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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请你记得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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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确实信不过局内找我临时合作的人。”祁言靠在门边:“可我又凭什么相信你?你又为什么会找上我?”
他这么说着,将目光放回到墨渊身上,然而他发现墨渊正以某种复杂的神情看着他。
祁言:“?”
为什么突然这么看着他,是哪里不太对吗?
“我想找个人交好为整场选拔上个保险。”墨渊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回应他:“里面的每个人我都不了解,这种情况下直觉是最好捕捉合适的人的。”
“这个理由够吗?要不要相信我,你自行判断。”
看不出撒谎和捏造的痕迹,墨渊似乎意外的坦诚。祁言垂眸,试图用理性去分析是否可信,可惜仅靠这一时半会的相处他也同样分析不出什么。
直觉吗……要不他也试试这个方法?用这种虚无缥缈的感觉来左右重要判断,真的好吗?
他的理智在这个问题上莫名溃败,他竟认为应该相信直觉去接受墨渊。
他叹了口气,无奈的说:“好吧,姑且先信你好了。那你可以告诉我吗,为什么你想要交好一个人做保险?”
墨渊抿了抿嘴唇,才以一种低沉的语气说:“因为我觉得有些存在目的不纯。我想做个实验。”
祁言失笑:“我得承认一件事,你和我在某种程度上确实很合得来。”
“好巧,我也这么想过,从收到邀请的第一刻就这么想了。”
墨渊瞥了房间内的广播一眼:“那就等那时候拭目以待吧。”
祁言自然不会拒绝:“好,我利益一致的合作伙伴。我还想询问一件事——”
他扬起嘴角,以一种十分确信的语气在心里陈述:[你,也听得到我心里的话对吧。]
墨渊与他视线相交后,随意勾起手中不知何时握在手中的一截缠丝,漫不经心的回答:[看来你也听到过我的。是你问我说话了吗的那会。]
祁言话尾一转,显然又是最开始那副审视的态度:“要不要向我说明一下那会你是怎么把我手中的丝线勾跑一段的?”
他的心里却还在平静的对话:[我推测应该只有我们俩直接可以用这种方式沟通。不知道这种情况是bug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导致的。]
墨渊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一样在笑:“从碰到你的第一面我就发现那些丝线的存在了,也同样从那时就抓住了一端。你当时没发现吗?”
他和祁言一起分析:[同时影响两个人的事应当不是bug。我感觉这种情况是我们自己带来的,并非出于外力。]
祁言口头上说:“行吧,看在那会你也的确帮上忙了的份上我就不多做追究这个问题了。接下来还有什么事吗?”
内心:[不管怎么说,这种沟通方式的存在很利于我们交流,只是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具体限制。]
墨渊摆手:“没有,我只是来谈合作的。既然如此,那我告辞了。”
转身的同时他在心里说:[试一试就知道有什么限制了。]
“等等。”祁言叫住了他:“还是我先开门看看走廊上有没有人吧,我可不想在比拼还没开始的时候就被别人知道我们合作的事。”
[怎么试?我只能想到两人距离和是否处于同一空间这两个限制方式。距离可以两人站走廊两头测试。空间难道要留到比拼时候吗?]
墨渊眯起眼睛,似乎有些不满:“又不是做贼。你可以去别的房间晃几圈,这样不仅不会被人怀疑什么,还能正好立住你那傻白甜的形象。”
[我也觉得只能从那两点下手。关于空间我有个想法:房门一关,外面不管多大的声音都传不过来。你不觉得奇怪吗?]
祁言不太想搭理他:“你之前和现在的状态很不一样。你的态度会变化的如此之快吗?让我接着立傻白甜形象这种话你也说的出来?”
[你是想说,每个房间可能都是不同的空间?]
墨渊说:“别多想,对陌生人统一使用冷淡态度而已,觉得有必要以正常态度和你相处。还有那是你自己先立的形象,不多利用两下太浪费了。”
[我们贴着门板要是还无法交流的话,就相当于一次验证两种事了。]
墨渊又接着在心里说:[说句题外话,我感觉我好像在哪听过你说的那句话。]
祁言也正好在纠结这突如其来的熟悉感:[……我也感觉听到过你这句回答。]
两人之前分明没见过,为什么会感到熟悉?为什么可以在内心交流的偏偏是他们两?
