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秦顾纵》甜十五

55、第五十五章

　　顾铭是当天晚上七点左右开车赶到云溪乡的。
　　自中午从食堂回去之后，顾铭就立马给陈叔打了个电话，拜托陈叔送一辆车过来，并麻烦梅姨帮忙做一些点心一并带过来。
　　从没如此迫切地想要到立刻见到学长，连一分一秒的时间都觉得是煎熬。学长就是这样一个人啊，就算是自己受到不公正的对待，却依旧想着原谅，早该知道学长骨子里是个温柔至极的人，所以自己才会一头扎进这温柔的笑里再也逃不出来了。
　　因为还拜托了梅姨做点心，所以陈叔开车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四点多了，一接到陈叔的电话，顾铭就偷偷从课上溜了出来，好在有楚希和胡尔做掩护，公共课老师也没注意到课堂上少了一个人。
　　陈叔将车交给顾铭后，也没问开口问拿车是要去哪里，只是叮嘱道路上小心。随后又在学校办好停车证，将车位信息发给顾铭，办完之后才坐同来的另一辆车回去。
　　而顾铭拿到车之后就直接手机导航出发前往秦然学长所在的云溪乡，因路线不熟悉还走错了几次岔道，最后终于赶在七点到达了封闭训练的武院门前，可学长手机一直关机打不通，自己又进不去，正当着急的时候，看到了一个本学院的大四学长经过。
　　“学长，您好。”顾铭将车停在停车场，快步走了过去同学长问好。
　　“嗯？这个时间点居然还有人在外面溜达，可真少见。”那位学长看了看时间，又走近了借着武院门口的路灯仔细瞧了瞧面前的顾铭，想了想说道：“你不是那个大一的那谁吗？”
　　“呃，学长我是顾铭，”顾铭接道。
　　“知道，”大四学长手一挥，“新生集训结束那个太极表演的不就是你吗？确实打得不错。”
　　“谢谢学长，”顾铭‘腼腆’地微笑着点头，“学长，你也是来封闭训练的吗？”
　　“我？”学长笑着摇摇头，“我都大四就要实习了，想着最后再来帮个忙打个杂，也好留点纪念。咦，你是大一的新生，这次训练好像没有安排大一的新生过来吧，你……”
　　“学长，我是过来找人的。”顾铭赶紧解释道，“我想找秦然学长，能麻烦学长帮忙带个话吗？”
　　“找秦然？他们在封闭训练，一般情况下是不让出来的，”学长皱眉说道，“你是自己过来的？”
　　“嗯，我自己一个人过来的，有很重要的事找秦然学长，麻烦学长帮个忙，”顾铭一双眼亮的眼睛里此时盛满了请求，像一只可怜巴巴的小狗，“学长，你看我从学校赶过来的，又不熟悉路，走了许多的弯路才到的……”
　　“从学校过来是挺远的，”学长也心软了，毕竟是自家学院的学弟，“我可以帮你进去问一问，但能不能出来我就不清楚了，”
　　“嗯嗯，多谢学长了。”顾铭半弯腰道。

