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五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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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计多少患者转过来？”李主任询问负责转院事宜的工作人员。
“大概50左右，都是重症患者，手术市郊医院做不了！”
“小王通知在学校的见习医生能赶来赶紧赶来！”
“张桦，呼吸科王教授和张教授联系上了吗？”
“王教授还在联系，张老已经在路上了！”
“患者的资料都传过来了吗？”
“传过来了，已经分发到各科室医生手里。”
“要学生戴好口罩、护目镜和手套，从各科室找能用的便携式病床，去门口接人。”
李主任满头大汗，但依旧有条不紊地安排着事项，把每个人安排到最合适的位置，争抢一分一秒的时间。
陆枫染接到通知就从家里开车赶了过来，在路上的时候给林一打了个电话，想要告诉她医院临时有事，只是她那边没有接到。
到了医院就投入到工作中，太晚，不少学生已经入睡，没能赶来，大批患者让医院显得人手不足，陆枫染来来回回运送患者已经好几趟，汗水已经透过了白大褂。
医生的工作很多时间都这样，脑力、体力都需要在线。
匆匆一眼，她看到了林一，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个时间点跟李梓煜一同出现在医院，也没有时间给她走神，在运送病人的途中，她需要时刻关注患者的生命体征。
...
“你...不吃吗？”
本来饿着的林一没了什么胃口，扒拉了几口粥，就坐在那儿发呆，想该如何向陆枫染解释，这事本来没啥，受人之托替人办事，看在同乡的面子上，帮个忙而已。
可因为对象是李梓煜，让林一犹豫了，她不想让陆枫染知道她要去见李梓煜。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下意识地想隐瞒？
上一个问题还没想出答案，新的问题又堵住了林一，眉头都皱在了一起，有些不耐烦，“我吃饱了。”
李梓煜无奈苦笑，用勺子搅动碗里的皮蛋瘦肉粥，良久之后开口，“小一...我们...真的绝无可能了吗？”
又来了...
虽然林一完全不想理会，但为了不让他误会，还是坚定道：“没！有！任何可能！我来这儿只是不想让李叔在家里空着急而已，你别想多了。”
“我知道...”
然后再一次陷入了无话可聊的状态。
林一有些着急，她有点想去找陆枫染，虽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可就是想见她。
可是李梓煜吃得慢条斯理，林一刚想催他，他又开了口，没有抬头，“小一，我是被骗的。”
“哈？”突然整了一句，林一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那个女人...她是骗我的，目的就是为了拆散我们。”
林一大概听懂了，他嘴里的那个女人就是他约炮的对象...
她之前对李梓煜很放心，从不会检查他的手机，也不会限制他的交友，她不是主动发现李梓煜出轨的，而是被动接受的，那女人用李梓煜的微信给她发了一张床照，所以显而易见，对方是知道自己的存在的。
呵呵，所以呢？她把你迷晕了，绑上床的？
“哦。快点吃吧，医生那边的结果可能出了，拿了结果就回去吧。”林一觉得现在讨论这些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她之前疯狂追求我，我没有答应，我告诉她我有女朋友，她说不走心走肾也行，我承认那个时候找工作、毕设烦心事一堆一堆，而你也忙，我鬼迷心窍跟她上了床，可是我真的不爱她。”
林一想告诉他不必解释了，无论是精神出轨还是□□出轨，她都不会原谅。
“我只是想把事情告诉你，我不是在求复合。”李梓煜堵住她的话头，不由分说地继续巴巴，“可自从那晚之后，她就消失了，我没想到她会偷用我的手机发照片给你，她之前那么追求我，我还以为她是真的喜欢我，直到今晚之前，我都是这么认为的。”
李梓煜抬眼看着林一，“今天我下班在路上见她跟她很像的人，我不敢确定，见她进了曾经的那家酒吧，我才确定，可是曾经酒吧的调酒师变成了老板，我问她为什么一声不吭消失，她...她告诉我，从没有对我动过心，追求我只是为了拆散我和你。她在接触我之前就认识我们了，带着目的接近我。”
林一对他前面的话没怎么上心，但他最后一句，倒让林一冒了些冷汗，认识李梓煜就算了，为什么还会认识自己？
“她叫木槿，你认识吗？”
林一仔细思索了一番，没有任何印象，“不认识。”
“那她就是受人指使的吧，我之前也不认识她，几个月就成了四季酒吧的店长，或许...”
