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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刻印 ...

  •   所谓的手入其实很简单,同阿普利尔先前的方法也没有本质上的出入。就使用魔力的程度来说和她先前那种随意摸索出来的土办法也差不多,只是形式和做法上存在不同罢了。

      之前的方法非常直接,就是将魔力完整地灌入付丧神的体内,再顺着筋脉一点点温养。付丧神作为由魔力构建出的生物,受到了损伤,自然也应用魔力来补足。这种方法不但适用于付丧神,也适用于大部分的灵体。

      这种方法,甚至连魔术之名也担不起。相当简单粗暴,魔力损耗率很大,就像补魔一样只能当作应急的方案。

      并不是阿普利尔在治愈魔术方面不擅长。相比于阿普利尔使用的方法,所谓的“手入”反倒是简化过的版本。

      “手入”,具体的操作看上去和普通的修复刀剑操作没有区别,将灵力或是魔力依附在打粉棒上轻轻敲打,只用修复外表,内在的损耗也会跟着一同治愈。性价比相当的出色。

      阿普利尔知道,倘若要完全修复损伤的灵体,灵体本身也必须要有足够强大的,不用依靠主观意愿,也不会受到距离等因素干扰就能从主人那里得到力量的能力,要实现这点话——

      看来,刀剑男士同主上之间的联系,比她想象的要紧密许多啊。只要对方存在就能够赋予彼此之间等同于神明祝福的加成,这必须要二者之间的灵魂建立最深重的契约才能做到。

      要知道,即便是从者,也只是依托于master的魔力现世的存在罢了。英雄高洁的魂魄很难同普通的魔术师产生深刻的联系,但刀剑男士却不同,他们对审神者,精神上的依赖甚至要高于对魔力的需求。

      不是所有的审神者都有能力支撑起一个庞大规模的本丸的,在审神者门槛日益降低的如今,大部分的刀剑男士的灵力来源都是来自于时政。时政将“本丸”的坐标作为灵力输出末端而不停的保持灵力供应。这也就是为什么那些暗堕刀剑能够在主人消失的当口依旧保持形体的原因。

      审神者的真正作用,来自于“契约”本身。时之政府相当聪明,相比于圣杯战争的工具master机制,时之政府更注重长期保持这种契约并用多种多样的羁绊将其深化,在阿普利尔看来简直是把人类那为数不多的长处发挥到了极致。

      现在话说回来。既然只需要修饰表面就可以让拥有主人的刀剑男士迅速恢复的话,那么对魔力掌握非常成熟的阿普利尔完全可以在不使用器具的情况下做到这一点。

      所损耗的魔力当然会增加,但也多不了多少。而且仅仅如此,不涉及作为付丧神的内在的话,也不会出现如治疗鹤丸那时的,令人尴尬的场面。阿普利尔在魔术方面具有相当的天赋,虽然这种天赋只是相对于人类而言,不能同梅林那种天生变态相比,但是应对如今的场面已经足够。对此她有充分的自信。

      让这把刀脱去衣服的理由也不过是想要通过观察伤口的愈合情况来调整魔术的力度罢了。宗三左文字应该不是不明白这一点,他也没有挣扎,而是顺着阿普利尔的要求缓缓坐下,衣襟半敞,樱发散乱一地。受到那对迷蒙双眼的注视,阿普利尔手一僵,自己反倒变得拘谨了起来。她闭上眼,顺应着嗅觉和触觉进行动作。

      细细碎碎的布料声....

      “您可得....说话算话。”三分哀怨七分无奈,伴随着加重的呼吸声。就好像不得不屈从强权的古代美人儿一样。那自怨自艾又带点谜之暗示的尾音,让阿普利尔不由自主地磨起了牙。

      准备魔术的手,微微颤抖。

      阿普利尔:“.....你别废话,我这是义务劳动。”

      虽说确实是有个人好奇的成分在里面....但出师不捷,她已经开始后悔了。

      那什么,俗话说的好。会有什么感觉取决于对方的态度。阿普利尔已经在纠结出现这种状况到底是她的错还是对方的错了。

      细细比较下来,阿普利尔还是由衷地觉得对方的问题更大一些,当时她和鹤丸治疗的时候,明明还有魔力直接灌入体的场面,鹤丸还满嘴说着含义可疑的骚话。但还真就没有现在这氛围。

