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适应不良》捉鱼大人

6、出人意外的事

　　楚亦景凭借着正常发挥，考了一个不错的分数，着实让周庭生和许柔惊喜了一把。本来以为能考得再好一点，不过语文的分数比预想低了很多，大概是前段时间把负面颓丧的情绪都发泄完了，他也只是觉得有些可惜，可能就是和名校无缘吧。有几个同班同学还打了电话过来询问，楚亦景想了想还是和其他人一样在班群里发了自己的成绩截图，班群里又是一阵鬼哭狼嚎的图片在不停地刷屏，有些好笑地和他们斗了几张图，没一会儿又被新的好信息推了上去，楚亦景就退了出去。其实他还是第一次做这种宣之于众的事，从前他总是习惯性地隐藏，好的坏的都不愿让他人知道，总觉得这种类似曝光的行为会让他觉得难堪，可现在这么做了，他发现其实和别人分享自己的事也是轻松的，不需要小心翼翼，顾及太多。
　　考虑到之前周子扬警告他的话，楚亦景报考了一所京都的学校，虽然平城离京都不远，但刚好是周末回不来的距离。倒是选专业的时候让他头痛了两天，正经地选个专业自己未必会正经地读，最后还是决定开开心心地玩四年选了动画专业。
　　知道楚亦景报考的专业后，几个关系近一点的同学都说他是暴殄天物、不知人间疾苦，许柔更是生气地叫了周庭生回来一起给他做思想工作。可是楚亦景可不想之后几年都要忍受自己不感兴趣的课业，一声不吭地表示着自己的坚决。最后还是周庭生叹着气让他自己掂量着，还安慰许柔将来自己会亲自带小儿子总不会让他没吃饭的本事的。
　　最让他惊讶的是，过了几天他居然接到了杨婉蓉的电话，他开始看到是陌生号码还犹豫了是不是要接，接起来之后还在内心吐了一句：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电话里的声音不是很清晰，还稍微改变了说话人的音色，不过轻柔的话语里带着熟捻的语气：“小谨，好久没联系了，我还是从我爸那里要到了你新的联系方式，这么多年了，大家都长大了呢。”
　　楚亦景稍微侧了侧头，离手机的听筒远了一些，稍微提高了些说话的音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显得兴奋一些：“是啊，这么久了，小蓉都是大明星了。”
　　“大明星还早呐，我倒是听叔叔说你考了个很不错的大学呢。可惜我之前剧组拍戏太忙啦，想着空下来就给你打个电话给你些鼓励，可每次忙完就忘了，等再想起来就听说你考完试了，连学校都选好了。”
　　“我知道的，你刚回国内发展，肯定忙，你能打这个电话我都很意外了。”
　　“意外？小谨接到我的电话觉得意外吗？”
　　楚亦景听着电话里的声音略微有些迟疑，不知道自己的话是不是说得有些生分了：“也不能说是意外吧，就是有点没想到。”
　　“小谨，我们青梅竹马诶，从你上了初中开始，你就不像以前那样什么都跟我说了。这几年我在国外，联系的少，关系也生分了。”
　　杨婉蓉好像还轻轻叹了口气，楚亦景想了想故意学着曹旭傻气的语气，“哈哈哈，我是男生你是女生，当然有些话不好说啦。”
　　杨婉蓉轻轻说了声：“是吗？”
　　虽然心里有些吐槽自己二傻子的行为，可楚亦景还是接着用这样的语气说到：“你呀就是想得太多，我们不是还是很要好吗？”
　　估计是楚亦景的打太极打击到了杨婉蓉的热情：“是嘛……对了，还是要恭喜你，祝贺你考上这么好的大学，不过我现在工作忙不能回去给你庆祝，不过我准备了礼物，明天估计就能送到了，到时候不许不喜欢啊。”
　　“好啊，那我先谢过你，等着你的礼物了。”
　　等杨婉蓉挂了电话，楚亦景是真的想说一句：这种好像声音大点就能震碎的姑娘可真是太难伺候了。第二天他果然收到了杨婉蓉寄来的包裹，里面是包装的很好的名牌运动鞋，看得出来是花了不少心思挑选的。楚亦景给杨婉蓉发了感谢的信息，还拍了张穿着新鞋的照片过去。
　　因为小豆丁周一谨，杨婉蓉缠着杨父以拜访为名往周家主宅跑了不知多少趟，倒是周庭生很感动老朋友的长情，十分欢迎杨家的频频拜访，连带周家人都很欢迎杨家父女的到来，尤其是周家爷爷特别喜欢杨婉蓉，一直都当成孙女来疼，一段时间没见到还要念叨几声。原来讲故事的小豆丁变成听故事的少年，还要嫉妒大哥不会对自己笑，不会教自己数数。
　　后来杨婉蓉爱上了周子扬，来问周一谨要怎么办，周一谨只能在心里苦笑，如果自己知道要怎么办，自己也不会越来越不敢见自己的大哥。
　　15岁的除夕夜，周一谨意外得知自己并不是周庭生亲生，许柔的沉默让他觉得不堪和绝望。凌晨他敲开了周子扬的房门跟他告了白，望着沉默的大哥，周一谨突然明白过来，那个会笑的大哥不是他的……对于周子扬而言，周一谨从来都是路人，周子扬叫他“滚”，他就只能滚，他觉得浓烈到无处宣泄的情感其实对方一无所知。
　　其实楚亦景不是很懂，周一谨对周子扬的感情能算爱？楚亦景以前倒是有过几个很有好感的对象，还是学生时，觉得自己没什么能给人家女孩的，便只是压抑着。等长大一些，总觉得自己生活得艰难，也没什么精力再对人家掏心掏肺的，那个女生很好，楚亦景也觉得自己爱上了，可是人家姑娘有自己的规划越飞越高，楚亦景只能看着她离自己越来越遥远，虽说心里有些不舍，却也没有觉得痛苦，很平静地接受了分开。对他来说，男女之间尚且没什么火花，更别说让他弄懂周一谨的感情了。
