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160 恨不得钻地缝去 ...
-
“有一张你小时候的照片，穿着小裙子的——”
赵东和一懵，随即大怒：“放屁！你什么意思？编谎话也编得像样些吧——”
程何期没理他：“还有荷花——”
赵东和刚想继续怼，才张口却不禁一愣。等等！裙子，荷花……跟着他又情不自禁地狠狠一个哆嗦，这才记起好像、疑似的确有那么一张，是婴儿照。
他顿时一哽，却又觉得不会吧！真的连那都能知道？
这边程何期眯了眯眼睛，好像是想回忆得更清楚一点。他慢条斯理道：“确切说是，照片上面的小婴儿靠坐在垫子上，两只耳朵上方各别两朵半开的荷花，莲藕似的小胳膊甩在半空，左右手里也各紧紧攥着几朵荷花，一双眼睛眯成了两条缝，笑得一脸傻气——”
赵东和越听脸色越黑，却仍负隅顽抗，一副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就义模样，咬牙撑着。他是绝不会轻易被骗倒的！
他恶狠狠地等着眼前的人，猜测这人不会真清楚，顶多就是打听到个大概，也许只是在虚张声势而已，指不定就是想利用他羞耻的心理先缴械投降来个不战而屈人之兵！哼！他不会让对方得逞的！
赵东和梗着脖子佯装镇定，心里却已经在呐喊到底是谁出卖了他？外婆？外公？老妈？还是表姐？
此时，他尚不知自己已在作死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以致于事后悔恨万千。
而十数年来原本早就刻意遗忘的记忆，在角落里封存积灰，此时则像被揭开了一层面纱，拭去了灰烬，又一次慢慢地呈现在眼前——
赵东和当然完全不记得自己婴儿时期发生的事，只是后来懂事后抗议地问起才从他妈嘴里听到。那会好像说是要戒奶，他妈就把他扔到了外婆家里，有天外面来了个照相的，便也给他单独拍了张。
结果不知道那些大人是怎么想的，竟然任由还是个婴儿什么都不懂也什么都反抗不了的他，被七八岁的表姐给打扮成了个女娃娃的样子。
那会小姑娘还没识几个大字，听弟弟的名字里有个“和”，还是东面的，正巧她家东面有片池塘，里面一到夏天就开满了荷花。“东和”与“东面的荷花”，简单扩展一下，可不就是一拍即合，原来弟弟就是东面的荷花呀！小姑娘自以为诠释地十足到位，于是一厢情愿地非要给他也整成“荷花”，还就得是穿裙子的。
小孩子的逻辑成年人永远也懂不了。
倘若单单如此的话这便也罢了，顶多就是小时候的笑料，总归不是他的错，毕竟那会他还只是个单纯无辜的小婴儿！这人哪，还谁小时候没有那么一两个笑料啊！无伤大雅，雅俗共赏！他赵东和也不是那么小气巴拉地玩不起！
关键是他这个已经不止是笑料那么简单，妥妥就是一黑历史！必须、务必从人生中彻底抹去的那种！
赵东和无力吐糟当时那群人，哪怕是套裙子，可怎么就不给套纸尿裤啊！他那会还是个没有自控能力的宝宝啊！光着屁股就不怕他突然间一泻千里满室留香吗！
而事实也差不多如此。
赵东和突然又一抖。那会拍照时也许是衣服没穿好觉得不舒服，也许是其他什么原因，总之就是他翻动了下身子，结果裙子往上一翻，挂在了小肚子上——
伴随着赵东和记忆的逐渐复苏，程何期不疾不徐的声音也在悠悠继续：“拍照的时候可能是小裙子没理好，以致于——”
——坦露了小小鸟儿！偏偏此时，喀嚓声响起的瞬间，一道水柱冲天而起……
画面就此永远定格。
赵东和已经完全想起来了，正感觉不妙，只听得程何期一本正经道：“露出了小白虫子似地一小条……”
“小白虫……”赵东和嘴角一抽，来不及羞耻，先再度炸毛，“谁婴儿时不这样！”这混蛋什么意思？嘲笑他？
程何期无辜地眨了眨眼，改口：“好吧，那小蚕宝宝？”他说着还自以为这次的比喻更形象，满意地点点头，还不嫌事大，又煞有介事补了一句，“还是会吐‘丝’小蚕宝宝……”
赵东和：……
他已经不知该摆出何种表情。
据闻当时童子尿则不但淋了他自己一身，还浇到了镜头外正猫着腰趴在藤椅上做鬼脸引他发笑的小表姐身上！一瞬间大的哭，小的也哭，哭得惊天动地震天响……
直到现在，他表姐都记着仇没原谅他……
而他老妈告诉他这些的时候，很不厚道地一直在哈哈大笑，笑得他一度吃嘛嘛不香，只觉人生灰暗，处处充满恶意。
可天知道，他是多么的无辜又无奈！不是他的错，偏偏锅都得他背。
