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美厨娘》开在街口的凤凰花

8、第八章

　　仍是一个夏日的午后，小宇的妈妈在为自己做午饭，不知道怎么回事双手竟端不起面前的炒锅，是自己平时不锻炼，体力太差了吗？她正在疑惑，接下来的事证明，根本不是体力的问题。她连一瓶矿泉水的瓶盖儿都拧不开了。

　　小宇妈妈躺回床上休息，这一躺下就再也起不来，她头脑是清醒的，但身上突然发起高烧，这高烧来势凶猛，烧得她喉咙干渴难耐，她想喝水，却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最后渴得她实在无法，给钟睿打去电话。

　　钟睿知道事情不一般，要不然小宇妈妈不会因为要喝水而打扰他工作，她一向都那么体贴他，理解他。他中途放下正做了一半的工作，匆匆赶回家里，见妻子虚弱得说不出话来，立即送她到医院。检查结果是一种恶性疾病，已无药石可医，医院知会家人病人还有一个月的期限。

　　事情来得突然，为整个家庭带来毁灭性的打击。钟睿不得不处理当前棘手的事情，也为今后的生活做了调整。他开始不上班了，一心在医院照顾小宇的妈妈。他心里带着痛，但在人前他没掉过眼泪。他想给妻子希望，让她看到一个正常的日常，哪怕是在医院里。

　　不过该来的还是来了，小宇妈妈才二十多岁却像是被无形的大手揉变了形，她面容疲累，轻声嘱托钟睿“对不起，我不能做一个好妈妈，一个好妻子了，我要离开了，你要带好我们的小宇，也要照顾好你自己，不要忘记吃午饭，你的健康，是小宇的依赖。……“她缓了口气又说：”这一生我很满足，因为我追到了你……“她说到这儿，眼里流出了泪，渐渐闭合起来，她要睡一下了，没有力气做任何事了……

　　钟睿就俯身在妻子面前，睁着眼睛看了她很久，直到他手里的手没了温度。不知什么时候，他脸上是湿的，他也顾不得去擦，仍然有很多事情在等着他去做。后来妻子的父母从外地赶来，一对老人万分悲痛，然也能理智面对，他们透露出小宇妈妈得的这个病是有家族遗传史的。

　　钟睿一直觉得他给妻子的除了一个孩子之外实在太少。却来不急补尝……

　　曾经稍显杂乱的生活，现在都捋顺了，比以前更为宽敞的豪宅；比以前更为稀少的人声，只有对寂寞的清楚认知越来越多。他想有个人陪在身边分享现在的一切，苦脑、哀愁、快乐、惊喜等等等等。

　　钟睿这个圈子的人群，特别是女人，哪一个不是精美又妖娆，合则互惠互利，不合则两败俱伤。倒不是他怕，只是他觉得没必要，他可以凭自己的力气过得很好。不想要一个互相牵制的局面，他只需要一个温暖的窝就好，这个窝里还缺少一个知冷知热的人。

　　第二天，太阳照样升起，昨天的大雨就像是一场幻境，在地面上搜寻不到任何下过雨的痕迹，热闹的都市热闹的人群，新的行迹早就覆盖完上一刻的旧痕。就不知人的心，是否也如大雨一样过境无痕。

　　何小蕊踏着早晨的一缕阳光走进别墅，熟悉的厨房里有她熟悉的味道，那是一种淡淡的花香，是她工作第二日时，她买来摆放在梳理台上的一盆茉莉花散发出来的。她的心定了定，做起她熟悉的事，今日她准备的是一份改良的西餐，烤黄油面包两个，一盘冷的酱牛肉，热两杯牛奶，一盘蔬菜莎拉，几颗荔枝。

　　她见到的钟睿，比之昨晚精神好很多。他没穿西服套装而是上身一件白色半袖衬衫，领口打开一个扣子，露出喉结，下摆系在腰里，一条大地色系的棉麻长裤，脚上一双棕色皮鞋。头发梳得齐整，露出光洁额头。他朝小蕊暖暖一笑，算是招呼过了，小蕊点了下头亦没做声。回身到厨房也去吃早餐。