　　武院训练大厅内，莫老师正认真仔细地纠正着黎小小的翻腾动作，秦然手持“以梦为马”，一遍一遍将动作烂熟于心，云剑过后是上挑，上挑后接着是空中转身回刺。
　　大四学长进来的时候，秦然刚结束一套完整的剑术套路。
　　学长没有第一时间去找莫老师，而是悄悄走到秦然身边，小声地告诉秦然外面有个叫顾铭的学弟找他。刚一说完，秦然本来无波无澜的眼突然就亮了起来，堪比头顶那盏白炽灯。无暇思索，秦然径直走到莫老师身边，说要出去一趟。
　　莫老师示意黎小小继续练习，转身看向秦然，余光扫过站在角落的大四学长，大四学长不禁又向后退了一步，“现在是训练时间，你出去做什么？”
　　“去见一个人，”秦然开口说道，“还请莫老师通融。”
　　“我这里可没有这一说，”莫老师微微摇了摇头，眼中精光闪过，“之前强调过训练纪律，你是要带头违反吗？”
　　“老师您就直说吧，”秦然像是看透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我需要完成什么才能让我出去。”
　　“嘿嘿，”莫老师笑得像个狐狸，“之前我跟你说的对练项目……”
　　“我会参加，但人选再议，”秦然摇头，也不是一定不能是方茴，只是应该还有别的选择，都想着去试试。
　　“行吧，我也逼你，想出去是吧，今天你训练技巧已经达到，但体能训练还没开始。如果你能在10分钟内回来，那你就可以直接出去了，”莫老师盯着秦然说道。
　　“10分钟可能不够，”秦然想了想，“今天训练结束前，我可能都回不来，”
　　“这样啊……”莫老师犹豫起来，
　　“体能我现在就做！您安排。”秦然额上的汗一路畅通无阻地顺着脸颊划落，目光勇往直前。
　　半个小时后，秦然顶着一身热气腾腾的水雾出现在了顾铭面前。
　　刚出武院的门，就看着顾铭倚靠在一辆吉普车车头，秦然嘴角不受控地向上翘了起来，随即又将笑容隐去，半木着脸朝顾铭走去。
　　“你来干什么？”秦然避开顾铭的视线，以免被瞧见自己眼中的欣喜。
　　“学长，”顾铭唤了一声，站直了身体走向秦然，伸出手轻轻地将秦然拥住，“我想你了。”
　　顾铭低沉的声音在秦然耳边响起，却似平地惊雷般，响彻耳畔。被拥住的秦然不自觉地浑身僵硬着，连眼睛都忘了眨，这还是第一次在清醒状态下，顾铭如此袒露心际。
　　脑中空白半晌，还没来得急做出反应，顾铭已经放开了自己，身前的温暖突然抽离，秦然下意识地皱起了眉。
　　“学长，你怎么浑身是汗，衣服也都湿了？”顾铭松开手，紧盯着面前的秦然。
　　“刚训练完出来，”是了，刚一口气把莫老师安排的体能项目做完就冲出来了，连外套都还没来得急穿上，现在被冷风一吹，突然感觉冷了起来。
　　不由分说，顾铭一手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套在秦然身上，“可不能被风吹病了，我们车上说话。”说着，便将副驾驶的车门打开，让秦然上去坐好，自己才转到另一边上车。
　　关上车门，将凉风隔绝在门外，车内的温度不高不低刚刚好，秦然接过顾铭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脸，问道：“那么远的路……你自己开车来的？”
　　“嗯，高考之后就把驾照拿了，现在是有证驾驶，你不用担心。”顾铭半侧着身看着秦然，“学长你好像又瘦了……”
　　“瘦没瘦我心里没数啊，”秦然将手中的毛巾扔在前方的储物箱上面，“外面风大，你有车怎么不到车上等我，我明明有……”
　　“我知道，学长来告诉我说你等会出来，但不知道具体时间，我想第一时间见到你，也怕你出来看不见我，”顾铭难得表现出笨拙的样子，“学长，不见到你我心不安。”
　　“？”秦然垂下眼帘，心中计量着。
　　“学长是不是生气了？”吉普内昏黄的灯更显车外幽暗的黑，顾铭坐正了身体，眼睛看向那一片黑夜，自嘲地笑了笑，“在今天之前，我一直犹犹豫豫，畏缩不敢上前。”
　　秦然侧头看向顾铭，安静地听着。
　　“那天从你房间离开后，你便消失了，只留给我‘封闭训练中，勿找’几个字，而在这之前你甚至都没有提及过封闭训练，我打过你电话，可一直显示是关机，”
　　“封闭训练通知的很突然，我没有时间……”
　　“那都是借口！我打听到你们下午四点多才走，在那之前你一点时间都抽不出来吗？”
　　“我……”秦然闭了嘴，当时脑袋里很乱，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去见顾铭。
　　“所以，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你都记得，所以，你是在故意避开我，是吧。其实，我知道我不该跑到这里来找你，但想见你的念头在我心里生根发芽，无限膨胀无法克制，来得路上我甚至想过你会不会不愿意出来见我，要是见到了你我又该说些什么。学长，对不起，我实在是太不安，虽然跟你告白我不后悔，但我害怕到最后你连遇到我都要躲开走！”顾铭双手放在方向盘上，将头埋在手上，尽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我让你那么不安了吗？”秦然用手双将顾铭的脸掰向自己，“先别忙着不安，这样吧，我说个地方，你开车带我过去。”
　　顾铭眼底的不安被秦然尽数看在了眼里，秦然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同时也更加确定了一件事。
　　“你来的路上应该有几家小武馆，这个点估计都没什么人了，去看看哪一家还开着。”秦然松开手，盯着顾铭的眼睛。
　　“去武馆干什么？”顾铭有点懵，不知道学长在想什么。
　　“去武馆还能干什么！打架啊。”秦然嫌弃地撇了撇嘴，觉得这需要解释吗？
　　“打架？”顾铭更懵了。
　　“嗯，我们去打上一架。男人之间的事有什么不是干一场架能解决的，如果不行，那就两场。”秦然淡淡说道，“走吧，我指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