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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第 6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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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录得很累吗?”洛非阑端来一杯蜂蜜柠檬水,试探地问何林一。
他整个人陷在她家的小沙发里,紧闭着眼睛,显得疲倦又冷漠。
洛非阑很怕看见他这个样子,闭着眼睛,苍白的脸色,眉间尽是疲惫和萧条。她宁愿直视着他那双令她有些恐惧的深黑色眼珠。
何林一睁开眼睛,一只手把装着柠檬水的玻璃杯放到茶几上,同时另一只手将她拉到怀里,洛非阑就这么坐在他大腿上——她以为他又要像平时一样耍流氓了。
可何林一只是把脑袋搁在她肩窝里,蹭蹭她长长的香香的发,再没有别的举动。
这是他受了伤,寻求愈疗的下意识动作。
洛非阑怜爱地搂住他的肩膀,摸摸他脑后的头发:“北北是不是和众华签约了?”
她熟知综艺节目背后的套路规则,当然也不会对最新的消息麻木。
何林一被北北和众华联手摆了一道,但他的确偏袒了北北,投出了那五十票,间接造成了waker的淘汰,他有苦说不出。
“嗯……”何林一点点头,说话时喉结在她肩颈处滑动微震,“以后我只有你啦。”
十年了,他从来都是孑然一身。
洛非阑心里一阵酸涩,她测过头来亲亲他的眉角,柔声道:“何林一,我不会走的。”
何林一感动又傲娇地哼唧了一声,更紧地搂住了她。
洛非阑不想为北北辩驳,北北做的这件事,叫她亦是心灰意冷。何林一愿意偏袒北北,她便无条件地偏袒何林一。
“你跟你们公司,关系不好是吗?”
“嗯,”何林一拥着她,窸窸窣窣地点头,“他们硬是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
“你要解约吗?”洛非阑问。
何林一与众华不睦欲解约,这件事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解约吧,”何林一说,“我要做我自己想做的事。”
他签约众华,走出地下,只为一马当先,为当时的中国说唱打破凝滞混沌的局面,为地下的兄弟开辟一条新的道路。所谓的流量和利益,实非他所愿,他若是想要钱,回去继承家业即可,为何要在这污浊娱乐圈起起浮浮这些年。
洛非阑时常想,何林一的执着和淡泊名利,还真像个天真的小孩,她很羡慕他,不用被世俗所累,无论到什么境地都可以说出“我要做我想做的事情。”
网络上舆论疯狂发酵,大半是指责何林一滥用特权给北北投票,基本呈一边倒趋势。
洛非阑做了两荤一素一汤,饭桌上喷香扑鼻,她才坐下来翻翻营销号的微博和评论——全是骂何林一的。
她有点气不过:“没有任何人解释一下这件事吗?”
哪怕是随便说两句,转移一下话题也好啊,这么多网友同时向何林一开炮,他该多难过。
最该难过的何林一淡然地从笋丝炒肉里翻肉丝吃:“有什么好解释的,票是我投的,我偏袒北北,他们没有说错啊。”
一只笔直细长的手伸过来把洛非阑的手机拿走。“陪我吃饭,中途不许玩手机。”
洛非阑愣愣——这人真是宽以待己,严以待人。
“那你就这么白白被坑了吗?”她还是有点不甘。
女人,就是这么叽叽歪歪,小里小气。可能自己有糟心的什么事儿都是一笑而过,可若心爱的人受到一点不公,心里的不甘和屈辱感都会翻倍。
“哪有白白被坑,”何林一继续挑肉,“我不是给北北换了两个热搜么。”
洛非阑叹了口气:“我没想到北北会这样。”
“别怪他,他只是选择了自己要走的路。”何林一又露出了那种让洛非阑心酸的淡然笑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道不同不相为谋,没有错对之分。”
