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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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碎裂时，黑筮难得一见地笑了，眼中却浸满了冷意。
下楼，第一时间要找的是红，结果没找到。
黑田顶着压力为红的行踪进行解释，说只是出去一段时间。
黑筮很快恢复了面无表情，他倒要看看，这所谓的一段时间到底是多久。
这一等就等到了带着日轮刀的锻刀人来。
黑筮拿到他的日轮刀的日期比他想的还要早些，「最终试炼」结束后的第十日他就收到了他的刀。
他想了想，其中应该也有舍去了不少路程和找路的缘故。
在这几天，他把脑内的记忆都梳理了个整齐，并且清楚明白了他在这一周目的使命，在这个所有存在都被封印了记忆的世界中，他要斩断所有缠绕在他身上的线。
做到重置前的他未曾成功的一件事。
黑筮从他的锻刀人那接过属于他的日轮刀，在对方的注视下将刀拔出了刀鞘。
在一片沉默中，锻刀人猛然站起，使得黑筮把视线从没有变化的日轮刀转移到了对方身上，只见锻刀人用力地跺了跺脚与铺在木板上的榻榻米的接触中发出震颤之音，闷声闷气的少年音从面具下传出：“为什么没有变色！！”
听上去很生气的样子，黑筮想着，但他还是挺满意这雪白的刀刃，至少不是黑色了。
于是他在少年震惊的声音和视线中平稳地把日轮刀放了回去，对少年说着自己他自己清楚的很的事情：“我不会呼吸法。”
“……”少年突然没了音，他指尖轻轻地敲了敲自己的面具似乎在想些什么，接着视线在黑筮的身上游走，突然兴奋地说：“你是不是还用别的武器…是不是匕首？！”
黑筮被少年火热地注视着，他面无表情地点头，并取出了固定在两只手臂上的那对匕首，他今天也出门了，并买了给白银的伴手礼。
匕首被推到黑筮与少年之间的空位上，少年锻刀人左右两手拿起那对匕首，仔细看了又看说：“是把好匕首，不过，你用匕首做什么？偷袭吗？嗯……又对鬼造不成任何影响，只有用吸收了太阳光的铁矿「猩猩绯砂铁」与「猩猩绯矿石」制造出来的利刃才能够与鬼做斗争。”
“而且，你的球钢我全部都拿去锻刀了，我的手边没有多余的材料。”
“我知道。”
黑筮默默收回匕首，不禁产生了这样的想法——这个少年锻刀人原来是个话唠……
“啊！我想到了！”少年锻刀人突然激动地拿下了带在脸上的面具，他贴近黑筮的脸，眼中带着闪光，“你之前用的日轮刀呢？我用那把日轮刀重新给你锻两把匕首出来！绝对好用！！”
浮现在少年脸上的是强烈到无法忽略的热情，对待锻刀的。
——还是个工作狂。
贴的委实过近，黑筮上身后仰些许，右手抵住少年的额头，推了推。
考虑到少年还在长个子的年纪，黑筮说：“慢慢来，我不着急。”
在少年走时，黑筮从墙上取下先前用的日轮刀，然后递给了重新戴好面具的少年。
少年郑重地接过日轮刀，严肃地说：“放心交给我吧！”
少年在转身要走时突然停住了脚步，他对着黑筮说：“我叫铁井户、铁井户飞鸟，是负责你的日轮刀日常锻造与维护的锻刀人。”
听到铁井户飞鸟的话，黑筮一愣，很快又反应过来，他说：“我是黑筮。”
在不到一个小时的相处中，黑筮大概了解负责他的锻刀人的性格，认真、有点点话痨。
所以在看到消失已久的红时，黑筮并没有如他当时所想的那般产生生气之类的情绪。
黑筮只是站在，已经在柜台前跪坐下的红面前，平淡无波地说：“山主，我已经想起来了。”
披着红的皮的山主笑着挑了挑眉，开口就是一阵杠铃般的笑声：“我的伪装就那么容易被你识破了呢，明明失忆前从来都没有发现过呢～”
说的是黑筮，但也不是黑筮。
“……”黑筮的手按在木质板上，他抿唇无声地向红靠近：“我已经知道了，告诉我，鬼舞辻无惨在谋划什么？”
“现在的那个家伙，除了摆脱不能晒太阳的诅咒外还能是什么？找个青色彼岸花都找了整整一千年，可不就是那样。”山主如梦初醒般收起了笑，他索性变回了原来的模样，不再伪装。
“还有。”黑筮幽深地盯着已经变回银发的山主。
“诅咒。”山主伸出手戳了戳黑筮的脸颊，在黑筮毫无反应的情况下再次戳了戳，“这里根本就没有青色彼岸花，早在千年前的诅咒中被隔离出去了，那家伙能找到就奇怪了。当然——”
山主故意拖长音。
黑筮不闪不躲，他接过山主的话：“我不能亲手对鬼舞辻无惨下手，这是诅咒对我的制约，所以我要削掉他的左膀右臂、他的四肢，由不受制约之人落下最终一笔。继国是，产屋敷是，所有人都是，唯独我不是。”
“来自诅咒的恶意，以我对鬼舞辻无惨的恨意来浇灌黑暗中妖娆成长的恶之华。”
“哦～”山主的声音千回百转，他对着黑筮无辜地眨了眨眼说：“你知道的，我不能再透露了。要是我还是红，制约就管不到我，可惜我现在不是了。”
“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我也不能对鬼舞辻无惨下手……”
“我说的是人。”
黑筮没有再看山主，他接下来要做的事也与他无关了。
“我后悔了。”
黑筮声音平淡，空气中残存着暴风雨走后的气息，静静沉淀。
“我真想亲手了结那个东西。”
银发青年嘴角抽了抽，他撑着脸，脸上布满了为难：“鬼舞辻无惨在你嘴里都只是个东西了……”
“唉，别冲动。冲动是魔鬼，知道你有那个能力了，记住了啊，制约制约。”
“我明白。”黑筮按了按眉骨，语气沉沉。
“……”呵，你明白个什么。山主真想说，又默不作声地咽了下去，他不敢说，怕被砍。
别看黑筮这样一副沉着冷静脸，实际上比谁都能莽，莽过一两次长记性之后才学会的冷静。
接着又把一切都放在了平静如水的面庞之下，不再出现波澜。
山主十分佩服，要他可没这个毅力，痛苦千年只为杀一个家伙，只是后面又多了几个想杀的，最想杀的那个还不能自己动手。
那得烦死。显然这个会烦死的人选中并不包括黑筮，用什么方法不是死呢。
虽说无法理解黑筮，但这并不妨碍山主去尝试理解黑筮。
一个正在寻求未曾见过的光明的可怜人。山主悄悄地想。
“帮我照顾好我的教徒们，我要走了。”这次黑筮不想再扯上他的教徒们了，不应该的。
“你真疼爱他们。”山主意味不明地说，他清楚的。
不过……
“不回去了？”
“嗯，不回去了。”黑筮说，“产屋敷那么聪明，他的制约很快就会解开。”
“我得去找他。”
“那我呢？”
黑筮抬眼与山主对视，片刻后说：“我会去找你的。”
山主望着黑筮不知去往何方的背影发愣，唇微启。
——骗子。
作者有话说第31章 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