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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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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内,三个犯人围着司马玉龙打转,眼里却是不悲不喜,如一滩死寂的黑水,仿佛一切都习以为常了。
司马玉龙站在中间,任他们打探,眼神打量着周围。
这牢房味道很古怪,是雨后的潮湿加上已经干涸的血的味道,整个空间十分昏暗,只有两边几盏油封闪着微弱的光,被风一吹,就灭了两盏,这里常年不见天日,连空气都是浑浊的,一个正常人待着一会儿也受不了,关在这里的人,可能一辈子也出不去了,原来,这里不光是潮湿和血的味道,还有一种死亡的气息,这里估计每天都有人进来,然后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
似乎是验证司马玉龙这个想法,一衙役在牢房外面喊到:“打死这家伙,否则抓你们三个人出来吃板子。”说完,还搬过一把椅子做在外面看好戏。
这三个人就像一个木偶,听到摆线的人这句话,不管打的过打不过都下意识的伸手打去,可终究不是司马玉龙对手。
司马玉龙心下叹气,不忍下重手,只是随意的抵挡了几下在他们再出手时,看准时机,就像叠罗汉似的把一个人丢到旁边,然后又迅速的把那两个人扔到第一个人的上面,他控制好自己的力度,不会让他们受重伤,但也不会轻易的马上恢复过来。
“这家伙居然还懂得拳脚,好,那就将他饿着,水也不许他喝,我就看他还能活多久。”那衙役看到这结局,恶狠狠的说道,随即又走出去了。
等衙役走后,玉龙冷笑了一声,然后向这中间唯一还算干净的凳子上坐着。
“赵羽哥,你看。”白珊珊指了指朝着县衙方向穿着华服跑的气喘吁吁的三位老爷,一老爷嘴里还喊到:“快,快,快点,快点。”其中的一位老爷因跑的太急一脚步不稳一个踉跄摔在台阶上,另一个老爷连忙扶起他。
“这里面大有文章啊。”冷不丁的丁五味的声音从旁边传出来。
“什么意思?”白珊珊认识他的这段时间,他向来都是嬉皮笑脸,插浑打科的没一点正经,嗯,除了他最引以为傲的医术,还没见除这个以外他嘴里还会说这么严肃的话。赵羽也侧目过来。
“哈。”见大家都看着他,丁五味饶了饶头,拿扇子使劲扇了一下风:“这天还真热啊。”见大家还是看着他,他假咳了一声说:“哎呀呀,这都不懂,还是江湖阅历太浅了,你看这一般穿的那么好的,应该都是富甲一方的大老爷,他们这急匆匆的跑来,肯定是他们的儿子犯什么错了,要拿钱来赎罪。”
“哦。”
牢房内,司马玉龙坐在一张椅子上,那三个人蜷身坐在茅草地上。
稍等了一会,这味道是在是受不了,等这事一了,一定修书一封给丞相,要他把这牢房给改造一下,至少空气要新鲜一点,不然这活人都要给憋成死人的!司马玉龙心里道。然后又低头看了一眼他们,死气沉沉的,没有一点属于他们这个年龄的朝气,微微蹙眉,问道:“你们是犯了什么罪呀?”
