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092 突如其来的线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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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天后。
包间里有人霸着麦鬼哭狼嚎个不停，赵涵忍着耳膜被荼毒的痛苦，跟身边几个哥们说完话后端着酒杯窝到了角落里，撞了撞自打来了后就一言不发径自独酌的人：“怎么？又喝闷酒？”
楚昊洋摇了摇头，不想多说。
赵涵看他这样子，不由啧了声，也不再多言，大辣辣敞着腿瘫坐在沙发里休息。
没一会赵涵又被人喊去打地主，楚昊洋婉拒了邀请，依然在灯红酒绿中一个人自斟自饮。
倒第三杯时，电话突然响了。
楚昊洋一看来电，神情便是一凛，立马接起，一边起身往外走去。此时音乐舒缓，电话里的声音足够他听得清楚，对方说了两三句，楚昊洋才走到门边搭上把手，便觉眼前一黑。
牌桌上的赵涵只见楚昊洋在门口身体微微晃了下才开门出去，心下察觉不对，立马放下手里的牌跟了出去。几人一看情况不太对，也都停下玩闹抬头瞧去，想起身，又不知跟出去会不会不太好，其中一人压了压手让余下的人稍安勿躁，说他先出去看看。
赵涵跟出去时就听到楚昊洋在对着电话低喊：“人在哪？查！去查！不惜一切！”紧接着他挂断后连招呼都没来得及打，就急匆匆地要离开亲自赶过去了解情况。
赵涵拉住了楚昊洋：“你喝了酒不能开车，我送你去。”
“你也喝了有一杯了，我让老刘送你们去，也可以搭把手，有事即及时联系，兄弟几个任你差遣。”
“好，改天我做东。”
三个人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到了会所门口，老刘已经将车停在了他们面前，楚昊洋来不及多说什么，和赵涵坐了进去。引擎远去，不刻消失在车流夜色里。
这个时段高速不拥挤，不过一个半小时都不到他们便到了小镇上。
楚昊洋的手下李勤已经在高速出口候着，接到人后，一群人去了落脚点，途中李勤将目前手头获得的消息进一步做了更加详细的汇报。
根据搜集到的信息，基本推定失踪日为5月2日。
楚昊洋闻言皱了皱眉，李勤一顿，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楚昊洋却示意他继续。
李勤他们一开始进行地很不顺利。
这边的人听说他们在打听陈先生的事情，都有些唏嘘，觉得那孩子啥都好，可惜就是命不好，可对陈先生的行踪下落就都有点避开，要么不知情，要么不记得，要么根本不愿意多说，甚至有人说小陈避开那挨千刀的避得好。对陈先生父亲的事大家倒是都不避讳，骂怎么难听的都有，那些陈年旧事有了邻居们的帮助翻起来并不难。只是陈先生的行踪就此陷入了胶着，公司那边也已经提供不了更多的线索。
“后来遇到了一个小伙子似乎也在找陈先生，听说我们在打听陈先生的下落，一开始他也很戒备，后来总算相信我们跟陈先生父亲完全没有关系，也没有恶意，这才帮着一起挨家挨户去问，一开始也没什么有用的——”
“先说重点。”楚昊洋冷声打断了他。
“是。”李勤做事是细致认真，可他有一个缺点，有时想给老板提供最真实的第一手资料，完全不加修饰总结的结果就是会显得太过冗长繁琐，“有人回忆起5月初新北路和通江路中午时段疑似前后各发生过一起车祸，两起出事点就相隔三百多米，我们怀疑有一定关联性。但当时没有目击者，不知事故具体经过，只是不久后有人看到先后两辆救护车呼啸而过，再不久还有人来打捞沉入了湖里的跑车。而按照陈先生公司同事的说法，5月2号中午11点是他们最后一次见到陈先生，我们按他们提供的线索，绘制了陈先生可能的行进路线。新北路正好在陈先生去加油站和公司的路线上，时间也基本吻合，几个关键点结合起来，我们怀疑那起事故的受害人，很可能是——”