两个问题指向的答案只有一个——
祁言没有印象却无比肯定的说:[我们曾经认识,并且应该挺熟悉的。]
墨渊:[那就有意思了,连我们自己都存在问题。]
是啊,这个地方的怪异就足够让人头疼的了,这下又加一个他们自己。如果让祁言一个人考虑这么多问题,不说到底能不能找到答案,至少过程就够折磨人的了。
想到这里他甚至有点庆幸有个人能分担,下一秒他自己又为这个想法感到荒缪。
他什么时候这么信任一个人了,还没相处多久就已经把对方完全纳入自己人的范畴了。本来打算的试探和考验也早就被抛之脑后。
随着墨渊的离去,房门在眼前被关上,祁言终于从那股诡异的信任和安心的氛围中脱离出来了。
他开始怀疑墨渊的能力不会是什么精神暗示吧,能轻而易举的避开他的防备心。
不过他没忘记他们商量好了要干什么,很快就抛却了那些纷杂的想法,询问:[听得到吗?]
一片安静,无人回应。他没有再尝试询问,他知道墨渊在外肯定也会向他发送消息。
自己没听到,就说明从哪边都不能沟通。
试探出了想要的结果后,祁言没有第一时间开门确认,反而趁墨渊听不到的时候默默对他说:[我不是一个轻易信别人的人,也不是一个爱用直觉判断的人。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会用直觉去信一个人。]
[你可千万别辜负我的信任啊,不然我……]
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个模糊的影子,那个影子像断了线的风筝般倒在地上,万分残破的染着血。影子的背后是高耸入云的大厦,周围似乎充斥着嘈杂的声音。
那个影子……是谁来着?祁言不记得了,他只记得自己曾在某一刻居高临下的看着狼狈的他,冷冷的丢下一句:“抱歉,我不会帮你。这个结果是你咎由自取。”
祁言想回忆起那是谁,可他的头突然感到针扎般疼,越试图回想,越疼得厉害。
他不顾疼痛,继续费力的想,说不清到底是想知道真相还是只是在单纯的虐待自己。
“咚咚咚”,就在他自暴自弃的逼迫自己时,门再一次被敲响,不用想都知道是墨渊。
他捂了捂头,暂停了回忆,等到感觉稍微好点了,才拉开了房门。
哪怕祁言已经尽力将表情调整好了,墨渊依旧看出了一丝不对劲。他垂眸看着祁言,问:“你怎么了?”
“没事。”祁言偏过头,不愿意多聊这个话题:“倒是你,才出去怎么又回来了?”
他额外多出来的那些回忆和情绪,都与目前的处境毫无关联,他不想说那些没用的话。
又或者可以说,他不想让人看到他痛苦挣扎的那一面……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墨渊没有追问,如他所愿的转移话题来回答他:“有的人,不仅没发现我还握着属于他的丝线,而且还在我离开时不断拽着、拉扯着丝线。”
“如此慌乱的扯动,像不像在寻求帮助?”他一边说着,一边学着拽了几下。
感受到手上的丝线时而强烈撕扯,时而紧绷,时而轻微颤动,祁言少见的失语了——他无法反驳,无法解释。
饶是他自己都能在这份随意模仿中感受到另一端的恐惧、不安、焦躁,更无法想象他那会的状态还让丝线发出了怎样的讯号。
原来那会的他是这样的吗?他最真实的情绪就这样无意中通过属于他的能力道具传达出去了。
“所以我早就想问了……为什么你可以轻易触碰我的丝线还不会被伤到?”
[抱歉,但我并非故意的。这段插曲不用放在心上,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墨渊勾唇一笑:“这是个秘密,无可奉告。不打扰你了,以后有缘的话比拼场上见。”
[要紧,我觉得你现在的状态不太对劲。不论想起什么,请务必记住你现在在哪里,目标是什么。]
说完后,墨渊就挥了挥手离开,这次的他将手上那截丝线放下,预示着他不会再过来了。
那截丝线自发缩短缠绕在祁言手上,就像是从未被人勾去一样。
祁言目送着墨渊走向走廊的另一头,脑海中的思维不断发散着。墨渊这么对他说的意思是,他也触发过什么回忆吗?
以及那些记忆真实到可怕,不像是被杜撰出来的,他们具有什么样的意义,被引出来又是为了什么?
[我想这份独特的交流方式既然局限了空间,就不会局限距离。]站在另一侧尽头的墨渊这样说到。
他透过楼梯看着下方闪过的黑影,眯了眯眼,最终还是没有跟祁言说。刚才他的神经够紧绷了,还是不要再多给他上思想压力了吧。
[嗯,看来确实是这样。]祁言回应着:[我会记得你刚才的忠告的。]
[晚安明天见。还有,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