      魔术是需要心力的技术,心态不稳的话,魔术就有失误的可能。阿普利尔从脑中检索出低阶的治愈魔术——听梅林说是来自于教会的东西。人类创造的魔术,技巧的重要性往往高于魔力质量本身,但一般也能达到不错的效果。阿普利尔闭着眼,先前她就看了一眼伤口的位置,接下来就要全部靠自己摸索,所以只能盲人摸象那样地瞎找。

      闭上眼,在她此刻的世界里,黑暗中,这把刀已经变成了由魔力构成的实体。哪里的魔力出现异常的外泄和空洞,哪里就应该是伤口的所在。本来这就是个很简单的,甚至带有一点儿学术味的活儿,阿普利尔很快找到了伤口。她唇舌间发出轻微而快速的咏唱,然后就是完美的魔术展开。正常情况下就该如此——

      “嗯......”

      魔术展开到一半便收了回去,原因是阿普利尔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可恶,好痛。

      宛若□□般细腻的声调,裹挟着一点点的鼻音。听得阿普利尔抖擞精神,连忙对伤员发来关切的问候:“又疼了?”

      “那不算什么,只是身体上的疼痛的话。这被烈火淬炼出的身躯,早就已经——”

      宗三左文字用自己独特的方式安慰阿普利尔。阿普利尔无言,吐槽是没有心情吐槽了。她抬起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天知道这种紧张感来源于哪里。心好累,阿普利尔想道。

      “只是刻印,久违地炙热了起来。抱歉,这与您无关,还是说您心中那不可明说的期待,才让这魔王的痕迹久违的出现了共振?这颗心脏,因炎热而痛苦着,倘若只能如此,那么我终究也只能无可奈何地接受重塑而遭到摆放的命运吧。”

      “.....”虽然没听懂他在说什么但已经感受到天降大锅的阿普利尔如临大敌,为了自己的胃着想她决定提醒一下这把刀:“我今天是难得的好脾气,你懂我意思吗?”

      “呵。”宗三左文字轻笑一声:“温和的诱饵不行就要强取豪夺吗?果然不管是哪个时代都是一样的,所谓的魔王。”

      “不我真的不是在和你开玩笑。”

      宗三左文字丝毫不为所动,和和气气地反问道“您以为我是在同您开玩笑吗?”

      “.....”

      难道不是吗?

      一向热爱思考的阿普利尔沉默两秒钟,把对方的各种发言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愣是没发现任何有逻辑的关联性……

      大脑停机,阿普利尔觉得自己的智商进入了一个史无前例的低谷。

      “行吧,刻印是吗?只要消除掉就好了,你要是愿意我也可以顺带帮你一把,举手之劳而已,你不用谢我。”

      只要别再说出那种让她头皮发炸,但又因为语气过于正经而让她拿捏不出错处的话就行了。阿普利尔么,愉悦犯见的太多了,就对这种好好说话礼貌待人的生不起脾气。更别说这位壮士还见义勇为,三观简直正的不行。就是精神状态....让人觉得有些堪忧。

      宗三左文字一把抓住了少女的手腕。那一刹那的皮肤温度传递过来,阿普利尔就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暴跳三尺。

      去他奶奶的三观伤员好孩子,她现在就要替这刀主上好好教育他一下什么叫保持舒适距离。

      严肃的教育缺少不了横眉冷对的震慑。阿普利尔虎地睁开眼睛,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宗三左文字心脏处的魔王刻印,顿时怒气烟消云散,她严肃地审视着那块漆黑的蝴蝶状图案。过了半晌,缓缓伸出大拇指:

      “牛逼。”

      刻印....同如同骨骼血管般存在的魔术刻印不同,这种散发着不详和怨念的刻印从某种层面上来说更算是一种诅咒,诅咒...还诅咒在了重要的心脏位置。

      一般程度的诅咒类刻印都是如同纹身一样浮于表面,但眼前这刻印紧紧压迫着心脏处的皮肤,弥漫着不详的气息,这伤痕般的质地堪比令咒。咒的存在越明显则效力越大,刀剑男士如今毕竟是人身,心脏的位置等同于命门。能活着都是一个奇迹了,倘若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情绪不稳定的话,那她也无话可说。

      但是....阿普利尔看着心口这只蝴蝶翅膀。不合时宜的好奇又从角落里偷偷地钻了出来:

      “原来如此...但你看上去并没有受到诅咒的影响,这是怎么做到的?”

