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林纪元之变人》夕林故人

18、千寻塔顶的火光

　　是练红玉。
　　赵小明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顿时松了口气。自己出来救个人，差点把自己搭上，现在她找了过来，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他左顾右盼，也没发现练红玉在哪。这应该是传音入密，但他不会呀！赵小明怕她遭到暗算，于是也顾不得暴露练红玉到来的事情，大声喊道：
　　“红玉，他们身上有威力极大的暗器，百步之内杀伤很大，你要小心！”
　　那领头的蒙面黑衣人惊疑不定，其他几个人也按兵不动，不敢上前。
　　“头儿，是练红玉，飞星练红玉来了！”
　　“莫慌，我等有枪。”
　　众人戒备了许久，也不见练红玉出来，领头人放下心来。
　　“十有八九还是虚张声势。他能发射暗器，小心这个就行。”领头人刚说完，就听到“啊”的一声惨叫。很明显，自己有一个打算绕后的手下被干掉了。
　　“小心！有埋伏！”那三人找了相互能看到的地方隐藏了起来。
　　他们还没见到练红玉本尊，远方就传来一声闷哼，在寂静的夜里分外刺耳。明显，另一个离队绕后的蒙面人也被练红玉收拾了。
　　本来的猎人变成了猎物，缩在阴影处瑟瑟发抖。
　　那领头人一直在戒备，夜色中忽然看见银光一闪，自己的最后两个手下同时被银针刺中额头。他们瞪着双眼，难以置信的样子向后倒下，眼看是不活了。
　　领头人疯了似的朝银针射来处开枪。一连串密集的枪声响彻了整个黑夜。
　　这时，练红玉在那领头人附近出现，剑光一闪，那人他拿枪的手已经被斩断。
　　领头人断手上的血喷涌而出，惨叫着，突然大喊道：“你还等什么，还不出手！任务失败，即便我等身死，你又有何好处。”
　　练红玉正要上前将他生擒，突然听到他大喊，顿觉不妙。她立即想闪身离开，但已经来不及了。
　　黑暗中一只粗老的手掌带着劲风向着练红玉的后心拍了过来，她闪身及时，但肩胛骨处还是挨实了一掌。练红玉闷哼一声，遁入夜色中不再现形。
　　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夜色中传来开：“本以为你等手持利器，无需老夫出手。如今看来这利器也不过如此。”
　　话语说完，一个身着深色长衫的人从阴影中跃到屋顶。
　　这人鹤发鸡皮，却不见老态龙钟。他身板挺直，负手而立，中气十足的声音喊道：
　　“老夫乃逍遥散人莫易。尔等可敢现身一战？”
　　莫易，这不是这个世界武力排行第二的那个人嘛。听说武功已登峰造极，数十年来未尝一败。但他一直在北边游弋，原主只听到过名字，没机会与他碰面交手。
　　赵小明也听到了练红玉的闷哼声，她应该受了伤，也不知道要不要紧。
　　他突然向远处跃了过去，心想练红玉既然已经脱身，那自己也不应该留下来。但就在半空，他就被一粒弹丸一样的东西打中了大腿，栽了下来。
　　好在原主身体强健，没有贯穿伤。赵小明忍着痛，稳住身形落地，并迅速找了一处躲了起来。
　　他按压着受伤的大腿，大声道：“莫易，枉你作为武林名宿，竟做出偷袭小辈这等龌蹉事情！无耻老贼，皓首匹夫，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说得顺口，竟然不自觉将前世有名的金句吐了出来。
　　“哈哈哈，大丈夫不拘小节！老夫岂会在意！老夫在，小娃娃是走不掉的，收收心吧。隐在暗处一直未现身的那位，你连练红玉这等女子都不如。练红玉，你要是出来，老夫让你一只手，也不让人说老夫欺负小辈。”
　　赵小明正惊异竟然还有藏着的人，怀中的小姑娘忍不住开口低声询问：“你也是穿越的吗？”
　　他看着这个小姑娘哑然，然后点头。但发现她似乎真的看不见，小声开口：
　　“你真瞎呀？”
　　小姑娘闻言有些生气，骂人呢这是！但现在的情况，只好忍下，道：“我真的是个瞎子，你也是穿越的吗？”
　　“是。就是现在的情况有些不秒，等脱离了困境再好好谈谈吧。”
　　“刚才他们开枪了，枪一响，我哥哥肯定就知道这边了。”
　　“知道又怎么样，等他来了，我们早就凉了。”
　　“你看看附近有没有手电的亮光照向这边。”
　　“有，在一处高塔上。”高塔顶端上亮着一束白色的光，照向赵小明这边。在皓月的光辉下，它并不明显。
