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嚣张啊，北糖》筱筱玖

40、叫谁媳妇儿

　　“顾南官，北糖，老师叫你们去趟办公室。”数学课代表戴着黑边眼睛传达着。
　　“我去，怎么回事啊，你俩被发现了？”有人问道。
　　艾洛的手指甲紧紧扣在手里。
　　顾南官下意识地看向北糖，她脸色有些发白，明显是怕了。
　　她回过头时，见顾南官紧抿了抿唇，“没事，我在呢。”
　　顾南官走在前面，北糖紧跟着他，又害怕老师怀疑，拉开了点距离。
　　到班级门口时，有人叫住了顾南官，此时北糖脑子里嗡嗡的，什么都听不进去，害怕被老师说，害怕被叫家长，害怕被停课，她这次还想好好考期末呢，不知不觉就出了教室门口，又不敢独自面对海霞，只好站在楼道内等他。

　　“我同桌说她和六班的朋友早上一起上楼的时候走得是办公室那条路，她看见艾洛恰好从办公室里面出来，十有八九是她告的密。”夏凡恨不打一处来，刚想让顾南官认清艾洛的真面目，就被顾南官抢了先，“我知道了。”
　　说完，人转身就出去了。
　　北糖见顾南官关门时还臭着一张脸，转过来就半开玩笑地对她说了句：“弄不好咱俩提前见家长了呢。”
　　“你怎么还有心情开玩笑？”
　　她真是急坏了，自己一个人气冲冲地往前走。
　　走到一半，又不敢了，硬着头皮拉下脸面等着他。
　　顾南官慢悠悠地走着，“慌什么？”
　　北糖看他漫不经心的样子又气但又有安全感，这种感觉还很矛盾。

　　顾南官敲了敲办公室的门，给了她一个口型：没事。
　　北糖的心又定了定。
　　走进办公室，其他老师都去上课了，海霞一个人端着水杯喝上了一口，才理他们。
　　“你们俩怎么回事？”
　　顾南官刚还想着老师怎么都一个样，都爱穿风衣，都有个大茶杯。
　　“我们……”
　　“是我紧追着北糖的，我……”顾南官打断了北糖的话。
　　“行了，我看你们上学期就不太正常，你以为我这么多年班主任是白当的吗？还是班级的监控是个摆设？你家有钱怎么进的这个班我就不说了，那北糖成绩一直进步，你们俩我就也没说什么，现在这成绩，北糖自己心里都清楚吧？”
　　北糖嗯了一声。
　　“你们这个年龄多美好啊，这个年龄，就应该拿着笔想着怎么考个好大学，是不是？”
　　两人直点头。
　　“也是半大的孩子了，要对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行了，你们俩先回去吧，下午我让你们家长来一趟，再商量一下。”
　　两人出去后，北糖也只能接受现实了，反正大不了妈妈这个月拿不到全勤奖呗，本来家里就知道的事情。
　　顾南官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让北糖先回去，自己又回了办公室。

　　“怎么又回来了？”
　　“老师，我们是不是得停课？”
　　“那是当然，你们这样不停课那别的同学是不是可以无视校规校纪了？”
　　“老师，别叫她停课了，她，一直很努力的。”
　　海霞摘下眼镜，用眼镜布擦了擦，“我就觉得你是个很有主见的人，还真是。”

　　顾南官出了办公室，走廊里传来阵阵老师讲课的声音，学生跟着附和着。
　　时间过得真快啊，马上就高二了。
　　他去了趟天台，独自眺望着远处的风景。
　　是该离开了，就算有千万般不舍，林琛找自己谈话，班主任也发现了他们，她的成绩……他清楚，都是他害得，好像一切都要他做个了断。
　　他现在只希望她越来越好，他也会努力变好，等这段时间过去了，她去哪个大学，他就跟着去，那时候，不会有人再阻碍他们了吧。

　　两方家长是下午到的。海霞交代了一下学生自习，就叫了他们一起去办公室。
　　远处，老师看见两位妈妈在办公室门口交谈甚欢，还考虑到孩子们在上课，声音刻意放低了些，还加着微信，顾南官和北糖尴尬得不行。

