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7、慌张 ...
-
佟家的事,传到了吕家,吕大娘怒不可遏,对儿子的行为深恶痛绝。
拿着大扫帚,她守在院子里,就等吕文曲回来,抽他一顿。
等了好一会,院门吱呀一声终于开了,吕文曲带着满身的伤,伤心失落地走进来。
“吕文曲,你这个兔崽子!!”扛起扫帚,吕大娘怒吼一声,就向他猛冲过去。
听到吼声,吕文曲轻抬头,吕大娘正好看到了他惨不忍睹的脸,一下子顿住,怔愣间,她泪水很快聚集在眼眶中,就差喷涌而出。
怎么……伤成这样了?
利索地扔下扫帚,吕大娘跑上前,用手扒开吕文曲的头发,查看他的伤势。
吕文曲的额头撞到树上破了皮,流着血,脸上被人打了一拳,青紫痕迹明显,这只是面上的,还没算上身体的伤。
再也忍不住,吕大娘放任泪水流下来,她既恨儿子的不争气,又心疼他伤上加伤。
这得休养多久?养好后会不会落下病根?
“儿啊,你歇会好不好,咱先把伤养好,旁的事咱都别管,算娘求你了。”
抓着吕文曲的袖子,吕大娘苦苦哀求着。
吕文曲没啥反应,只道了句:“娘,我累了。”
“好好好,你赶紧躺到床上去,娘给你做饭熬药。”
见他疲惫,吕大娘不再打扰他。
吕文曲回到房间里,关了门,倒在床上就开始睡。
这一睡睡了好几天,吕文曲房门都没出过,吃喝都由吕大娘送进房间。
吕大娘明显地看到儿子消沉起来,因为最近他寡言少语,总是闷闷不乐。
虽然担心儿子的状态,但令她高兴的一点是吕文曲没出去惹事。
这样,这样也好,心情不好,慢慢地调节,不出去就待在家里把身体养好也不错,吕大娘放宽心地想着,她真的对吕文曲没有太大的要求了。
这天,她在院子里晾晒衣物,见天气极好,就试着往吕文曲的房间喊了声:“文曲,出来坐会,晒晒太阳。”
原本她没抱希望,因为之前她每次找借口让吕文曲出来都没成功过。
这次,吕文曲不知道怎么想通了,在吕大娘喊过后,主动走了出来,跑到石头上坐下。
他望望天,太阳确实大,光芒刺眼,逼得他不得不用手挡住视线。
等眼睛好受点,他不再往天上看,就待在石头上,捧着脸发起呆来。
这时,门口出现一个小孩,吕大娘认得,那是邻居家的小儿。
“大娘,文曲哥哥在家吗?”
“在,在呢,在那坐着”,吕大娘随手一指,小孩正好瞧见了发愣的吕文曲。
向大娘道过谢后,小孩几步跑到吕文曲面前,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他:“文曲哥哥,给,这是一个人托我带给你的信。”
吕文曲接过信,还没看,反问道:“这是谁给你的,那人还在吗?”
小孩摇摇头:“那人走了,我不知道是谁,他说你看看信就明白了。”
“好。”吕文曲应了声,小孩把信送到,转身就跑。
吕文曲打开信,读了读,表情不太好。
“娘,我有事出去,给我留点饭。”打了声招呼,吕文曲准备外出。
吕大娘不明所以,赶紧问道:“文曲,你要去哪儿?”
“娘,放心,不是去佟家找阿莲。”吕文曲没有多说,只是让吕大娘别担心。
吕大娘自知阻止不了他,只好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
秋湖亭
钱莺和小翠从家里出来就来到了这里。
话说那日钱莺被关紧闭后,把小翠骂走了,小翠心里一直不是滋味。
她内心并未怨恨小姐,只是自责吐露了小姐的秘密,为此,她一直想找机会将功赎罪。
一个偶然的机会,她听到吕文曲被员外派出的人殴打的消息,就立马跑去告知了钱莺。
听说吕文曲受伤,钱莺坐不住,就和小翠合计找机会溜出去见吕文曲,当面道歉。
钱员外不明白钱莺突然变乖的缘由,以为她对吕文曲的感情淡了,在她的哀求之下,就解了她的禁足。
钱莺可以在府内任意行走,但府外依旧出不去,在小翠的建议下,她换上男装,从后门蒙混过关。
跑出来后,她第一时间就叫小翠去送信,地点还是秋湖亭,可小翠信送过去后,迟迟不见人来,钱莺心内焦急,就问起了送信的经过。
“小翠,文郎怎么还没来,你确定信送到了?”
“信,应该是送到了,我在村口找到一个小孩,给了点银钱,让他帮忙送的。”
“什么,你不是亲自去的?”钱莺大吃一惊,这小翠办事啥时候这般不靠谱了。
“小姐,我不敢,老爷那样对吕公子,我去了他家,估计院门没进去就被人打出来了。”小翠见小姐责怪,就将苦衷道了出来。
钱莺想了想,点头:“说得在理。”
“可那小孩,你确定靠谱吗?若他贪图银钱,只拿钱不办事,这可如何是好?”