李勤说到这里顿了下，略带几分小心地瞧了瞧自己的雇主，在对方的面无表情中最终仍是将话尾说完了：“陈先生。”
楚昊洋闭了闭眼睛，什么话都没说，看起来依旧气度威严沉稳，可搁在大腿边时不时微微颤抖的手却泄露了他的真实情绪。
赵涵看到了，也只微微敛目，不发一言，心中却莫名地担忧，总觉不太妙，各种而言的不太妙。
接下来楚昊洋更是紧锁眉宇一路沉默，沉着脸听李勤继续汇报。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到了目的地，进屋的时候，楚昊洋看到还有一个浓眉大眼的年轻男人在。
“老板，就是他。”李勤指着那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说，“这个小伙子帮了我们很大的忙。”
“你就是他们的老板？”楚昊洋尚未开口，年轻男子便朝楚昊洋鞠了一躬，“谢谢你帮我找河杞哥，这份恩情，我一定不会忘记。”
楚昊洋蹙了蹙眉，侧过身避开了这份礼，打量了下对方，却先按捺住了疑问：“找阿杞是我的分内事，不需要你的感谢。当前首要还是找到阿杞，其余以后再说。明早还要你帮忙，跟我一起去拜访那些人。”
现在已经十点半都过了，小镇上一般这个点，上了年纪的都睡了，楚昊洋再怎么心里焦急，也明白欲速则不达，只能放到明天。他打算到时亲自去一一拜访，看能不能再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当夜，他就着已有的资料一个个看过去，一个个分析过去，不肯错漏一分。李勤记录得很详细，而且不带丝毫主观色彩，完全客观地将口述人的身份，时间、地点，以及事件的时间地点都一一列明，甚至表明了哪些是口述人确切看到听到的，哪些是不确定的，哪些可能是揣测的。
期间楚昊洋打了好几个电话，又安排了集团里的事务跟几个心腹干将，以及总助和总秘分别交代了一番，这两天可能回不去，碰到紧急的就跟他联系，不重要的则他回去后处理。
赵涵也在一旁帮忙，熬到凌晨近三点的时候困得实在不行最后迷迷糊糊睡了过去，醒过来时天光已经大亮，却得知楚昊洋已经天还没亮就带了李勤去跟那小伙子会和出门去了。
他隐约记得他昨晚、不，是今早睡去时，小幺好像还在埋头整理信息，结果天不亮就又出门了？小幺不会一夜都没睡吧？
怎么感觉情况愈来愈不妙……
却说楚昊洋那边，镇上老大爷老奶奶们也基本都天不亮都起床了。
有镇上相熟的人带着，楚昊洋礼数又周到，礼物红包一应俱全，全程谦逊有礼，且再三表明自己曾是陈河杞最亲近的人，工作时就认识一起的，后来发生了点事分开了段时间，后来听到些不好的传言，又长时间联络不到人，担心对方有危险才来找他下落。楚昊洋没有说假话，可小镇上的人，尤其还是上了年纪的，压根没想到这番看似没问题的话下所透露出的真相是怎样的，只以为这位气度不凡的楚先生是小陈工作后新结交的有本事的好朋友。
人们对气质好相貌俊的人总会宽容很多，又有东子佐证的确一直打不通小陈电话，众人才信了他们不是来找麻烦的，说话间便少了很多顾虑，回忆起来也更加努力，果然陆陆续续又想起了很多零零散散的东西。只可惜，没人记得住救护车的车牌。
楚昊洋一圈拜访下来，将得到的消息同之前李勤的结合，一路抽丝剥茧，从零散纷乱的信息里挑拣出可能有用的讯息，东拼西凑起来，便又多了许多线索。