　　事情如了顾南官的愿，北糖没被停课，他自己下周三才可以来上学，即使他自己也知道他来不了了。

　　“儿啊，我简直是太喜欢那女孩子了，水灵灵的，你把她微信给我，我等她休息和她聊聊天解解闷。”
　　“妈——”顾南官真是无奈，谁不知道自家老妈喜欢女孩子，“你和她聊什么？”
　　“我怎么就不能聊了？”
　　“不是，我怕她尴尬。”顾南官坐在副驾驶，用手按了按太阳穴，无奈的转过头看窗外。
　　“哎呦，这么护着？哎对了，我觉得我和她妈妈也合得来，跟我一样，直爽，皮肤保养的也不错哈。”
　　“……”
　　“这傻儿子怎么不说话啊，我喜欢人家怎么了，我讨厌她们你就高兴了？”
　　“妈，我想去你说的那个机构了。”
　　“我那是随口一说，你现在才高一，有的是努力的时间，去那不合法的地方干什么？给人家送钱去？”
　　“不是，我就是突然……突然想好好考个大学了。”
　　“怎么了？你们学校不让你考清华北大了？”
　　“反正……我想去。”
　　“失恋了？不会吧？那女孩儿不还跑去医院看你去了大晚上的？老师一说你们就分了？”
　　“我没失恋，就是要去。”
　　“你想好了？家里虽然不缺钱吧，但也不能白送人家钱啊对不对？”
　　“你们签合同，你给钱，他保我上一本不行吗？”
　　“那里孩子被逼成什么样的都有，手机都不让带，你受得了？”
　　顾南官好半天才嗯了一声。
　　“随你便吧，我和你爸商量一下，你受不了那苦咱们就回来继续上学。”
　　“他肯定同意，他巴不得我好好学习呢。”
　　“呦，哪有父母坑自家孩子的啊？还不是为了你好？”
　　“……”

　　北糖还纳闷为什么自己不停课，后来想想也是，可能老师想让她静下心来学习吧。
　　晚上回宿舍给顾南官发了消息，那边也没动静，直到过了两天他才回：好好学习
　　周六下午放学那天是顾南官来接她的，他理了头发，人更是清爽了很多。
　　他们去了学校对面的奶茶店一起买了奶茶，边走边喝，北糖想坐公交车回家，他说再等等，然后都日落了，顾南官还带着她去吃饭，北糖想晚了就晚了吧，反正都晚了。
　　吃完饭，两人才坐了末班车回家，顾南官今天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很粘着她，坐车的时候一直牵着她的手不放，还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把玩着她的手指，不知道在想什么。
　　夜班车经过的地方，忽明忽暗的，有时候路过居民小区，万家灯火通明，有时候穿过广场，有老人卖唐老鸭那样的气球，有人上下车，不知道那些人也都在忙着什么，有什么样的故事，有时候转个弯，两人的身体便随着方向晃动了一下。
　　“你好像不太对劲。”北糖小声开口。
　　顾南官愣了一下，“是吗？”
　　“嗯。”
　　“……”
　　装什么高冷？话都不说两句。北糖翻了个白眼。
　　到楼下的时候，顾南官叫住了北糖，“我要转学了。”
　　北糖回过头，笑容渐渐收了回去。
　　“所以你一直在想着去别的学校，就没想过我吗？你一直不说话，是在想怎么和我开口吗？”
　　“不是，我们不是分手……”
　　“那和分开有什么区别？”她提高了嗓音，又开始哭了。
　　顾南官只好去抱她，她挥开他的手，不走也不让他碰，好像在等着他怎么说，他觉得现在说什么都显得苍白。
　　北糖好半天也等不来他的话，“和分开有什么区别你说啊？我想和你一起上课，有你陪着我，考大学我们又不一定在一个学校……如果你去了别的高中……”她抽泣了一会儿，继续说，“如果你去了别的学校，我们怎么能保证经常联系？到时候时间会越来越紧，一个学校我们至少可以一起去食堂吃饭……你去了别的学校，会有别的女生的，她会像艾……会勾引你的，我怎么办？你怎么能做这个决定？一点都不考虑我的好受吗？”
　　“我不会喜欢别人的……”
　　“我怕了，我真的怕了……”北糖一直摇着头，不肯听他讲话。
　　“北糖，你听好，我不喜欢别人，我一定好好努力和你上一个大学行不行？”他搬过她的肩膀。
　　“不行，我不要，你不走不行吗？我也可以给你补课啊？我不会的我再问郁尚……”她抬起头问他。
　　“北糖，相信我。”
　　顾南官看着她抖着肩膀哭得不行，抱她都不拒绝了，他还不是为了未来考虑。
　　“你真的真的……不为我考虑吗？”
　　“你在我计划里呢啊，笨蛋。”
　　“不行，你太惹眼了，我只想把你放在我身边才行……别走了，求你了……”
　　她钻进她的怀里，脸贴在他的胸口。
　　顾南官叹了口气，“乖。”
　　他摸了摸她的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北糖从他怀里退了出来，没有道别，什么也没说，就上了楼。