      “很美丽是吧?”宗三左文字颓然一笑:“这正是无法逃离的宿业的证明。”

      "如果是人类的诅咒有这样的类型吗?还是说借用了什么特别的魔术礼装,反正我没有学过类似的魔术,或许东洋这边的体系独树一帜?...."阿普利尔就像个遇到难题的学生那样嘟嘟囔囔,事实上这具身体的美丽已经完全不在她的眼中了。宗三左文字觉得好笑:

      “您来这里一定有来这里的理由,现在您已经全然忘记了这一点吧。”

      阿普利尔头也不抬:“没有忘,但如果不把面前的绊脚石搬掉,那么道路也不会显现。这里是错综复杂的谜之宫殿,可不是直通终点的庄康大道,放任阻碍不管随意前行的话,兜兜转转到最后只会回到原点,我正是知道这一点才帮助你的。”

      “您很冷静呢。”宗三左文字说道:“那么,我的伤势是您的绊脚石吗?您需要我做什么呢?”

      “就像刚刚那样...找到更多的敌人,并消减他们。”一边说着,阿普利尔的手又缓缓下移,这一次的魔术因没有那些乌龙而顺利展开。阿普利尔顺带帮宗三左文字将诅咒的后遗症往下压了压,皮肤的温度稍稍降低了些。

      应该...是要舒服一些了吧。阿普利尔想到。

      暗堕本丸审神者的身份还是不能随意暴露,因此她刻意隐去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一路走下去好了,我才不管这路会通向哪里。”

      “看来,您已经知道了破解谜题的方法呢。”宗三左文字随意地回应道,魔术结束,他的伤势渐渐愈合。阿普利尔正欲起身,宗三左文字又忽然道:“您对魔王刻印感兴趣吗?”

      “有点。”阿普利尔随口一答。

      “那您有没有了解它成因的意愿呢?”慢条斯理地合上衣襟,宗三左文字道。“虽说是来自于那个魔王的诅咒。但如果您想要学习,我也没有拒绝的立场。那么,您是不是有着这样的期待呢?”

      “.....有一点点。”

      毕竟诅咒是一门高深的学问,多学点再融会贯通一下说不定能把某个从地狱爬上来的家伙重新送回地狱,虽然不太愿意面对,但如果有这样的机会的话她一定会牢牢把握的。

      尽管仇恨经过漫长的岁月后已经变得模糊和复杂,但那终究还是仇恨,即使知道沉溺过去已没有任何用处,只会白白消磨意志。但她还是无法像别的非人种族那样做到全然释然,她知道怎么做才是正确的,可是一旦有了机会...她大概还是无法控制自己。

      阿普利尔偶尔还是会为自己这种半吊子的心态而感到沮丧。

      她犹疑地看向宗三左文字,后者了然地垂下眼,伸手去摸身边的刀。阿普利尔立马警觉:“做什么?”

      宗三左文字也不多说,他将刀鞘褪去,拆卸刀柄——可能是因为是本体所以拥有不一样联系的缘故,很顺利地就拆卸下来了。然后双手轻轻地托着刀条,温顺地站在原地:“这是您想要的答案,如今双手为您奉上.....您...满意了么?”

      “.....”对诅咒的好奇心最后还是战胜了疑虑,阿普利尔朝着刀身上探头探脑,却完全没有感觉到与那刻印相匹配的不详气息,于是又凑近了一些。将这美丽的,闪着陨石般光辉的宝物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直到最后,才在刀条的末尾也就是刀茎出看见了那传说中的刻印——

      刻印?

      阿普利尔用力眨眼,这才看清了那所谓的诅咒刻印。

      只见歪歪扭扭,宛若狗爬般的“织田信长”四个丑字,在闪亮的艺术品上显得十分违和眨眼,深一道浅一道,想必刻它的人不但不怎么爱学习刻的时候还不太走心,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阿普利尔看了好几遍,硬是没从这字上看出什么异常。那边宗三左文字还在语带绝望地描述:

      “看见了么?这便是世人趋之若鹜的魔王刻印,第六天魔王轻手刻下的,永世囚禁我的诅咒——我这笼中之鸟啊。您也想要,拥有我吗?”

      阿普利尔:“......”

      虽然对这刀的遭遇表示同情但是.....她怎么有种被骗的感觉?

  • 作者有话要说:  阿普没有见色忘鹤(不对)啊hhh变得不那么着急是有原因的,不过可能伏笔不太容易看出来。
    以及阿普是理科思维哈哈哈哈,分析来分析去的。不感兴趣的事情相当冷漠,如果踩到兴趣点了……她也有努力在按捺自己的好奇心的!
    有小天使愿意收藏我吗?(看我真诚的眼神)
    以及求评论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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