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适应不良》捉鱼大人

15、态度的转变

　　把孙秘书交代的事情都办完，楚亦景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坐在沙发上开始等午饭。最近公司各项业务井井有条，毕业季又招了不少新鲜血液进来，他觉得自己有这么多能干的同事，可以考虑考虑退休的事了。因为孙秘书看不起他的能力，大多数有点技术含量的活，她都上交到了副总那里。楚亦景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签几份文件，表示自己还没有完全脱离公司的大方向；有兴致的时候到下层去体察体察“民情”，感受感受员工的工作氛围，再给大家加加工资。看到外面两个秘书忙得热火朝天，手里的咖啡好像没那么香了。
　　午休回来，楚亦景拐到了开发部，看到几个工程师在讨论游戏场景的搭建，他提了几点建议，觉得自己总算有点作用，顺便催了催他们快点把公测《星战Ⅲ》的日程提上来，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孙秘书又在他门口等着他，给了他两份文件，然后对着办公室努了努嘴：“办公室里有人在等你，人事部的。”
　　楚亦景开门进去，看到周子扬靠坐在靠窗的沙发上，撑着下巴正在出神，他慢慢走到另一边的沙发坐下。周子扬察觉到他靠近，正了正身体面对着他，微微笑着对他说道：“回来了。”
　　楚亦景点了点头，等着他的下文。
　　“我仔细思考了一上午，觉得还是想要辞职。”说完，他垂下了眼神，又皱着眉头闭了闭眼。
　　楚亦景没想到事情发生的这么突然，有些疑惑地问他：“为什么突然要辞职？”
　　周子扬重新抬头看着他说：“我觉得自己在这里工作并不开心，也和我自己的职业规划相悖。”
　　楚亦景没有听出来周子扬话语里的坚定，有些疑惑的开口问道：“为什么这么说呢？我是很认真地对待邀请你来靖江这件事的，我知道你也是很认真的，可要辞职的理由又这么怪怪的，我不能理解。哥，你发生什么事了吗？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周子扬其实心里也是一团乱的，他纠结了一上午，还是觉得遵从自己内心的想法，回武恒独自冷静一段时间，他自己的感情只想自己安安静静地处理。他摇了摇头说：“没有，我现在也很认真。”
　　楚亦景跟周子扬相处过不少时间，从他的观察来说，周子扬其实是一个十分内敛又务实的人，能动手做事一般不会选择开口说话，当然除了有时候会稍微有些嘴碎。而且锦衣玉食长到大的周大少爷，却喜欢自己煮饭，自己洗衣服，自己打扫卫生，做事很少假手于人，其实他潜意识里抗拒外人接近他。周子扬的成长环境让他习惯性地压抑和掩饰自己，楚亦景相信，此刻他绝对不会轻易地表露自己的真实想法。
　　想了想，楚亦景用很挫败地语气对周子扬说道：“哥，其实我一直觉得，我们现在是真的像兄弟一样的互帮互助，不是吗？虽然小的时候，我们不亲近，我又脑子一热说了不该说的话，可是，我们现在应该是了解对方，能够坦诚的。可是，哥你还是不信任我呢？”
　　周子扬避开了他的眼神说：“不是的。小谨，你不懂，有的时候话不说出口才是安全的。”周子扬的思绪回到了20岁的那个除夕夜，想起了那个满脸是泪的少年。他在心里说：我不会一头热地上去剖白自己的内心，你不记得了？当初你那样的热忱不也是被一盆冷水浇得透心凉么，这样狼狈的模样不应该出现在我的身上。
　　面对着这样的男主角，楚亦景觉得自己有点绝望，大哥啊，你这样怎么把一朵花一样的女主角追到手啊，我现在就是主动把这朵花送到你面前，你都不准备接啊。
