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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我看好你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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唦唦的声音从楼阶底下传来,轻微的,由远及近,像是一下来了不少人。
嫦曦和赫连玺默契对视一眼,重头戏终于要来了 ,嫦曦显得有些兴奋。
赫连玺端着镇定在茶几旁落座,从棋笥里执起一枚黑子儿,扫视未完成的棋盘。
须臾,黑子落定:“郡主打算深究么?”
嫦曦听这话觉得不对劲,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安和眺望远方葱郁的美景,默然回眸,眼波含情,视线落在雅人深致的男子身上。
他,比景色让人心悦多了。
安和整理了下心情,摇摇头:“此事作罢。”
“什么?”
嫦曦不可置信的一屁股坐在赫连玺对面,杏眼圆睁:“为何?陷害郡主多大的罪名啊,就这样轻易放过他们了?”
安和看嫦曦的眼神极其不友善,她若是敢宣扬出去,就等着死吧。
“女儿家的名声最为重要。”赫连玺淡淡道。
若下的是旁的乱七八糟的药,倒是好说,偏偏是让人发.情的合欢散,传出去的话,郡主的闺誉就毁了。
赫连玺执白子的手微顿,抬眉:“若今日这人是嫦小姐的话,本世子定帮你查个水落石出,一清二白。”
“为何?”嫦曦主动拿起黑子,知道下面的人应该快登顶了,佯装和他正在对弈。
赫连玺挑眉一笑:“自然是...本世子与你不熟。”
其中的铁面无情不言而喻,面对不熟的人,不需要介意她的声誉或脸面,他的眼里只有案子。
嫦曦瘪着嘴,随意下了一子。
安和的眸光瞬间像春风般柔和下来,这样谦谦风度的君子,谁会不喜呢!
世子如此言语,让她感觉自己在他心里是有所不同的,心口抑制不住小鹿乱撞。
“哎哟~”
几位贵女相携而来,看到上面的场景面面相觑。
压着嗓子说道:“纪小姐不是说这里有男女幽情吗,就这?”
“谁知道呢。”
三人看来一派闲情逸致,并无丝毫越距行为,更惶恐说什么男女不轨这种腌臜事了。
纪小姐面红耳赤说得绘声绘色,这是被她诓骗了?
三人齐齐高贵地瞄了她们一眼,又淡定地回到自己的世界。
后面还有陆陆续续想上来看热闹的人,谁知看到的竟是在宴席上出风头的嫦小姐和赫连世子在下棋。
稀奇,奉行书中自有颜如玉的世子第一次与女子和谐同框。
一些曾勾搭不上世子的贵女谈论起来刺儿尖尖的,包夹在人声嘈杂中,嫦曦还是很敏感地注意到了。
棋盘上又被对面这个男人滴水不漏地围住,还表现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欠扁样子。
再想到今日操心了一天,最后落得个不声讨纪家兄妹的局面,心火突的就燃烧起来。
嫦曦推翻棋盘,倒也只敢在赫连玺面前耍着三分性子,轻声怒喝:“不来了。”
女人输不起就不可爱了,赫连玺鼻腔发出冷哼,拂袖离坐。
刚迈出两步,一个大块头从人群后窜出,高举着一根冰糖葫芦嚷嚷着:“曦,曦!大哥给你买了糖葫芦。”
和前世一样,家兄在这个时候出场了,嫦曦心里那点阴霾快速消散开来,转变成忐忑。
世纪大碰面,赫连玺同嫦郁一般高,气势却凌厉逼人的紧。
别看嫦郁是个威猛的糙汉子,此时像只鹌鹑一样胆怯。
他低低喊了声:“世子万福。”
怎料对方依旧没有让路。
赫连玺浑身肌肉紧绷,青筋暴起,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此人便是自己前世的梦魇之源,他何等尊贵傲气的一个人,且不说仕途尽毁,身为一个男人,不能人道就足以让他和整个长公主府被人诟病,耻辱至极。
他想,若依自己的权势将眼前人捏碎打残,哪怕杀了伐了,也不过一句话的事。
可谁叫他过于守法正直,绝不会行罔顾他人性命之事。
君子与庶民,同法同罪。
嫦曦明显感到世子慑人的压迫感,周遭空气都变得稀薄。
她上前打哈哈:“世子,这是我家兄长,他来接我回去的。”
一条强而有力的臂膀将她挥开,靠近不得。
嫦曦反复推搡,奈何力量悬殊,她连家兄的衣角都摸不到。
如此,她更觉得其中有甚不妙了。
“世子,家兄若是冒犯了您,您就说,我帮您出气。”
嫦郁慌了:“我何时冒犯世子了?你别胡说。”
赫连玺缓缓转身,神色幽森如来自地狱的阎罗,他瞬间看这个冶丽的女子也无法平心静气起来。
口中吐出冷调:“出气这种事本世子喜欢自己来,你跑不掉,他跑不掉。”倾身凑到她耳旁沉声:“你们嫦家一个都跑不掉。”
嫦曦咽了下口水,心脏咚咚直跳,食指戳了戳他的胸膛:“不至于吧,我都跟您说了那药不关我的事,而且...”