“不……不会的,我看他是挺实诚一孩子,问什么答什么,才交给他的。”
小翠犹犹豫豫地回道,其实她也不确定,万一她看走眼,那不是耽误小姐的事?
咬咬牙,她开口:“小姐,再等会公子不来,我亲自去。”
“好。”
主仆两人正说着话,吕文曲的身影出现在长廊之上。
“小姐,人来啦,来啦!”小翠眼尖,看到吕文曲惊喜大叫。
钱莺跟着看过去,又马上收回视线,低头整理了下衣服。
吕文曲进入亭子中后,小翠主动退下,留钱莺和吕文曲单独说话。
钱莺多日未见吕文曲,瞧见他脸上淡淡的伤痕,以为是爹所为,还未开口说话,泪水不禁流了下来。
吕文曲和她隔了段距离,见钱莺如此,神色淡漠,一动不动,更是没有说出一句宽慰的话语。
用帕子随意试了泪,钱莺叫了声“文郎”,主动向吕文曲靠近。
没想到吕文曲直接后退几步,和钱莺拉开了距离。
对着钱莺行了一礼,吕文曲客气又疏离:“钱小姐止步,有什么话就这样说吧。”
看到昔日的情郎对自己冷漠如斯,钱莺激动起来:“文郎,是我爹做的对不对,他打了你,威胁你离我远点是不是?”
“是,也可以说不是,在下近日反省了许多,认为在下和钱小姐的缘分已经到了尽头,做出这个决定并不是因为员外的缘故。”
吕文曲言辞恳切,钱莺压根不信。
“你不用多说,我知道这不是你的本意,都是我爹逼你的,咱们互生情意,他不允,就动用权势拆散我们,都是他的错,都是他害你!”钱莺认定吕文曲的疏离,是钱员外做下的恶事,眼里流露出一丝恨意。
“不,小姐想错了,在下之前是贪图富贵才刻意接近小姐的,以为获得小姐的芳心就能得到员外的钱财。
没想到员外的一通棍棒打醒了在下,让在下明白身份的差距,在下真的没有怪罪员外,反而十分感激。”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不怪罪?你不用说谎话骗我,你在恨我爹对不对?我也恨!”
“要不这样,咱们远走高飞吧,我回家里收拾一点东西,咱们就走,去爹找不到的地方,这样咱们就能长长久久的在一起了好不好?”
不满钱员外的压迫,钱莺心里涌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只要吕文曲点头同意,她就能不顾一切地执行到底。
吕文曲听了,苦笑地摇摇头。
“莺儿,你知不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个什么人?”
“他是个小人,明明自己有青梅竹马的恋人,看到了美貌的富家小姐,就一门心思往上攀附,被恋人发现后,他直接狠心将恋人弃之不顾,连累恋人在全村沦为笑柄,亲事难寻。
如此负心薄幸之人,你不能因为他一副皮囊,就不管不顾和他私奔,到最后吃苦的是你自己,懂了吗?”
吕文曲自嘲似的话语并没有让钱莺清醒,她直接冲上去,抱住了他:“文郎,不许你这么说自己,我不会因为你之前有恋人就放弃你的,情的事,最难说清,咱们是两情相悦,恨只恨咱们没有早点遇见,只能辜负那位姑娘了。”
“哈哈,莺儿你傻不傻?”闻言,吕文曲仰天大笑。
钱莺不解他为嘛笑,抬头望着他。
趁她愣神间,吕文曲一把推开她,说出了残忍的事实:“你以为我真的喜欢你吗?初见你,我只是被你的容貌吸引,后来听说你是钱员外的独女,坐拥银钱无数,才会故意接近你。”
“不然,你为什么能在秋湖亭见到我?这是我打探好你的行踪,制造的偶遇,目的就是为了引起你对我的注意,明白了吗?”
“明白,怎么不明白,说起来这行踪还是我透露给你的,我若不是对你有意,会在回府前故意和小翠说话吗?
我不给你机会,你的目的能达成吗?不可能的,你觉得是你设计了我,殊不知你也中了我的圈套。”
“你……”吕文曲没想到有这一出,细细回想当时的情景,才发现了其中的古怪。
“文郎,你说这么多话,把自己形容得这般卑劣,我知道你是畏惧我爹的手段,故意为之。我不会上当受骗的,我的情也不是说断就断的,所以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的。”
“哈哈,你要欺骗自己到何种地步?就连真话也认为是谎言吗?”
吕文曲面对钱莺的深情,不仅没有表示,反而抱着柱子狂笑。
钱莺没有说话,只是盯着他。
吕文曲指着她,接着又说道:“我承认现在受你的美貌和钱财吸引。
可你要想清楚,我若成为你的夫君,多年以后,你的美貌不在,容颜衰老,钱财尽归我掌控,你觉得你的所谓情谊,还能阻止得了我对你的厌恶吗?
别傻了,醒醒吧,得亏你有个好爹爹,提前发现了我的野心,阻止我,我才良心发现说出真相。
不然,前半生你享尽福气,后半生你跟着我必定凄苦无比,到时候追悔莫及,也怨不得旁人。”
“不会的,你不是这样的人”,吕文曲的话,钱莺总算听了点在心里,没错,她确实只想到了当下,至于以后的事,听吕文曲这样一解释,她有点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