　　早上的时间总是短得不够用，钟睿没有多做停留，只是再次现身厨房，叮嘱她“别忘记中午给我送饭吃，我会叫机司来接人。“然后深深望她一眼，便消失不见。

　　何小蕊安慰自己“世事总是多变，以不变应万变吧，只要不太过分。“

　　因为上午要外出，她今日没有穿得那么随便，托了钟总高薪厚禄的福，她的衣柜最近有加进几件新衣，现在着在身上的就是。上衣是暖白色的西服小领半袖衫，下身是一条棕红色并不张扬但足够雅致的铅笔裙，裙长至过膝盖一点点，可以展露出线条柔美洁白修长的小腿。不过，她没有配高跟鞋，而是一双带了点桔色的运动鞋。

　　准备好保温饭盒后，在司机没来之前，她又画了眉眼，点了朱唇，挽起了头发。时间刚刚好，手机上收到了迅息，司机已经到了家门口，仍是安特助发来的。

　　何小蕊斜背着自己惯用的小包，一手提着保温饭盒端稳地走向车门，机司小陈早伺立在傍为她服务，她谦虚一笑转身坐进车内。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一阵相机快门按动的声音在不远处的一个隐蔽角落响起，车子滑行出很远，才见一个不起眼的男人在角落里现身，他把相机放进包里，也匆匆离开了。

　　不久后，在一座市郊的外墙布满藤树的宅院里，钟思铭正在树下打太极，听到手机的消息声，他没有停，直到一套太极拳收了势，他走到树下的石桌傍站定，拿小沙壶倒了杯茶喝下之后，才打开手机看了起来。上面是何小蕊提着保温饭盒在钟睿家走出来的样子，还有她转头微笑的样子……

　　钟老和老伴儿现在是退休在家的，公司早就转到钟睿手上，他做太上皇做得称心如意，地位尊崇，日子悠闲，唯有一件，就还是这个儿子的事让他挂心。这个儿子是百样都好，就是长期孤身一人，他和老伴儿啊难免忧心，平时在钟睿回家吃饭的时候没少给他介绍人，让他见见面交交友。十回有八回呢被钟睿拒绝，也有去相看的，都只说还行，然后就没下文了。

　　这回是钟老的一位老战友的女儿，从加拿大要回国来了，事先看过相片，双方有意无意交换了两个年轻人的信息，都觉得很有必要让他们发展一下。

　　钟老马上就打算实施计划的第一步了，却从钟昊宇那里得知，钟睿家里出现了一个和儿子年纪相当的娇美厨娘——何小蕊。

　　钟老没有冒然行动，他在等这个周末的到来，这个周末也是月末，钟睿会到这里吃晚饭，探探他的口风再说。他“啪”的一下关掉手机，转身回到屋里，和老伴儿分享情报分析局势去了。

　　何小蕊出现在康柏集团总部的前台，惊艳了前台的小姐姐们，一个个貌似在忙碌，实则都在听着其中一位接待何小蕊的姐妹打探虚实。脖子上挂着工牌的徐兰兰公事口吻道“请问您找谁？之前有预约吗？“”哦，我找钟总，没有预约，我只是给他送午饭。“何小蕊根据问题平静回答，顺便看了下这公司的大致环境，一如她印象里科技公司的样子，冷酷而忙碌，不同的是接待大厅的家具更为奢华。

　　“您稍等一下，我来确认。“徐兰兰一边给安特助打电话一边看着眼前的美女，心里已经有好几个剧本在翻拍了。不久后，由徐兰兰引着何小蕊到电梯间前的闸口刷了卡，并指引何小蕊剩一部专梯上到总裁办公室那一层。