如今，难道噩梦又要重现了？
可问题是那照片早就被他毁尸灭迹了，也就只有河杞哥曾看到过，仍是他妈干的好事！也是那之后他才记起还有那么一张照片，所以在河杞哥离开后就恼羞成怒跟他妈发了一通火埋怨居然把这个拿出来，回头就抢了照片跑回房里撕了个彻底。
“忘记说了，照片右上角有一条折痕，可能年代久远的关系，还有几处不太明显的黄斑。”
赵东和暂时顾不上恼羞成怒，闻言又是一愣，继而想到了什么，不可置信地抬眼瞪着对方，失声道：“你到底是谁？”
这人说得那么详细，还有那折痕、黄斑，好像真亲眼所见，而非听人描述。
难道真的……
赵东和闭紧了嘴巴，惊疑不定地瞧着眼前这个人。
程何期喟叹：“已经说过了啊！我是出生于陈家村，在这个地方土生土长的陈河杞！”
“不可能！”赵东和断然否定，转瞬又盯着程何期，慢慢清醒过来，“你别想糊弄我！其实这些都是你调查来的吧？怎么，一旦觉得糊弄我不成，就想威胁我？还是警告我？连这么久远的事都能查得这么详细，你是想告诉我如果与你为敌，只要你想，还会有更可怕的后果在等着我？”
赵东和越说越觉得是这么回事，这才更符合逻辑！立时觉得这人果然心机深沉，包藏祸心，差点就真被他骗到了！
“哼！你以为我会怕？”以为自己又一次站住了的赵东和义正辞严：“告诉你，我话就放在这里了！我赵东和什么都不怕！就是要还河杞哥一个公平！肇事者就得付出代价！”
程何期叹气，都说了这么多了，居然还不信？他没想到这小子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的，犟起来居然会这么难搞！
可看着对方那么一心为陈河杞讨公道，连“威胁警告”都吓退不了的执着劲儿，却也有种说不清的感觉。
原本顾忌着对方的面子，糗事里也尽量挑不是那么糗的，可这样一来……
程何期无奈地又叹了口气。
如果说前面那么多件事里都有其他人知道，仔细调查总有蛛丝马迹可以顺藤摸瓜，那么这一件，却的的确确是只属于他们两人间的，只是不到万不得已，程何期也不愿意拿出来讲，如今却是不行了——
“有一年暑假，我在家里给你补课。有回你一上午都精神不济，效率奇差，我便干脆让你去床上睡个午觉，后来我也不知不觉跟着睡着了。结果你惊醒后以为我还没醒，就偷偷跑了。那会我也只装作不知道，后来也没问你怎么突然回去了。”
赵东和狠狠一震，似是完全傻掉了，又似还在死鸭子嘴硬。
“我猜你那时是跑回去自己湮灭证据了，对吧？”程何期缓缓而言。
其实当时他早就醒了，只是懒得动而已，想着反正要补课的对象还在呼呼大睡，干脆自己也继续眯着偶尔犯个懒。谁知这小子突然窸窸窣窣做贼似地翻下了床，慌慌张张捂着下半身夹着腿就火烧屁股似地冲了出去。这傻子不知那样反而更欲盖弥彰惹人注目？过来人稍微寻思一下便明白大概是哪档子事了。
此刻，望着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臭小子，程何期的眼神里带上了怜悯：“所以小东的第一次梦遗是在15岁的暑假吧——或者，那其实不是第一次？”
赵东和：“！”
他已经震惊到一时傻掉了。甚至不知道究竟是震惊多一点，还是羞臊多一点……
“你小子睡觉总喜欢趴着睡，干了坏事也只记得自己偷溜走，却没发现我席子都被你弄脏了吗——”程何期略略思索，沉吟了下话锋一转，“话说当时还是大白天，之前也不过是补英语，你到底想了什么居然好好地睡个午觉都——”
终于回过神的赵东和连羞带臊恼羞成怒连忙制止：“打住打住！我信了，真的信了！求你别再说下去了！”他脸色爆红，下一刻又一阵青白，堪称精彩绝伦。
当初由于前一晚他被朋友拉着看了所谓的好东西，虽然他没看完中途就开溜了，结果那一幕实在冲击太大……
他以为那事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时隔多年突然被扯出当时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青春期意外事件，赵东和差点就给跪了！此时再接触到眼前之人略带揶揄探究的目光，当下简直恨不得立马找条地缝钻进去。
作者有话说
第160章 160 恨不得钻地缝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