“郡主,您没事了吗?”
一道清丽的声音打断嫦曦的辩解,纪木冉和纪云墨双双前来。
赫连玺掰开她的纤指,嫌弃地掸了掸衣襟。
安和似笑非笑地望着纪木冉琢磨,顷之,拂了下耳边发说道:“纪小姐,本郡主要的凉茶你没端来。”
纪木冉垂眸往后挪了一步,紧紧拽着纪云墨的衣袖,心虚咬唇。
纪云墨拱手作揖:“郡主,舍妹一时没找到泡茶的小厮,我现在就让人给您沏壶凉茶过来。”
“不用了,我现在好多了。”安和叹出一口气。
心有不甘地瞥了他们一眼,思来想去,没人敢在御膳里做文章,况且每道菜都有专人严加把控,如此,只有那盅桃花醉被人动了手脚。
想来那盅酒一开始是给嫦曦的,嫦曦拒绝了,才被倒霉的自己讨了来。
只是她想不明白,嫦小姐和纪小姐平日如亲姐妹一般,暗中竟也斗得这么狠,看来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后宫这句话真没错。
她差点成了两人拉锯中的牺牲品,想到此心里更窝火,又不想在世子面前失了仪态,撞开嫦曦和纪木冉冲出了人群。
嫦曦摸摸鼻尖,得,这是连她也记恨上了。
她心里盘算了下,现在的情况十分复杂,她仇恨纪家,世子不放过嫦家,郡主记恨纪嫦两家,纪家算计她和世子。
她要怎么在这圈圈绕绕中盘活?
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嫦曦灵光闪现,踮起脚尖拽着世子的衣襟,示意他低下头。
世子拍开她的手,她这什么喜欢动手动脚的毛病,然,还是蹙起俊眉弯下腰来倾听。
莉香扑鼻,女子甜脆的声音回旋在耳蜗里:“世子,下个月的殿试你一定能大魁天下,我看好你哦!”
赫连玺耳根酥软,状似一丁点也不关注她,余光里满满都是那抹粉色倩影。
罢了,勉强看她顺眼几分吧。
“诶,曦,不同云墨木冉一起走吗?”大块头被妹妹拖出人群,徒留高亢的声音。
“他们是一家人,我们是一家人,道不同。”
声音清晰传至每个人耳朵里,纪木冉见纪云墨蓦然怔住,从他的眸中捕捉到一闪而过的慌乱。
微不可查的,也足够让她揪心。
赫连玺深知纪云墨的手段和心计,若不是带着前世记忆,谁会想到太师府大公子竟是先皇遗孤,按辈分,他还要喊纪云墨一声舅舅呢。
针锋相对间,因着地位悬殊,最终还是纪云墨敛下了波涛,乖乖让出一条道送安。
一个世子不袭侯爵,改走青云仕途,你说他安的什么心?
他想正朝内歪风,祛朝外邪气。
此人定是他未来筹谋中最大的绊脚石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