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鼎记同人]沐家小郡主（上）》若雪云蚀

9、梦境

　　自从沐剑屏知道自己的武功和轻功都不错之后，动不动就喜欢施展轻功往高处蹿，什么假山房顶这都是小地方，竟然还有一次避开守宫门的侍卫直接跳上了城楼，那可是整个紫禁城的最高点，在那里可以俯瞰整座皇宫。

　　结果没有多久就乐极生悲了，在一次蹿到假山上面的时候由于脚下不稳，一下子就摔倒在了旁边的荷花池里，并且还在池底摸到了好几具早已腐烂的尸体，估计是一些知道了后宫主子们的秘密而被扔进荷花池灭口的太监或宫女。

　　那天晚上回到尚膳监，沐剑屏就发起高烧一病不起了，倒不是因为被尸体惊吓到，而是这个季节的池水真的非常冷。

　　沐剑屏甚至觉得，自己三番两次欺骗真命天子康熙，不是说自己手断了就是眼睛失明了，结果这次就真的生病了，这可能是老天对她的惩罚也说不定。

　　总之生病的滋味很不好受，沐剑屏把自己裹在了一个棉被里，但仍止不住全身冷得发抖，四肢无力头昏脑胀，她自己一个人霸占着一张大床，此刻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什么韦小宝什么方怡，都一边呆着去吧。

　　这样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感觉有个人给她端来了一碗汤药，不用喝都知道巨苦无比的那种，沐剑屏懒得说话，只是连连摆手。

　　“小郡主，良药苦口利于病，快喝了吧，喝了病就好了。”韦小宝很有耐心地劝说着。

　　沐剑屏不禁乐了，良药苦口利于病这句话他都会说了，看来这小子长进了不少。

　　鼻子往前微微凑了凑，汤药那一股独有的难闻的气息扑面而来，沐剑屏随即又把身子抽了回去，声音沙哑地说道：“我不想喝这个，有没有胶囊之类的？”

　　“什么囊？”韦小宝当然听不懂胶囊为何物，他想了一下，笑道：“你说的是烤馕吗，你肚子饿了？那你先听话把药吃了，我一会儿让人给你做点儿烤馕来。”

　　沐剑屏没再解释什么，只是叹了口气，翻了个身头冲里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看那虚弱到话都快要说不出来的小郡主怎么也不肯喝药，韦小宝也是无计可施，何况他还有皇上派给他的秘密任务在身，不能在尚膳监待太久，于是嘱咐了旁边的方怡，如果小郡主醒过来，把那碗汤药热热再给她喝。

　　说到康熙交给韦小宝的秘密任务，那自然是跟天牢关着的那三名刺客有关，康熙的意思是令韦小宝暗中将三名刺客放走，从而放长线钓大鱼，借此查出幕后主使为何人。

　　这倒是遂了韦小宝的意，他本来也打算看在天地会的面子暗中救出这三名沐王府的人，何况还能让自己的大小老婆方怡和沐剑屏欠自己一份人情，何乐而不为呢？

　　然而事情真办起来的时候又发生了两段插曲，第一是韦小宝用蒙汗药迷晕了天牢的狱卒，想要把刺客救走之时，又遇到了太后派来的小太监要带自己去慈宁宫问话，索性把这几个小太监也都杀了。

　　第二段插曲，则是韦小宝护送三名刺客到宫门口的时候，碰到了前来找韦小宝玩耍的建宁公主，因为韦小宝没空陪她，就临时抓了假扮成太监的刘一舟，结果后来发现刘一舟并不是真的太监，于是对他百般折磨，多亏韦小宝及时出现救了他一命。

　　整件事情有惊无险也算是较为圆满的完成，韦小宝及时找康熙复命，并告知康熙已经查清刺客的真实身份，乃是云南沐王府的人，进宫行刺是假，诬陷平西王吴三桂是真，当然这些早在小皇帝的预料中。