　　等大学开了学，周一谨背着小包拖着大箱子一个人去了京都，读大学的日子并不轻松，楚亦景还给自己找了份兼职，虽然忙了些，这日子倒有越来越平稳的趋势，可他总觉得有种暴风雨前的宁静的意味。
　　不知道该不该说自己预言帝，十一刚过就传来周爷爷突发脑溢血住院的消息，据说人还进了重症监护室，许柔、周庭生相继打电话过来叫他赶回去。
　　原剧情里周爷爷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叫自己大孙子赶紧结婚，说自己没多少时间了不想留着遗憾过世，而此时杨婉蓉已经让周子扬有了很大的好感，但因为她和白影帝的绯闻而在生着气，而得知周爷爷住院，杨婉蓉坚决放弃了去某某坞视镜的机会，据说能拿下这个某某坞的角色对于华人电影圈来说都是历史性的一刻，而连夜从国外赶回来的杨婉蓉让周爷爷很感动，在周爷爷的示意下，周子扬和杨婉蓉订了婚，虽然之后两人又经历了几番波折，不过这次订婚对于两人的感情迈出那关键一步可谓是至关重要。
　　紧赶慢赶的楚亦景终于在第二天下午赶到了医院，周家爷爷还在昏迷中，许柔和周子扬的两位姑姑都在，楚亦景打了招呼，去看了看昏迷中的周爷爷。在周一谨的记忆中，这位爷爷始终都是严厉的，如今躺在病床上孱弱的好像下一个呼吸间就会停止心跳。这么看了一会，楚亦景的思绪又飘远了——他从没见过自己的爷爷，他爸17岁时爷爷就出车祸去世了，听他爸说爷爷也是个暴躁严厉的人。等回过神来，楚亦景发现周家爷爷居然睁开了眼在看着自己，一时间他思绪还没回笼，想开口喊声爷爷却开不了口，一个“爷”字卡在喉咙口出不来，涨红了脸，手足无措间忙按响了床头的电铃，不一会儿门外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楚亦景忙让开了位子，走出病房时楚亦景不自觉摸了摸摸鼻子，怎么感觉自己转身的时候周家爷爷给自己递了好大一个白眼……
　　周家爷爷清醒过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让人把周子扬找了来，单独和他聊了许久，楚亦景站在门外，猜想大概是在说订婚的事，也没多大在意。等到周子扬出来叫大家都进去时，还是一个人站在门边的角落上，周家爷爷嘱咐了一些事大多跟公司有关，说完几句话好像有些喘不过气，护士就让大家都先出去了，但是周爷爷连忙把楚亦景单独留了下来。
　　“你妈妈是怀着你进的，我周家的门，不管你是不是我周家的种，你都长到那么大了，我那儿子不争气，养大的两个孙子到是都不差，你也别埋怨老爷子我对你不好，实在是你那个妈不让我省心。”
　　“爷爷，我知道了，我没有怨您的意思。”
　　“哼，这会儿会叫爷爷了？”
　　这次楚亦景是明明白白地看到了周爷爷瞪他的白眼，微红着脸说：“没，您一直是我爷爷。”
　　“我这次的病来的凶，有些事到突然明白了也不在意了，我都告诉你大哥了，他会跟你说的，以后你好自为之。”周爷爷转过头来看着楚亦景，“都长成大小伙子了。”楚亦景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只好规规矩矩地站着。周爷爷盯着他看了一会闭上了眼说道：“去吧。”
　　楚亦景回去的时候还在琢磨，周爷爷的话明明是承认自己这个小孙子的，可周家的人当初又说自己是野种，连DNA鉴定的要求都提了出来，显然不承认周一谨的身份，这些事周家爷爷不会不知道。还有许柔，又是怎么回事？
　　回到家的时候，许柔还没回来，楚亦景一个人坐在客厅玩手机。等了一会儿，门铃响了，楚亦景以为是许柔没带钥匙，开门才发现是周子扬来了。楚亦景连忙把人请了进来，让张妈上茶上点心好一番伺候。周子扬进了门就一直坐在沙发上沉默，楚亦景不知道他的来意也只能陪着沉默是金。过了好一会，似乎是整理好了思绪，周子扬松了松皱着的眉头，开口说道：“带我去书房，有事跟你谈。”
　　楚亦景领着周子扬进了书房，没想到他开口就是一个惊天霹雳：“我不是爸亲生的。”
　　楚亦景：“哈？”
　　周子扬看着瞪着他的楚亦景，“爷爷说，爸没有生育能力。”
　　楚亦景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这剧情之前没有啊！他急忙抠了抠和系统的通话窗口，可系统那边却没反应。话说回来，原主从小不受周家人的喜欢，之前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也是各种难堪和自弃，可周子扬却是被周家众人疼爱到大的，骤然知道这样的事情不知道是什么心情，看他来了之后一直坐在那发呆，估计滋味不太好受吧。
　　周子扬看着楚亦景张着嘴不说话，看他一直没反应就继续说了下去：“我也不是我妈生的，是爷爷从山里抱来的。”
　　楚亦景：“……”
　　好吧，人生如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