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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醉酒拆家无奈下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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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扭头看去,不知何时,氤氲的雾气蒙住了我的双眼,我看不清他是谁。
原来我哭了。
真是………不可思议,我已经很久没哭了。
我缓缓地倒地,落入了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浸着鲜血的剑被扔到了一旁。
是谁呢?我醉得想不起来了。
昏迷之前,我只能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一个男子的面庞在我面前放大,我忍不住轻轻唤了一声,
“黎。”
司空黎。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昨夜的一壶酒,让我的头都快要炸了,嗓子干得跟八百年没喝过水似的。
缓了许久,才清醒了几分。
“俞离……”我沙哑地喊着。
话刚落,帘子便掀了起来,着装整齐的俞离扎着高高的马尾,一袭红衣,少年感十足。
只是,脸上的神情怪怪的。
“穿的这么好看,是要去相亲吗?”虽然我很口渴,但是该吐槽俞离的一样也不能少。
俞离一愣,随即大笑起来,开心得像个得到自己梦寐以求玩具的小孩。
“笑什么?一天天的,跟个傻子似的。快给为师拿点水来。”
“好。”俞离噙着笑意,眼尾挑着,高高的马尾也随着他开心地一甩一甩。
真是个孩子,不需要任何借口,就可以放肆开心。
我环视了四周,却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这好像不是我的房间啊……
“师傅,给你。”俞离端着水,走到我的面前。
我神色故作泰然地接过水,面不改色地喝了一口,然后抬起眼皮,道:“俞……离,昨天晚上为师不小心醉了,有没有做……很奇怪的事?”
话落,一抹绯红爬上俞离的耳朵,只是我沉浸在自己的紧张中,没有发现。
“没……没有吧。”
“吧?”我挑眉。
“只是师傅你可能暂时住在这里了。”俞离挠挠头。
不好的预感像石子投入湖水卷起的涟漪,一圈一圈地扩大。
我站在自己房间的门前,神情诡异。
“俞离,你确定……这是我干的吗?”
残破的木头到处都是,花盆被打翻了,烛台也倒在地上,最令我震惊的是,我那一床雪色羽织棉被也被砍得惨不忍睹。
我的面子快要挂不住了。
“我虽未亲眼见证全程,但是这杏花岭除了师傅,也只有我一人了。”
“……”
我的这个好徒弟可一点面子都不肯给师傅留。
不过,那又如何?
我的地盘当然我随便玩咯。
“无妨。”我挥挥衣袖,眉眼弯弯,“徒弟,这段时间你先住在这里。”
“什么?”俞离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瞪着我。
“你住这里,我住你房间。”我又淡定地重复了一遍,愈发得觉得自己可真是十分不要脸。
说完后,我便打算去趟厨房,觅点食。
没走几步,又想到了什么,我折了回来。
俞离的脸上浮现出难以言明的点点希望,当然,我这个做师傅的,绝不会如他所愿。
“让一让,我有东西落下了。”我无情地推开了靠在门上的俞离,走进了房间。
啧。
啧啧啧。
真的是太乱了,没想到,我竟然天赋异禀地拥有拆家这项绝无仅有的技能。
我从废墟中掏出了那一对刀,上面落满了木屑,却依旧难掩锋芒。
“嘶——”疼痛从手上传来,这时我才发现自己的右手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白布。
“我来拿吧。”俞离走过来,拿起地上的那一对刀颠了颠,“挺沉。”
“你包扎的?”我举起右手放在自己眼前,昨夜疯狂的回忆一点点涌入我的脑海。
俞离扫了我一眼,幽幽地来了一句:“鬼给你包扎的。”
我愣了下,噗嗤地笑出了声。
“蛮厉害的,不愧是我司空君的徒弟。”我用左手拍拍俞离的肩膀,满脸骄傲。包扎这件事,我从未教给过他,许是下山的时候自己偷学的。
不过,他学这个干嘛?
我自然懒得多问。
“夸我就夸我,麻烦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俞离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我勾勾嘴角,快步走到他的前面。徒弟嘛,就应该走在师傅后面。
到了俞离的房间,俞离纠结了下,把刀放在了放置衣物的木箱上。
“等过些时日,我们下山,买个长木箱。”我看了一眼,便坐到了俞离的床上。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几日我发现自己愈发劳累,稍微做点事,就有点扛不住了。
“俞离,你去厨房里给我拿点吃的。”
俞离应了一声,离开了。
我托着下巴,望着俞离离去的背影,无聊地等着他回来。
我这个徒弟啊,其实是很暖的。
他看到了我疯癫的模样,却没有多问一句,维护了我这个做师傅的威严。
我的视线落在缠绕的白布上,心头一暖。
以后……定要好好待他。
“只有一个鸡蛋了吗?”我郁结地盯着白碗里那一个光秃秃的鸡蛋。
“嗯,咱家母鸡最近不下蛋了。其他食材也都吃光了。”
“唉。”我长叹一口气,“明日我们便下山吧。”
“好。”
我拿起鸡蛋的时候顿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一个严肃的问题,抬头看向俞离,问:“你是不是没吃?”
“啊?”俞离一愣,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这个鸡蛋你来吃,你正在长身体。”我将鸡蛋丢回碗里,恋恋不舍地看着。
“不用了。”俞离尴尬地摆摆手。
“我是当师傅的,吃点苦不算什么。”这么说着,我快要被自己的无私感动哭了,当然一定要忽略我那渴望的眼神。
“可是我刚刚已经吃了四个鸡蛋,我已经不饿了。”
???
我他妈……
我满脸震惊地看向俞离,而俞离本人一脸人畜无害,没有半!分!愧!疚!
“你就是这么当徒弟的?”我被俞离气得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你不是说的我正在长身体嘛,所以我就多吃点呗。”
我无语地冷笑几声,上下扫视了下俞离的身高。
十八岁,一米九,我看你他妈是营养过剩吧。那老母鸡不下蛋,八成是被你这孙子吓的。刚刚还打算好好待你,待个屁!
当然,这些我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否则又是一壶酒。
于是便只好厚着脸皮道:“你难道没有听说过有好吃的应该先给长辈吃吗?什么孔儒让梨呀,
讲的都是谦让。你这样做是目无尊长,是大逆不道的。”
“哦。”俞离点点头。
“明白了?”
“明白了。”
我颇为满意地点点头,看来还是孺子可教也。
“师傅。”
“嗯?”我挑眉看着俞离。
“你让我想到了最近自己新学的几个成语。”
“什么?”
“倚老卖老,为老不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