“如果有一天,你要走你自己的路,你要离开我,”何林一继续笑,“那你要提前告诉我,不要让我这么难堪。”
洛非阑心里很难过,表面上却装作与他玩笑的样子,鼓嘴道:“我才不会呢。”
其实没什么不会的,何林一说得很对,但越对,越像是一个恶毒却又现实的预言,交集都只是暂时的,他们终将走回到自己的路上。
可她不会让何林一难堪的,她那么喜欢他,心疼他,才舍不得让他再受一遍今天的委屈。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两个人也该是洒脱地微笑着,体体面面。
何林一看她动容地用撒娇掩饰伤心,伸手揉乱她一头披散的长发,恶劣地笑道:“逗你玩儿的!我怎么可能放你走?我死都要把你留在我身边。”
洛非阑不算什么大厨,但家常小菜做得味美又下饭,何林一足足吃了一大碗饭半碗汤,吃饱了就瘫回沙发里,戳着手机。
洛非阑没指望这位少爷能主动帮她做做家务,收了碗去洗碗池收拾残局。没想到何林一竟然磨磨蹭蹭地挪进了厨房,不过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何大少当然不会做家务,挤在旁边一会儿往她嘴里塞一瓣橘子,一会儿帮她捋捋头发。
厨房本来就小,添了个人高马大游手好闲的家伙,洛非阑顿感转不过身来,于是拿胳膊肘推他:“你先出去。”
何林一不答应,弯着身子贴在她身后,高鼻梁不停地蹭着她挽起头发露出来的脖颈。
“你好香啊。”何林一嗅来嗅去,声音低哑。
洛非阑洗着碗腹诽,香个屁,一身油烟味。
何林一只觉得鼻尖混杂着她洗发水的香味,她甜牛奶味儿的体香,还有一丝丝的油烟味,另他心安又心乱。
双手自然而然得滑到了她的腰间,隔着卡通围裙,隔着一层软绒绒的海马毛毛衣,何林一的手打算突破重重障碍,找到那处最贴近她体温的所在。
“你别乱动啊!”洛非阑耳朵根子都在发红。
感觉到耳边何林一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而沉重,那只手揉上她腰间细软的皮肤,洛非阑的身子略有些紧张地绷着——她双手戴着洗碗的塑料手套,此时满手的泡沫,不敢轻易去推他。
何林一微凉的嘴唇已经落在她的颈子上,隔着一层碎发研磨舔舐。
像喂小狗时,它舔在手心里那种湿湿软软的感觉,但这只小狗长着尖尖的虎牙,亲吻舔舐着她时,有一些微微的刺痛,像一簇火苗,贴着人的皮肤烧啊烧,烧得人理智全无。
已经麻软了半个身子的洛非阑眼睛一闭被何林一顺势翻了个面,两人面对面时,她湿淋淋的手挂在他脖子上,何林一暂时放过了她的肩,转而探寻她的唇,灵活的舌头在她口中纠结追逐。气息相闻,唇齿交缠,厨房里的空气都热了起来。
海马毛的毛衣松松垮垮,已经落了一个肩头,嫩白的肩上挂着细细的浅绿色肩带,何林一咬了那碍眼的带子扯到旁边,此时客厅里却传来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
“你,你手机响了……”洛非阑退后一寸,试图挽回一些残存的理智。
“别管它。”何林一非常专心地往前两寸。
可客厅里的手机似乎没有闭嘴的意思。
洛非阑被他摸得又羞又热,额头出了一层薄汗,手机铃声坚持不懈的劲儿更让人心烦意乱,她挣扎着拉出他的手,双手略略推开已经双眼赤红的何林一的肩,隔出一个空隙:“去接电话……”
气氛全都破坏了,何林一心烦意乱地扯开燥热的衣领,低头重重在她唇上吮了一记,狠狠地转身去客厅接那不长眼的电话,嘴里飚了一字国骂。
洛非阑红着脸整理衣服,继续带上手套洗她的碗。
她原以为何林一会暴怒大骂,跳脚得整栋楼都知道,没想到他竟躲到了客厅外的小阳台上接电话,情绪突然又恢复到了下午比赛录制刚结束时的冷凝,偶尔低声地说了几句,她一点也没有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