“什么酒吧？”
“四季...怎么了？你知道什么吗？”李梓煜试探问到。
四季酒吧是陆枫染管理的餐饮集团下的一家店，之前公司那边的人给陆枫染送来第三季度的财报，陆枫染处理过，林一也跟着看了一些，当时看到了，觉得餐饮集团还经营着一家酒吧有些意外，印象深刻一些。
木槿、四季酒吧、她和李梓煜，能将这些串起来只有陆枫染了，可是...陆枫染？不可能，她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她为什么要故意做局？
她接手集团也不过2个多月，而自己和李梓煜分手都在这之前了，林一不相信是陆枫染的指使。在她接手之前，是她阿姨在管理，难道是陆枫染的后妈？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上次酒会，她们才第一次见面而已啊。
林一想到之前警察留给自己的酒吧老板的电话，不是为了和解，也要去见见她，把事情弄明白，林一如今并不在乎木槿拆散他们，她只是想要知道一个答案，背后的人是谁以及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没什么，吃完了吗？回医院吧。”林一起身离开，独自走在前面思考自己曾经有没有招惹过什么人，或许这件事跟陆枫染以及她的家人没有任何关系，现在的联系不过是自己的联想。
她走得有点快，李梓煜得努力才能推着轮椅跟上她。
回到医院，护士提醒检查结果都出来了，除了小腿骨折其他地方都是皮外伤，回家养一段时间就行。
林一给他打了一辆车，将他送至楼下便道别，“不送了，你自己回去吧。”
李梓煜看着她欲言又止，最终化成了一句道歉，“对不起。”
“李梓煜，去和解吧，想想阿姨。”留下最后一句叮嘱，林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李梓煜看着她的背影，回答，“知道了。”
医院门口已经没有了救护车，安静了不少，不知道陆枫染是不是还在忙。她不敢打扰，准备去她的休息室等她。
转来的病人已经受到了妥善的处理——手术室、ICU、普通病房，医生们有的手术，有的讨论治疗方案。
心血管外科的楼层，林一看见陆枫染跟着导师进了手术室。知道她还有的忙。
走廊上有一些护士在穿梭，拿药替病人注射、插导管、安抚受伤患者的情绪...
林一在其中发现了万宁的身影，虽是不同的战场，可是她们俩都在能拯救病人一同努力，是并肩的战友，真好...真好啊。
林一自己也已经很累了，到了休息室，定了两个小时后的闹钟，在沙发上就那么坐着休息了。
她睡得并不安稳，脑子里全是事情，陆枫染、万宁、木槿、李梓煜还有四季酒吧和盛茗，每一件事都不美好，甚至有些糟心。
两个小时后，闹钟响了，陆枫染没有回来，林一出去看了一眼陆枫染进去的手术室，显示手术中，已经2小时05分，手术室里陆陆续续出来一些医生，看起来手术应该快结束了。
林一赶紧下楼，想要去买些早点，让工作了一晚上的陆枫染吃上一口热乎的早餐。
陆枫染跟着导师出了手术室，手术成功，患者将接受进一步的治疗。返回休息室的路上，两人交流这场手术，陆枫染以观摩学习为主，向导师确认几个细节问题后便回了休息室。
“回来了？喝杯热牛奶先吧。”万宁端起牛奶向她示意。
陆枫染走过去接过，疲倦地坐到沙发上，“换班了？”
“嗯，刚结束不久，忙了一个晚上，终于可以稍微喘息一下了。”万宁在她身边坐下，偷偷瞟她，在确认她的心情。
陆枫染喝完牛奶，转动手里的玻璃杯，“嗯，我看到了。”
“或许...是发生了什么事？”陆枫染一向把自己的心绪藏得很好，可万宁这次能感受到她的低沉，试图去安慰她。
“没关系，我本来就没有生气的立场。”
“阿染...”
“是我贪心了，她在我身边久了，慢慢地，我就开始滋生其他想法了。”陆枫染放下手中的杯子，起身走到窗边，清冷的晨光打在她的身上，添了几分落寞，“也许你说的是对的，我不应该把她留在身边。”
万宁也走上前，同她一起站在窗前，外面的一切伴着朝阳慢慢复苏，城市将会重新变得熙攘繁忙，每个人都有他的轨道。
“可是能怎么办呢？你...也不愿意放下啊。”
陆枫染没有回应她，静静站在窗前，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林一买了一些豆浆油条，她不知道休息室其他医生在不在，以防万一，每个人的份她都买了。休息室的门半开着，看来枫染已经下手术了，林一心想刚刚好，快步走上前。
“手术怎么样？”
“挺好的。”
林一停下脚步，这两个声音，是陆枫染和万宁，她不想也是不敢再往前走上一步了。
里面的谈话还在继续。
“今天还要值班吗？”
“下午还有一场手术要跟着学习。”
“安教授那场吗？”
“嗯。”
“之前听她们说过，那个病人情况特殊？”
“先天性心脏病还伴有天性QT间期延长综合征。”
“那赶紧去吃个早餐吧，早点休息。”
...
没聊什么，都是医院、工作里的日常，可这简单的日常，是林一触及不到的，是陆枫染和万宁之间的专属，她们一同努力，相互扶持、照顾彼此。
任何时候，万宁出现，她都会成为被丢下的那方。陆枫染正从自己身边离开，靠向万宁。她开始害怕，害怕终有一天，她甚至连陆枫染的背影都追随不到。
她明白了，她想要的从陆枫染那里得到的远比陆枫染能给她的要多。
林一脑子里绷着的弦断掉，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不受控地往下掉，她躲到墙角，用手擦拭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尽，靠着墙滑落，林一抱着膝盖坐在地上，咬住食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她是很累了，真的很累了。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五十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