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月》若云若

7、枯竭

　　他曾是很多话本中所描述的修士一样，自小因父母的缘故而很早启蒙，迈入修士的生活，拜师后很受看重也因此过着很避世专注修行日子。
　　很多修士都试想着，自己能够达到某种境界，迈步到达虚空之外，独步逍遥。
　　而他不是。
　　所以这也是后来他为何能轻易放下关于修行的很多事，到达这里的又一个原因。
　　只不过是自己的选择，没有旁的干涉。
　　他们都以为他爱惨了那个人，因她而郁郁。
　　其实有些是，但更多的时候，是她所说的那样，他只不过只想着自己能够爽，并不是爱。
　　好像很多时候都是这样，她厌恶他的欲，很少有合他意的时候，往往都不曾是真正意义上的合心尽兴，只有偶尔几次她饮酒醉熏才放下些，那些微的顺从令他宛如遨游不知今夕何夕，贪婪的不舍离去，那段时间他都很期盼着她带醉意归来，他才能借着照顾她的名义亲近她一些。
　　然而更多的时候是不理解和拒绝，他求，她拒绝，然后各自安好平静睡去，他在那里慢慢的放慢呼吸，没有睡去，在她的气息笼罩之下，感觉自己如被火焚。
　　大概是太年轻，火气也盛，他觉得很难拒绝心爱的人这般的贴近，进入也算是渴求的年纪，身体压抑但精神难免渴求，他有段时间就一直发梦，跟梦魇一样的，甚至于有些时候被梦里的情景所迷而暂时错乱了时间。
　　他不太能拒绝的现实，很多时候在梦里出现，所以他不舍，理智告诉他已经离去的人并不值得留恋，然而当外间所有声音都安静，自己一个人呆着的时候，他听着夜里细微的声音，很久，并无怎样的感想，只是单纯的觉得很无趣。
　　看吧，也不过是因为陪伴太久，但又离去，以至于让他有种奇异的错觉，觉得本是囊中物，忽而失却于掌中，所以不满，所以深刻。
　　这时候他就知道，很早以前很多人对他所说的那些话，并非毫无根据，也大概他们的感情，不是很好，不足以消除这些不安定，不过现今早已经习惯这样的环境。
　　曾经也曾如每个陷入爱情的人一样诞生某种不符合自己设想的表现，伪装之后试图复刻这样的行为，发现全是厌倦和疲累。
　　他在这样多次的反复的反思之中卸去身体里那些隐匿于内心的自虐情绪，抛却过往自身一切，然而有些时候太多的空置时间，不知觉的去寻那些时刻，很快便陷入那些自己的循环，很多隐匿很久的自卑和怀疑激活，他因此而难以入眠安定，长久的怀疑也令他越发失意，陷入最难的地步。
　　在他告别少年进入青年之时，也曾有着这样难以入眠的时刻，自身所处的小环境将要汇入一个巨大的社会环境之中，首先是迷茫，大片的时间空出来，来承载那些源自身体内产生的各种怀疑。
　　但也有放松时刻，如饮酒，如去从众，加入这个年纪所有人都在进行的某种事情，他不言，默默的看那些酒液的色泽，渐渐入迷。
　　长时间的回顾，所以分散了所有注意力。
　　只是最后故事不是很圆满。
　　大概年纪大了，看什么都似见多了不在意了，能拿起，能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