　　事情办得干净利落不说，韦小宝又巧舌如簧的拍了小皇帝一顿马屁，康熙不禁龙颜大悦。

　　“他们都说皇上是鸟生鱼汤。”看到康熙不断扬起的嘴角，韦小宝看准时机继续说道。

　　“你爷爷的，那是尧舜禹汤，听得朕莫名其妙的。”康熙完全掩饰不住眼里的笑意。

　　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康熙还派给了多隆去围剿反贼的任务，这才对韦小宝说道：“小桂子，你和朕去慈宁宫见太后。”

　　“啊？见太后？”韦小宝大惊。

　　“你杀了太后派去的太监，太后定会怪罪于你，朕和太后讲这一切都是朕的意思，就可以保住你的人头了。”康熙说道。

　　韦小宝无法拒绝，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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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剑屏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中的她，就如同一个旁观者一样，见证了康熙与韦小宝年少相识相交，擒鳌拜，除三藩，到后来的天地会事件，二人由一路的相知相惜相互扶持到最后的恩断义绝，这一切的一切如同过电影一般在沐剑屏的梦中不断闪现，一直到最后韦小宝隐居扬州，与康熙不再相见，梦境到此戛然而止。

　　然而下一个瞬间，方才的梦境又从一开始重复，康熙与韦小宝在布库房摔跤，智擒鳌拜，除三藩……

　　周而复始，无止无休……

　　同样的梦境也不知道是轮回了几次了，沐剑屏感觉身上的汗水早就浸湿了衣衫，身体也不住的发起抖来，那是一种恐惧，深入骨髓的恐惧。

　　沐剑屏终于醒了过来，“噌”地一下坐直了身子，此时的她早已满头大汗。

　　床边的方怡吓了一跳，关切地问道：“小郡主，你没事吧？”

　　沐剑屏用衣袖擦了擦额上的汗，缓缓摇了摇头。

　　其实对于这个奇怪的梦境，自己心里是有数的，她穿越来的这个世界，并不是真正的历史世界，而是鹿鼎记这部小说的世界，也就是说，她不可能像那些穿越进历史世界里的人一样可以过着丰富多彩的生活最后寿终正寝，而是有两种可能性，要不就是小说的结局便是她的性命完结之日，要不就是像梦里一样，无限轮回一遍又一遍重复过着鹿鼎记里的人生。

　　刚才的这个梦，或许正是上天对她的暗示。

　　也就是说，就算她在这个世界可以安全地活下来，也不会像她一开始预想的可以自由自在畅游在这个世界，要知道鹿鼎记的故事从开始到结局也不过就是几年的时间，她的生命也就只有这几年的时间。

　　然后或者灰飞烟灭一切皆无，或者从零开始，继续周而复始同样的人生。

　　既然如此，反正自己也没有多少时间，我为什么还要活得那么束手束脚呢，当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沐剑屏看着暗下来的天色，问身旁的方怡道：“师姐，韦小宝呢？”

　　“韦小宝？”这时候的方怡还不知道小桂子的真实名字。

　　“就是那个太监桂公公。”

　　“哦，他已经出去一天了，他让我在你醒了之后看你把药喝了。”方怡说道：“我去把药拿去热一下。”

　　“不用麻烦了。”沐剑屏穿好鞋，摇摇晃晃就往门口走去，方才出了一身的汗，身体似乎舒服了不少，也微微感觉有些力气了。

　　方怡一惊：“小郡主，你去哪里？你的病还没好了。”

　　“没事，我出去走走，很快就回来。”沐剑屏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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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在看鹿鼎记的时候，沐剑屏有几个遗憾的地方，其中两个是前文曾提到过的陈近南和杨溢之的死，韦小宝将此二人一个视如生父一个视如兄弟，但最后他们却都不得善终。

