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世魔王》风奉玄

22、禁闭与弗洛伯毛虫

　　二十二
　　哈利站在魔药办公室里的时候还昏昏沉沉的，头一阵一阵地发晕。斯内普在和他讲话，这是肯定的，但他一点都不想知道斯内普在说什么。
　　他把马尔福打了。他自己当然也没捞到什么好果子吃，克拉布的拳头打在他脸上，高尔狠狠踢了他的肚子。他最后和马尔福被教授们的魔咒强行分开、朝后跌倒被罗恩扶住的时候还不忘抄起桌子上的盘子照着马尔福的脑袋飞了过去，那声吃痛的大叫显然说明他成功了。他记得罗恩被高尔打了个乌眼青，额头肿得老高，而他还没来得及关心别的同学怎么样了，就被麦格教授劈头盖脸训了一顿。他听见格兰芬多的同学们都在情绪激烈地为他说情，而斯莱特林的院长过来，不知他们是怎么商量的，最终决定把激发矛盾的两个人分别丢到对方院长那里去关禁闭。
　　人在暴怒过后都会变得有点麻木。哈利跟着斯内普走进了办公室，听着他的冷嘲热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他真希望最后那一下能正中马尔福的脑袋。
　　斯内普仍然在数落他，看上去他非常喜欢这个娱乐，目前的内容已经到了“你真是和你父亲一样傲慢自大”。哈利低着头翻了个白眼，听到他洋洋得意地安排自己去处理一大桶弗洛伯毛虫。
　　“我想您是不是应该先让我去校医院治疗一下？”
　　“驳回，波特。我想疼痛更能让你明白自己错在了哪。”
　　“但我觉得但凡是一个有道德的教师都不会在惩罚一个学生的时候让他带着伤。”哈利面无表情地道。
　　斯内普发出了一声冷笑：“去把还活着的弗洛伯毛虫都挑出来，别让我说第二遍，波特。”
　　“我拒绝。”
　　“那我倒要看看，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到底是受了多重的伤才——”
　　哈利任他把自己的袖子掀开。他有一只手被克拉布踩了一脚，现在五根手指全都红肿发紫，另一只手不知道是磕到了哪里，无名指和中指的指甲被撞裂了，手指上糊满了干涸的血痂。打架时没觉得，如今缓过来些，两只手都痛得钻心，他断不会带着一双伤手去给斯内普干活。
　　斯内普看着他的手，嘴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细线，看上去是在强迫自己不劈头盖脸地骂他一顿。哈利有些庆幸地想，说不定这个人还有点良知呢。思及此，斯内普已经大步走回了他的办公桌后面，袍子像黑烟一样在他身后翻滚。他很快就折返，抓起哈利的手开始给他涂药。
　　哈利好奇地看着伤口上滚滚升起的绿烟。很快，他的指甲几乎完全长合了，红肿的手指也消肿了大半。斯内普丢开他的手，把一个小瓶子放回了桌子上：“现在你没有理由了。去处理弗洛伯毛虫。”
　　哈利哦了一声，脚步拖沓，并不在意斯内普会不会因此而继续讽刺他。事实上，斯内普似乎也看出来了这一点，所以他只是哼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弗洛伯毛虫显然是种足够恶心的东西，哈利还从来没有干过这么恶心的活儿。他皱着眉头把棕色的奄奄一息的蠕虫从一堆烂肉与绿色的黏液里捏了出来，问斯内普：“对不起，但我应该把它放到哪儿？”
　　“旁边有另一个桶。”
　　难得斯内普居然和他说了一句话而这句话里完全没有阴阳怪气的意思。哈利挑了挑眉，心道回去以后可以当成一个新的笑话讲给大伙听。
　　大概过了两个小时，这期间斯内普似乎一直在忙，哈利也乐得不和他讲话。他只拿一只手的两根手指头去捏虫子，故意干得慢慢吞吞的。这不能怪他，毕竟斯内普连手套都不让他戴，他可没有自虐的爱好。
　　大概是斯内普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在拖时间了，他把手里的书本轻轻合上，用他那惯常的油腔滑调说：“波特，我假设德拉科没把你的脑子打坏，你应该还能看得懂时间并明白再这样下去你今天要在我办公室里待个通宵。当然，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是个没有时间观念的白痴这件事好像也并不令人意外，鉴于他能在餐桌上对着自己的同学大打出手……”
　　“如果您真的想知道一件事的始末，为什么不直接问问我原因呢？”哈利耸了耸肩，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还是您只是想借此机会骂我几句？”
　　“你是在和我顶嘴吗，波特？让我来告诉你：油嘴滑舌的格兰芬多，向来有把事情原貌抹得看不出原样的能力——”
　　“我觉得您可比大多数格兰芬多都油嘴滑舌多了，马尔福不会就是您言传身教的吧？”
　　“波特！这就是你面对教授的态度？！”
　　“是的，因为我就是个不讲礼貌的小崽子，先生。”哈利讽刺地道。
　　“……”斯内普闭上了嘴，高深莫测地眯起了眼睛。
　　“说说看，波特。我倒要看看你打算找个什么样的理由。”他慢吞吞地，威胁性十足地道，“如果我发现你敢骗我——”
　　“我就把这桶虫子倒进马尔福嘴里。”
　　“哈利·波特——！”
　　“在。”哈利朝他露出一个笑，嘴角和脸上的伤口被扯得生疼，“您真的打算和我讨论这个话题吗？建议如果您有母亲的话不要参与。”
　　“波特！！！”
　　哪怕头脑昏沉，哈利也十分灵巧地躲过了朝他掀过来的那一大卷羊皮纸。他巴不得把手里那一桶腐烂的弗洛伯毛虫全倒到斯内普的油头上去。
　　“但愿您被人调侃说是没母亲的孩子时也能这么冷静呢，教授。”
　　“……他说了你什么？”斯内普问，他蜡黄的脸色突然变得死白。
　　哈利不觉得自己有重复一遍的必要。或许斯内普也是个童年丧母的人，但他并不想和斯内普感同身受。他把那一桶挑出来的还活着的弗洛伯毛虫端到斯内普的办公桌上，故意发出了很大的声音。而令他感到意外的是，斯内普并没有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