两辆救护车，就相隔几百米，可能不是巧合，有可能两个人送到了同一个治疗地点。
而另一个人身份显然也非富即贵。
小镇上出现那种车，很不常见，很有可能是进口车，而根据老人描述的车标的样子，圆的、有英文字母、黄底的，那就剔除了发拉利，应该也不是曼巴赫，那么只剩下连桦，克来斯乐，萝坲这三种。再结合其他人看到的车牌号，由于数字挺特别，后两位是连着的88，让人印象很深，所以时隔那么久还能记得，但还有一个数字和前面两个字却就怎么都记不清了。
不过这些已经足够有用了。
楚昊洋出了门就让李勤去安排：“让小简交叉查询排查一下车主。”他自己则着手又开始安排人去周边大城市各公立私立医院找，尤其侧重对家地盘的私立医院，却又强调要暗着来，同时多管齐下去查120记录，排查那个时间点出现的救护车，以及亲自去拜访了人，调用监控，一定会有那辆私家车经过的画面，更甚者锁定救护车，就可以直接顺藤摸瓜查到最后究竟进了哪家医院。
楚昊洋一整个白天都在到处奔走，电话不断，能用的人脉都用了，除了吃饭外一分钟都没休息过，不顾赵涵劝阻执意亲自跟进。到天色再度暗下，夜色渐深，他的脸上已经露出了显而易见的疲惫，但终于有了消息。
那辆落入湖里的进口车车主，查到了。
若猜测无误，这下怕是麻烦了。李勤跟在楚昊洋身边多年，该知道的也基本都知道的差不多了，看着最新到手的消息，不知道老板会怎么做。
却在这时，楚昊洋接到了沙昂的电话，犹豫了下，他还是接通了。
接通的瞬间，那头沙昂劈头就问：“你在哪里？”
已经两天一夜未睡，兼之刚知道了棘手的事情，楚昊洋揉捏着太阳穴，有些疲惫地说：“什么事？”
“你在哪？楚昊洋我问你你在哪！”沙昂隐忍着，“我现在就在紫苑，你回来，跟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管那两个人的事，之前的一切，我就当没发生过。我们继续好好过。”近来一连串事情接二连三发生，沙昂的危机意识越来越重，感觉楚昊洋离他越来越远。这几天他已经想清楚了，他是爱上楚昊洋了，仍想跟这个男人一起走下去了，今天回紫苑，就是想这次真的好好谈一谈，他不会再发脾气，这次一定会忍住，结果一回去才发现别墅里一片黑暗。这么晚了，席清不在，楚昊洋竟然也不在！他克制着没问出“你是不是跟席清在一起”这句话。
“我现在走不开，等以后我们再好好谈谈好么？我今天可能来不及回去，你困了自己先睡，挂了嗯？”
“楚昊洋！你敢不回来你别后悔！”
楚昊洋没理会对方的威胁，听筒里飞出沙昂怒气十足的吼声时，他已经挂断了电话，继而转头吩咐李勤让小简去查那个车主的入院资料，同时又强调了一遍让底下的人做事一定都暗着来。
他怕万一真跟那家有关，以那家家主的处事风格，只怕届时他再度失去陈哥下落事小，就怕那人为了一己之私，铤而走险罔顾人命……
必须尽快找到人，将阿杞纳入自己羽翼下才行！
赵涵一路看着楚昊洋雷厉风行分发号令下去，忍着没说：陈河杞如果真因那家的人而发生了车祸，这么长时间，近两个月了，都没出现，哪怕人还在医治，只怕也是情况不妙。
但是，智计超群的小幺会不懂这个道理吗……
赵涵深吸一口气，突然不敢深想下去。
今夜果然又是一夜不眠，到凌晨两点时，赵涵不得不逼着楚昊洋去睡一会，不然他打电话给楚大哥他们，再不然直接打给楚伯母，楚昊洋这才去床上躺了一会。
人是躺着了，思绪却从未停止过思考，赵涵即便发现了，却也无可奈何，只在心底再度深深一叹，希望那个人能平安无事，不然……
紫苑。
陈河杞看着灯火通明的偌大别墅，从底楼一直亮到三楼，倘若他不是肯定这里除了他便只有沙昂那个明星在，还真会误以为又在举行什么名流盛宴了。