　　楚亦景没有同意周子扬辞职这件事，并以自己董事长的身份表示，如果周子扬辞职，需要赔付他高额的违约金。对于刚买了辆车的周子扬来说，他并不能支付得起这笔费用，顶着男主角冻死人的眼神，楚亦景就是不松口。辞职这件事周子扬之后也没再提起，楚亦景挽留他，他也就不了了之了。
　　自从《星战》电影成功后，《星战》系列游戏成功出圈，吸引了一大波非游戏粉的到来，各类官方账号涨粉速度令人乍舌，官方公布的《星战Ⅲ》公测的消息占据了大小热搜好多天。楚亦景意外的和郑亮亮有了合作，由于星战元素的火热，公司启动了游戏周边产品的开发项目，楚亦景从众多招标公司中选中了天盛文娱，结果就是郑亮亮的公司。
　　郑亮亮知道《星战》背后的男人居然是楚亦景，也是惊喜万分，两个人陪着各自公司的高层们明争暗斗了一天，一下了班，立马勾肩搭背地去星级酒店包了一桌。
　　周子扬开着车来接醉酒的楚亦景的时候，就看到他被一个不认识的男人紧紧搂在怀里，那人还拿自己的嘴往他脸上蹭，车都没停好他就冲了过去把人抢了过来。郑亮亮正迷糊着，自己腿脚不听使唤还要撑着楚亦景怕他摔倒了，突然来了一阵大力把楚亦景扯走了，他急得用手扶了扶，心里暗骂道：这什么人啊，这么没轻重的，把周公子摔了怎么办？
　　周子扬见郑亮亮还要上手来抢，心里暗骂道：这又是哪里招惹来的野男人，还敢跟他抢？一脚把人踹倒，抱着楚亦景就开车走了。
　　楚亦景醒过来的时候头痛得不行，都怪郑亮亮说什么酒喝不够就是情分不够，自己跟他在一块也很开心，想着反正有人来接，一上头就跟着他拼起酒来，结果把自己喝趴下了。他赶紧看了看时间，到是还早，来得及吃个早饭。
　　等他整理好自己，周子扬已经在饭桌前等着了，楚亦景赶紧过去坐下，看周子扬只顾着吃饭也没管他，他握着筷子有些不好意思。“谢谢哥。”
　　周子扬低着头吃早饭并不理他，楚亦景只好尴尬地喝光了碗里的粥，看着周子扬收拾好碗筷，拿着车钥匙在门口等他。
　　楚亦景莫名觉得有点心虚，不对劲，很不对劲。坐上车时，楚亦景更紧张了，虽然周子扬平时候也不喜欢说话，可今天这气氛很不对劲，瞄了瞄他没表情的脸，有些纠结怎么才能跟他聊聊。
　　周子扬注意到楚亦景在一边细细簌簌的，出声说道：“怎么了？”
　　楚亦景听他开了口，也不用纠结了，直接问他：“哥，你心情不好？”
　　周子扬想了想，其实也不是心情不好，就是有点生气也有点气馁，颇为复杂的情绪让他很是烦恼。“嗯，心情不太好。”
　　楚亦景没想到这次他这么直接，可他又不说其他的话，实在不知道他为什么心情不好，这一路车坐得他极为尴尬。
　　快到公司的时候，周子扬突然问他：“昨天那个男的是谁？”
　　楚亦景见他终于又开口了，赶紧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了他。“郑亮亮，高中同学，现在在跟他的公司谈开发周边的事。”
　　周子扬又问他：“关系很好。”
　　楚亦景回到：“挺好的，之前在平城，他跟曹旭经常找我。后来上大学的时候也跟他在京都见过，这次跟他合作也是巧合，我们都挺惊喜的。”
　　周子扬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他：“很喜欢他？”
　　楚亦景不知道该怎么说，喜欢的定义可宽泛了，他听着周子扬的意思，突然脑子里有个让他不敢相信的想法：周子扬在试探他！至于试探什么，为什么试探，他有些不敢细想。
　　周子扬径自开进了停车场把车停好，不说话也不下车。楚亦景也不能一直装哑巴，只好思量着开口说道：“哥，我已经很多年没想过那些事了。”
　　周子扬转过身盯着他：“可总归是要想的。”
　　楚亦景看着周子扬黑沉沉的眼睛有些害怕，支吾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周子扬见他这样也不想那么为难他，开了车门下了车，下车前他对楚亦景说：“可以想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