，多吃菜，还有师父那份呢。”
　　林月平白多吃了一大筷又苦又涩的菜叶子，咽下去的时候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吃完还咳了几声。
　　楚亦景实在是奇了：“平日里也没见这样啊，这枸杞藤不挺有滋味的。”说着给他到了杯水。
　　林月只觉得自己嘴里都是苦味，连肉的味道都尝不出来了，心里气不过，眼眶里的眼泪珠子就忍不住砸在了饭碗里，他难受地又咽了几口饭，恨恨地想：晚点就去打些野味，不给付灵，我一个人吃！
　　楚亦景见林月只低着头扒饭也不理他。有些好笑地想，这小狼崽子一贯在他面前都是逆来顺受的，现在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可还真是自己欺负了他。“晚点去打点野味，正好解解馋。”
　　林月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楚亦景没明白他的意思，“我也好久不去外面跑一跑了，到时候得领着我。”
　　林月虽然不喜欢楚亦景这样的糖衣炮弹，可又怎么都说不出不愿意的话，最后憋着嗓子应了下来。
　　楚亦景见他还是不太高兴，只当他还在介意自己管束他的事，本来也是，不是因为自己把他带回来，他也不用做好些不情愿做的事。
　　吃完饭，收拾了碗筷，楚亦景便做起了外出打猎的准备，也是时候带林月去远一点的地方了。不知道如今雪原是什么模样，也不知道林月和自己再回到那个地方都会是什么心情，最近日子过得平淡，他却预感到有剧情要到了，想着思绪就这样飘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