一犯人沉默了片刻答到:“结伙强盗杀人。”
“那是唯一死罪。”司马玉龙脱口而出。
似乎有些激动,一个犯人强打起精神大喊到:“我们是被冤枉的。”
“被冤枉的?”司马玉龙反问道。
“是啊。”见有人终于愿意好好的听他们讲话了,那三犯人把憋在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我们是被屈打成招的,对啊,我们,我们没有强盗杀人,我们真的没有强盗杀人,我们三个只是常在一块儿吃饮嫖赌罢了,可我们不曾强盗杀人,我们真的没有杀人,我们是被冤枉的,我们真的是被冤枉的。”
“这平白无故的,谁会冤枉你们呢?”司马玉龙又问道,看心里却有底了。
犯人道:“我不知道,先前县衙里关着一个什么,什么大盗,非指认我们三个说,说是和他们一伙的,结果官府就派人把我们抓起来了,之后那名大盗忽然在狱中暴毙,但其画押的供状说,我们是他的同伙,可我们都不认识他。”
“你们该,平日既惯爱吃饮嫖赌,入不敷出而至劫盗杀人,理当可能,要是我是这县令,我也会这么认为的。”司马玉龙的思绪越来越清晰了。
“可是我们的父亲都是富甲一方的豪商,平日里从来不缺银子花,我们又何须犯下结伙强盗杀人的死罪呢,对啊,那县官硬将我们屈打成招之后,还非逼我们认罪不可,就是,是啊,我们是冤枉的,我们是冤枉的,就是。”那三犯人有些委屈。
“所谓拿奸成双,捕盗见赃,你们若不曾强盗杀人,自然是无脏物可起,若无赃物,即便是屈打诬服,依法也不能就此定你们之罪啊。”顺藤摸瓜,司马玉龙倒要看看这县令的高明之处在哪里。
“可事情就怪异之极,我们因为禁不住严刑拷打,就胡乱诌说赃物所在之处,不料县官随后却带人在该处起出了赃物,我们,我们是百口莫辩啊。”他们也有些奇怪,随口乱说竟还被他们说中了,真是百口莫辩啊。
“有这种事。”司马玉龙算是明白了,心里更加厌恶了,有这脑力为啥就不放在好的地方呢,不为民真心实意的做几件好事呢。
“是啊。”他们点了点头。
“莫非这起赃人就是栽赃人。”司马玉龙故作无知的猜测到。
那几个犯人也不傻,立刻就想到了:“您是说,是县衙的人故意栽赃陷害我们 。”
司马玉龙点头道:这也无不可能,我想那名大盗的指供,以及他在狱中暴毙,这恐怕也都是县衙门的人一手操作的。”
“那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三个人有些不理解。
“这……”司马玉龙刚想开口就听到了动静,忙闭了嘴向门口看去。
“在这儿呢。”胡县令那身影在门口出现了。后面还跟着师爷和三个老爷。
“爹,爹,爹。”看到三个老爷时,那三人犯人再也忍不住了,眼泪鼻涕直接就出来了。
“孩子。”看到自家的孩子在这里受苦,那三人的心里也不好受啊。
“爹,爹,救我们出去啊,我们在这儿,一天都呆不下去了,爹,快救我出去啊。”他们叫道。
“放心,放心。”老爷们忙应着。
“不许接近囚犯!”胡县令呵斥道。
“对!”师爷继续狐假虎威。
“爹!爹!爹!”他们又喊道。
“县老爷,得如何才能救得我们的孩子,是啊。”他们移动到胡县令的旁边问道。
“那就要看你们对你们儿子的性命是如何估价的啰。”胡县令在旁凉凉的说道。
“这,这……”三位老爷互相看了一眼对方,都不知如何开口。
“别忘了,你们可都是有百万身价的富豪,而他们,可都是给你们传宗接代的独苗,想想吧。”胡县令继续说道。
“那我们各出一万两,救我们的孩子。”一老爷犹豫道。
“呵,笑话,你们的儿子就仅只一万两。”胡县令冷笑一声。
“那两万两,两万两。”另一老爷道。
“呵。”胡县令鼻孔冷哼,不做声。
“那就三万,三万,三万两。”最后一老爷道。
“哈 ,我看,你们还是省了吧,赶紧回家,替儿子买块坟地埋了吧。”师爷讽刺的说道。
“县老爷,那教教我们该怎么做,你说吧。”那三位大老爷没辙了,只好向县令求教。
“好了,就这还用教吗。”胡县令摆了摆手:“其实呀,也不会多要你们的,我这个人很痛快的,就一句话,你们各家的家产,一半归我。”
“这……”三位老爷面面相觑:“这怎么成呢。”
那三个犯人看到这里越发急了:“爹,救我们啊,爹,爹。”
“怎么不成,好,好,既然如此,咱们断头台上见。”说完转身便走。
“县老爷,县老爷,有话好说,县老爷。”那三人连忙追上去。
“爹,救我们啊,爹,爹,我们要出去。”眼看着他们越走越远,他们喊的越来越凄厉。
师爷走过来瞧瞧,眼里嘲讽道:“你们虽然放荡不成材,可你们的父亲还是那么的疼爱你们哪。”
“你们如此贪赃枉法,吓索于民,难道不怕死罪吗?”司马玉龙怒道。
“这千里为官只为财啊,何况这里地处偏远,上司耳目难周,谁又奈何得了咱们呢。”师爷满眼无所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