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162 楚总暗里的安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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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提到了不少过去的事，程何期在赵东和离开后，还有些感慨。
“程何期！”
听到喊声，程何期抬头望去，原来是徐今天按着定位找了过来。先前他发过信息说会提前到，没想到提前了近一个小时。
“学长！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徐今天时而没大没小喊他名字，时而又卖乖地喊他学长，也不知究竟是怎么出于什么心理。程何期总之都习惯了，随便对方叫，只不过这人说的这话，还是令他无语了片刻，明明昨天才分开，说得好像真多长时间没见一样。
徐今天一路大声喊着“学长”，挥着双手飞奔而来，结果却不是为他口里心心念念的学长，而是第一眼就往大狗去了……
本想往旁边躲一躲避开熊扑的程何期，再度无语地看着小学弟蹲在地上跟大狗好一通亲热。
回程的路上，徐今天老头子一样絮絮叨叨了一路。
“之前不是说可能会多待几天的，怎么突然就要回了？”
“事情办完就先回了。”程何期摸了摸大狗脑袋，“也想早点安顿好这家伙。”
徐今天哼哼唧唧：“学长，我也想养！小冠冠能让我也养几天吗？”
程何期笑得如沐春风，却拒绝得斩钉截铁：“不行。”
徐今天闻言蔫了吧唧，旋即又叹气：“得！即便你同意，我妈也不许我养小动物。”失落了一秒，他转而又振奋起来，诉说自己的宏图伟业，“总有一天我要从家里搬出去，大狗小狗想养多少就养多少！”
居然是为了养狗而想从家里搬出去住？程何期不由失笑，却点点头：“嗯，那你加油。”
两人聊着徐今天后来又提到镇上那所谓的古镇，冷不住嗤笑一声：“那也算古镇？连古街都称不上诶！真令人失望……”过了会，他又想到什么，不由小心翼翼瞄了一眼土生土长的某人，“呃，我这么说学长不会生气了吧……”
“当然生气。”
徐今天：！
看你嘴巴不把门！徐今天正懊恼地着急着想怎么挽回，却听得他学长语气平淡地道：“我热爱这片我出生的土地。”
徐今天缩缩脑袋，果然不该随便评价别人的故乡的……
“自然也是跟你一样生气。”
徐今天歪歪脑袋：“诶？”
程何期却没再继续，只是笑了笑，微微垂下眼睑。
都是民脂民膏啊！短短一两百米的一条老街，花了几个亿打造所谓的古镇，可不就是笑掉人大牙么！
别的古镇还能靠旅游门票收入收回一些本，这边呢？不收门票都没什么人来，不要说收费了。全打了水漂，没激起一丝浪花。再过几个年，那些满街的灯笼啊、琉璃啊、石膏像什么的，全变成一堆垃圾，都没地儿回收降解，又是一轮环境的污染。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真用在民生上，用到社会保障上，可以造福多少辛辛苦苦创造全社会物质财富的底层劳动人民！那些干着最累的活、拿着最低的工资、只能享受最低的保障，却做着最大的贡献的劳动者……
程何期深深叹了口气，侧头望向了窗外，看着飞速流逝的冬景。
几年前上头有“清巡组”过来，也不过吃吃喝喝七天，在办公室里翻翻“完美无瑕”的文书资料，时间一到就转移到其他乡镇去了。循环往复，只要对方不是已经指定的目标人物，谁也不会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平白得罪人。
“吃吃喝喝”“与人为善”它不香吗？又省力又风光，高薪照拿不误，反正谁也不会被追究责任。
能在那种位子上久待下去的，早就都成了精，懂得什么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好我好大家好”，皆大欢喜。
于是那么大的一个摊子，就放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愣是谁都看不见。
听说，反而是当初这个项目的负责人听说上头有人下来巡查，紧张地半个月没睡好，天天在老街上巡视，准备词稿，万一哪一个地方被问到了他该怎么回答才不出纰漏，只求蒙混过去。