　　半夜，北糖睡得格外不安稳，睡了醒，醒了睡。
　　枕头还是湿的，她换了一面。
　　拿出手机：你什么时候走？
　　那边回复很快：后天晚上的机票
　　顾南官等不到她的回复了，这可能是她做出的最大的退步。
　　他又发：明天出来？
　　北糖：看心情
　　顾南官：我还在楼下呢，都凌晨三点了，要不我上去哄你？心情好了我们一起出来。
　　北糖：你怎么还不走？
　　这人是不是傻？一根筋的？
　　顾南官：想你啊，那我回去补补觉？
　　北糖：赶紧回去吧

　　她来到窗边看他，他一直在那里等她看他。
　　夜，黑漆漆的，唯有她爱的少年黑眸发着光，好像怎样都不灭。
　　顾南官挥了挥手，转身走了，光也随着没了。

　　第二天两人有心灵感应似的，很早就出了门，怕浪费一点点的时间。
　　他们去了游乐园，去做了船，还去看了电影，最后去了第一次约会的地方。
　　晚上北糖要上自习的，所以转场转得特别快，都没怎么玩儿好。
　　但他们都知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个人在一起。
　　“要不我晚上逃课吧？”北糖想了想。
　　“不行，以后不能有这种想法。”
　　“那好吧。”
　　“嗯，我第一次带你来，知道你想玩这些，吃这些，现在带你来了。”
　　顾南官带着她指了指前面的私密影院，提醒她这是第一次约会的地方。
　　北糖摇了摇头，“我累了，我想休息。”
　　累了？不应该累了也要一起吗？
　　北糖继续说：“我们找个店临时休息吧？我好累，腿都软了。”
　　她努着嘴抱怨道。
　　“行。”顾南官应着。
　　两人去了酒店，顾南官看着她办手续。
　　前台问：“休息多长时间？”
　　“我，我们……”
　　她怎么知道这种事情需要多长时间？
　　顾南官笑了笑，“标间，两个小时吧，晚上上课别迟到。”
　　北糖抿唇答应着。
　　到了房间，顾南官率先躺在了床上，闭着眼睛假寐，等着她下一步动作。
　　北糖躺了一会儿，心如乱麻，终于起身，跑去他的床上，亲他。
　　顾南官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推开她，“累了就睡。”
　　“你……你抱着我睡。”
　　顾南官睁开眼，抱住了她，继续看她怎么做。
　　北糖起身脱衣服。
　　“你脱衣服干什么？”
　　“我……热……好热。”
　　“开空调。”
　　“哦。”
　　一盆水浇灭了她的幻想。
　　顾南官忍不住转了过去笑出了声，还好她没发现。
　　此刻，她满脑子估计都是……怎么委婉地睡他。
　　北糖想时间也不多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亲了上去，开始脱他衣服。
　　顾南官很是配合，最后他自己也没刹住车，就差最后一步的时候停了下来。
　　“我去洗澡，你……穿衣服，一会儿送你回学校。”
　　看着北糖那双眼晴含着秋水，他想，他真是犯罪。
　　这应该比进去更爽。
　　其实在他看到她掏出身份证时，他就知道了，这是她的计划，她想让他负责，他也一定会负责，这样，就离不开了的小心机。
　　也知道，他对她来说是真的很重要，重要到第一次都可以交给他。
　　出了酒店，北糖便一直不说话，上了出租车就开窗，脸上的红晕还是散不去，顾南官看了一眼，嘴角上扬。
　　送到校门口，北糖依依不舍的一步三回头，最后被顾南官追上给了她最后一个拥抱：“媳妇儿，好好学习。”
　　“叫谁媳妇儿？”北糖推开他。
　　“我们差点都那什么了……你不是谁是？”
　　“……”
　　“你还是要对我负责。”她说。
　　“我知道了，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