　　从电梯里出来，转个弯看见一片开放式的办公区，区域不大，井然有序，每个电脑后面的人都是一脸精英相。这里的最里面就是安青杨的工作地盘，他迎向何小蕊，久别重逢般的热情，继续由他引着何小蕊来到钟总办公室的门前。他扣了几下门便推开了，一手比着让何小蕊自己走进去。原来钟睿早就知道她已在门外。

　　何小蕊进得门来，见这间办公室大小像间小展厅，各功能分区齐全，在离钟睿不远的地方就有一个小型吧台，后面有制作餐食的器具。她的目光不由被吸引过去，带了些许疑惑，“不是有厨房吗？怎么会饿得胃疼？”

　　钟睿一方面不满她的眼里没有他，一方面有点心虚。他走出办公桌，拉住何小蕊的手臂往沙发那面带。“你来得正好，看看中午我能吃到什么？我早就饿了。“何小蕊抽回手臂，蹙起秀眉，”钟先生，我自己走。”

　　钟睿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跟着走到沙发前坐下。他看着何小蕊的一举一动，之所以叫她来送饭，就是想让她多陪在自己身边。在工作之余，看着她就是最好的休息。他还在努力纠正“叫我钟睿，你怎么总是忘记？”

　　何小蕊不理他，将保温饭盒一层层打开，放在钟睿面前，钟睿看了这个份量，问她“你中午怎么吃？为什么不带你自己的那份？“”何小蕊有点戏谑地看着他说：“放心吧，钟总，我不会胃痛的。我来之前吃了一些。”钟睿笑了下，忙把眼睛放在饭菜上，吃了起来。何小蕊借钟睿不会说话的时候，站起身去参观他的办公室。

　　这里有他的一部分藏书，墙上还有几幅现代派的画作，画前的空地上有两个两米长的展柜，透过玻璃低头看下去，是一排小而精致的金质古钱币，不知道真伪，反正样子很漂亮，上面的浮雕有的是人像，有的是野兽。何小蕊在这里流连了一番，当她转身走向落地玻璃窗边时，又有几尊抽象的人物雕塑和她相望。不错，不错，这办公室很有艺术展厅的氛围。主人真会享受！想像一下，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在这里踱步；或是取一本书，在沙发里坐一下午，时不时还可以抬头俯看窗外的缩小的街路。

　　没给何小蕊太多想法的时间，身为这间办公室的主人发了话，“小蕊，你觉得这里怎么样？”钟睿一边用纸巾擦嘴，一边挑眉询问，目光里一片期待。何小蕊转头看清了他的样子，回答他“不怎么样，能让人胃疼的地方，再漂亮也没办法让人享受，是不是？”

　　钟睿一阵无力，垂了头叹气，然后再仰起脸来嘴角大大咧开，笑出了声，说“你就饶了我吧，我答应你，不会再胃疼了好不好？”见小蕊也有了笑模样，他才放心地走过去，一手虚扶着她的腰把她带到那个吧台傍，认真对她说：“我有个想法，以后这里，我要把它改建成一个小厨房，我上班呢，你就也来这里上班，那你就可以在这儿给我做饭吃了。怎么样？”

　　何小蕊真是佩服钟睿的思路，他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啊！不过细想之后，这没什么不可能，钟睿有能力做他想做的事，而同为差不多年纪的她，总是在做她可以做的事，唉！真是……，这就是从小的生活环境带来的思维方式的不同，还有视野的不同，产生了不同的人生际遇。人生没有如果，仿若一切都已安排好。其实不是的，每个人都有机会跳出自身原有的命运。只是大多数人在初出茅庐之时，根本意识不到自己的思维限定和行为限定，其实是自己为自己设下的束缚。等我们知晓时，早已错过了最佳时机。但要奋起直追，要付出更多更多的努力。确实有人成功了，成为了勇士。何小蕊自问，她并没有那样的意志。但她有一个优点，就是她会欣赏这样跳出常态的神来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