　　“那是武阳城最高的千寻塔。我哥哥肯定在那，他有大狙。”她从怀里拿出一个小手电打开，递给赵小明，低声道：“回照他。让练红玉躲好。”
　　“哈哈哈，你们说的话，老夫都听见了。此地与千寻塔相距甚远，便是守城床弩也鞭长莫及。就算你们几个一起上，老夫何惧！女娃娃你还是安心受擒吧，老夫兴许还会留赵明练红玉夫妇一命。”
　　“……”
　　刚开始赵小明以为莫易会躲起来。他躲起来了，自己有人掩护，至少还是有机会逃走的。但现在听了他那么狂的话，也不知道说啥好。
　　赵小明出声大喊道：“红玉躲好，这老匹夫暗箭伤人，千万不要和他交手，千万不要出来！”说完，他将打开的手电照向千寻塔顶。
　　月光下的莫易站在屋顶上，衣带迎风招展，一副高手寂寞的样子。
　　“小娃娃你……”莫易话还没说完，只见千寻塔顶有火光闪了一下，他自信自己的身体能抗住之前那样利器十倍的伤害。
　　但就在一息后，莫易就感觉到了生平以来最大的危机，身体本能的往旁边移动。
　　他以为避开了，低头，发现自己的整个左肩带着手臂都消失了。伴随着他三步外的屋顶被击穿一个大窟窿的声音，他甚至能看到自己身体里鲜红的心脏在跳动。而这时，空中才传来了第一声枪响。
　　莫易瞪大眼睛，刚想开口说话，脖子上的脑袋也突然消失了。失去了指挥的躯体猛然跪地倒下，同时空气中传来了第二声枪响。
　　声音响起的同时，莫易所在的整个屋顶轰然坍塌。赵小明猜想，第二枪应该是打断了这栋废弃宅子的横梁。
　　他看到第一幕莫易肩膀被轰掉时，本能地用手去捂着小姑娘的眼。突然才想到，她看不见，于是自嘲的笑了笑，放开了手。
　　“我知道那样的场景，但我不怕。”
　　“那你挺厉害的。”
　　“手电对着那边闪三下，表示危机解除。”
　　“可还有一个人。”
　　“那个是保护我的人。”
　　赵小明闻言，就将她轻轻放到路边的台阶上坐着。他拿着手电对着千寻塔闪了三下。
　　“小明，这附近可能还藏有一人，你要小心。之前拿暗器那人妾身去看了。可惜已经流血身亡了。没有留下活口，抱歉。”是传音入密，只有赵小明自己听到。
　　练红玉没有现身，估计也在为刚才的一幕心惊。
　　赵小明看着小姑娘有些惊疑不定，他高声道：“红玉，你不要现身，先回去吧。等我将这个小姑娘送到使节府后，就回去。”
　　他知道这个小姑娘安全了，也不敢马上离去，担心被无差别狙杀。想起刚才的一幕幕，他竟有些腿软，想着至少等身体缓过来再走。
　　“你似乎对我不太信任。”小姑娘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裤脚。
　　“第一次见面，谈不上信不信的。虽然最终是你哥哥出手，但能救下释尼小姑娘我也是高兴的。”
　　之前一直处于精神紧张的状态，赵小明也不怎么感觉到疼痛。这时候，放松下来的他，按摩着被伤到了的地方，龇牙咧嘴，边揉边发出嘶嘶声。
　　“我不叫释尼，我叫柳月。”
　　“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那个月吗？”
　　“是‘雁字回时，月满西楼’的那个月。”
　　“我以为你哥哥是燕子的燕。现在看来应该是大雁的雁。”
　　“对。看来，你还不算太笨。”
　　“让那人现身带你去使节府吧，再聊下去就夜深了。”
　　“不用，在这等着就好，一会会有我哥的人接我们。”
　　“都完事了，他们还没来。你哥的人来得真慢。”
　　“可能是有事情耽搁了吧。”
　　“释迦摩尼，释尼；玛瑙，闺名玛儿。我现在想来，你之前是想当我妈？”
　　“哈哈哈，说笑了。怎么会，你多心了。你方才不也骂我真瞎么。”
　　“我看你能知道追兵靠近，以为你之前装瞎呢。”
　　“抱歉，我不是故意牵连你们的。”
　　“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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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地处荒凉，到处都是破败的房屋。也是之前赵小明刻意不往人多的地方跑的缘故。两人闲聊了没几句，这时候，街道的转角处，出现了一队人马。
　　一个骑马的人，带着一队身穿迷彩服的士兵跑向他们。赵小明看着这队士兵，眼珠子差点都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