　　不过这二人的死已经是鹿鼎记即将结尾的时候了，并不是现在的当务之急。

　　如今近在眼前也是沐剑屏感到非常遗憾的一件事，就是假太后的身份被揭露这件事。

　　虽然假太后多行不义，但对康熙却是真心实意的，而且从来也不曾害过他。

　　何况假太后毛东珠本是前明将领毛文龙之女，眼界见识皆属不凡，多次在国家大事上给予康熙正确的引导，如果没有她也就没有鹿鼎记里那个精明干练、行事果敢的小皇帝了，真太后也未必有她这样的眼界和见识。

　　且毛东珠是建宁公主的生母，看过小说或者电视剧的都知道，后期毛东珠身份败露，建宁也从人人捧着的金枝玉叶变成了人人唾骂的野种，而她和康熙之间原本的兄妹之情更出现了无法修补的裂痕。

　　至于小皇帝康熙本人，在知道了真相后对毛东珠的感情则更为复杂，一方面他痛恨这个害死自己生母又将自己生父逼到五台山的罪魁祸首，另一方面又感念她这么多年对自己的养育提携之情，直到最后也不忍心下旨杀她。

　　但是在这件事情上来说，根本没有那么明确的对错之分，如果顺着鹿鼎记原来的剧情走，假太后身份被揭穿，康熙和建宁兄妹之情尽断，这样的结局看上去非常不好，但是反过来，如果假太后身份没被揭穿，康熙依旧尊她为太后，建宁也依旧是那个刁蛮的公主，兄妹二人也依旧如往常一般打打闹闹，这样的结果看上去虽然很好，但是如此一来岂不是剥夺了小皇帝康熙知道真相的权利了吗？奉仇人为母，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还活在世上，这对他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残忍？

　　这也是让沐剑屏左右为难的地方，到底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两全其美，又或者干脆什么都不做，就像梦境中的自己一样，只作为一个旁观者的身份，静观事态的发展？

　　脑海中慢慢浮现出康熙与建宁嬉笑打闹的画面，是如此的美好，如此的温馨。

　　其实在原本的世界，沐剑屏也有一个关系非常好的亲哥哥，只可惜她从原来的世界死去又来到这里，注定无法和哥哥再续骨肉亲情了。

　　但是她希望至少在鹿鼎记的世界里，这个唯一存在的兄妹之情，不会被湮没。

　　夜风打在沐剑屏单薄的身子上，但此时的她已经完全感觉不到冷了。

　　不知不觉竟走到了建宁公主的寝宫外面，隔着院门就能知道里面热闹非常，似乎在举行某种仪式。

　　“是你啊？”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小太监的声音，这个小太监是建宁公主寝宫伺候的人，好像是叫什么小初子的，他早上在这里见过沐剑屏，也知道自家公主对沐剑屏极好：“你是来找公主的？需不需要我替你通报一声？”

　　“有劳公公了。”沐剑屏点了点头。

　　长得既俊俏说话又有礼貌，难怪自家那个不可一世的刁蛮公主会那么喜欢她，小初子暗自想道。

　　不多时，建宁公主见到了前来找自己的沐剑屏，只觉是非常高兴：“你是来找本公主玩儿的吗？但是本公主现在有事，不如等明天……”

　　“公主，你现在在做什么？”沐剑屏看着院子里似乎在举行奇奇怪怪的仪式，不禁问道。

　　“哦，本公主看最近宫里发生了太多事，所以找了萨满法师进宫为皇帝哥哥求一个平安符。”建宁公主说道。

　　沐剑屏一惊，记得原本的剧情，就在建宁给康熙求平安符的那天夜里，韦小宝向康熙揭穿了假太后一事，致使康熙直接迁怒于建宁，至于建宁原本的那一番心意也直接被忽视。

　　算了算时间，这个时候康熙和韦小宝应该还在慈宁宫，如果想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还来得及。

　　沐剑屏向建宁微微行了一个礼，说道：“如果把萨满法师请去慈宁宫呢？奴才听说方才皇上也去了慈宁宫，如果在那里举行仪式效果会不会更好？”

　　建宁公主考虑了片刻，觉得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遂对沐剑屏说道：“那好吧，你也和本公主一道去慈宁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