沙昂打电话时，他就在主卧窗台那边，看那盆可怜的仙人小球球，于是不巧听全了那通电话，也听到了电话挂断后，沙昂呢喃的那句“肯定是席清，他肯定跟席清在一起”，以及又让人去查楚昊洋的行踪。
陈河杞看得只有摇头，替沙昂觉得累。
一段感情，竟然已经到了怎么都无法相信对方的地步，还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么？难道不是互相折磨？又能延续多久？
但这是别人的选择了。
也许总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过了会，他豁然惊觉，那两人好像已经很久没有“有伤风化”了，这么一想，就有些吃惊，不由仔细回忆了下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却发现脑海里一片空白。原来他已经很久没去关注过他们了。
忽而，陈河杞又疑惑，难不成那个人真的背着沙昂跟席清一起？有了新欢又忘了旧爱？总觉得……
陈河杞表情一瞬间古怪起来，不由自主抖了抖，旋即转身离开了这里，去看傻狗了。
有钱人套路太深，他一介平民看不懂。也不想懂了。
一个多小时过去，沙昂收到了回复，却被告知查不到楚昊洋行踪，枯等这么久竟是这个回复，沙昂忍不住又想发火，好容易克制住了，转而让人去查席清的，等了没一会又旋风似地走了。连灯都没关，任整幢别墅一片亮堂堂，静谧又孤寂地矗立着。
第二天上午，陈河杞看到席清回来了，而楚昊洋依然不见踪影。到了傍晚，席清又离开了。然后九点左右，楚昊洋还是不见人影，倒是沙昂又过来了，只是一路沉着脸色。
沙昂又上了热搜，这次是跟一个出道不久、长相娇艳可人的小男模举止暧昧，然后没多久就被撤了。
彼时，小镇上楚昊洋和赵涵等人事情才刚告一段落，晚饭都还没吃上一口。
铃声响起前，楚昊洋才一眼瞄到那则热搜的配图，莫名想起上一次的情况。
近六十个小时没休息过，赵涵真担心他随时会倒下去，却还要应对那个小明星的事。那则热搜他也看到了，还刻意大咧咧安慰小幺：“这种都是媒体瞎写的，当不得真。”
楚昊洋垂眸看着照片上沙昂跟人暧昧不清的样子，神情疲惫，却是不置一词。
赵涵瞧这情况，心里忍不住摇头叹息：小朋友真的是太不定性了，也太不让人省心了。当沙昂电话追过来时，赵涵想示意楚昊洋他来接，却又被婉拒。
电话通了，两人各自沉默。
“你看到了吧。”最终还是沙昂打破了静谧，“没什么想问的？”
“不重要。”
“什么？”沙昂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他预想了千万种对方的反应，怎么都没料到会是这种！他忍不住追问：“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吗？我跟那个男模，我们——”
“不重要了。”
隔着电话，看不到彼此的神情，电流转换出来的声音似乎更加冰冷无情。
“……楚昊洋你什么意思，说清楚！”
“明天，时间地点你定，我们好好谈一谈。”
楚昊洋听到沙昂说去紫苑时，不禁动了下唇，终究应了声“好”，然后说定下午两点。
挂断后，赵涵看小幺的样子，原本想问的话便又咽了下去，最后只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低声说了句：“我们都在，有什么你只管开口。”
楚昊洋半敛着眼睑，点了点头，静了好一会，才说：“我打算今晚就回去，得去见几个人，得先安排起来，越快越好。”
他走出室内，望着黑漆漆的夜空，只觉山雨欲来风满楼。
作者有话说
第92章 092 突如其来的线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