听说那人为此头发都白了一半，就怕晚节不保，牵扯出太多，到时不但影响到同样铁饭碗的子女，连一月近万的高额退休金都没了。结果全是杞人忧天，人组员压根没到这条街上瞧过，从一开始就避免了双方的尴尬。
然而戏剧化的是，没成想班子一条线没因“古镇”的问题栽在几年前全国闹得轰轰烈烈的造访清查上，反而近来因一家小破公司跌了个大跟头，摘乌纱帽的摘乌纱帽，吃家庭官司的吃家庭官司。
没人知道，这么一连串的人心惶惶事件，归根结底其实只是因为一个人。
陈河杞以前待过的那个小厂，半年多前就因某人的一句话而就安全环保问题停业整顿，苟延残喘了几个月最终还是避免不了破产倒闭的命运，也因此牵扯了一批乡镇级干部。毕竟每年那么多次检查，之前怎么次次都过，偏偏这回就没过，还一找就找出那么多问题，还都不是小问题。
下去了一批人，自然也就上来了一批人，连带的再上一级市级都换了一锅汤。底下最基层的上面根本不会当回事，但市级这种一把手，一般都是从别处调来的，很少会有本地直升，这一回却例外了，副级直接转正。
这一系列变动自然不泛某人的手笔。但他却也不会干无中生有做故意陷害这种事。那手段太下乘，他不屑为之，也没那么无能。
其实也不需要费多少神，毕竟那类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有把柄，谁叫现状如此——行得正做得直的没几个，有的话，也不过是终生抑郁不得志之流，很难上去——于是随便拨一拨就能撸下去一大把，没什么困难的，而且还只是基层。
而程何期对此暗流一概全然不知，彼时他还带着冠军坐在小学弟的车里在返程的路上。
自然也不知道，就在今天，镇上的领导，包括陈家村的书记都被约谈了。这一约谈，就谈了进去，至少数年内是出不来了。
而这些，暂时都与程何期无关了。
回去后，程何期先安顿了冠军。程母看见大狗接受度很高，冠军也温顺，没一会就处好了。他原本想着去外面请客徐今天的，结果程母将人留了下来，要自己亲自下厨招待。
程母第一次见儿子带朋友回来，还是看起来很正派的朋友，心里别提多高兴了，水果热饮什么的好一番热情招呼。
程何期看徐今天也很乐意留下，便也没再多说什么。
他们现在住的是程母名下的商品房，这还是她出嫁前她父亲买在她名下的，不是程家主宅，如今就母子两住，也没什么不方便的。
程家那边程父早在程何期昏迷期间被宣告植物人的那刻起就将情妇和私生子领了回来，鸠占鹊巢好不扬眉吐气扬武扬威，程母便眼不见心不烦直接跟儿子搬了出去。
思及此，程何期眼神暗了暗，思忖着有些事还是早点解决为好。
一顿饭倒也吃得其乐融融，徐今天待到快九点才跟大狗依依惜别——单方面地。
程何期简直快没眼看，因为冠军压根就没怎么在乎这个傻兮兮的两脚兽，都是对方追着上赶着一头热硬要凑上来，它实在被烦得没办法了才扬起脑袋蹭蹭其手掌心敷衍两下，蹭过后还是该咋地就咋地。
哪怕是此刻快分别了，冠军早就心满意足趴在程母新做好的窝里睡得呼塔塔了，别提多惬意，压根鸟都不鸟某人，甚至到后来可能嫌吵，本来立得好好的耳朵直接往下一大耷，合在了脑门上。偏偏某人还视而不见，握着狗爪子殷殷切切诉离肠，就差了一把鼻涕一把泪，便可以去演孟姜女了。
程何期看着耍宝的一人一狗，不禁摇摇头，也不知道小学弟是哪里看出冠军舍不得跟他分别，活生生上演好一顿独角戏“生死离别”。
最后他只能归结为两个字——“活宝”。
倒也感觉不坏，不管是陈河杞还是程何期，他都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跳脱地跟只猴子似地，窜上窜下不消停。看起来整天欢脱大咧，热情奔放，好像跟谁都能自来熟地打成一片，却又在细微之处有着独具的分寸和见解，又听得进别人的话，肯思考，关键还大方不计较。
这样的人，以后到哪里都会吃得开。
是夜，送徐今天离开后，程何期回来见程母还没睡，想了想还是敲了敲门，两人促膝谈心了小半夜。
最终，程母看着越来越稳重成熟像个大人的儿子，心中宽慰不已，对儿子说的她也没什么其他意见，儿子提出的每一条她都毫不迟疑地重重点头。
她之前一直占着程太太的位置，也不过是为了儿子。对那个欺骗利用了她和她父亲的男人，这么多年下来，早已没了爱只余恨。如今，她也不贪图什么了，只要儿子好好的，只要他们母子一直在一起，她也就满足了。
而程何期见她同意也不由松了口气，他还担心程母看不开会放不下那个背信弃义的男人。
作者有话说
第162章 162 楚总暗里的安排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