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OOD》厉小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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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四

　　陆小凤大半夜被人吵醒居然没有半分怨言，甚至还端了两罐冰啤酒出来，给金逐流一罐，自己一罐，顺便帮厉南星带了包血浆。然后往沙发上一坐，眼睛在两个沉默的人（？）身上转来转去：“怎么不说话？”
　　厉南星坐在陆小凤旁边，金逐流坐在他俩对面。倒真是相对无言。
　　陆小凤忍不住叹气：“如果不打算说话，南星啊，我们回去睡觉吧。”
　　“不。”金逐流忙出言挽留，“不是，厉大哥……我……”
　　想较金逐流的激动情绪，厉南星显得平静很多，看了看他：“逐流，现在，我已经不再是你想的那个厉大哥了。我原本就打算离开这里，既然你不打算动手，那么，我想，我现在就可以走了。”
　　金逐流还没说话，陆小凤倒是叫了起来：“你要走？南星，你要去哪里？”
　　厉南星将手上的血袋放在茶几上：“陆小凤，谢谢你。这些年我一个人，该怎么过，依然怎么过。”
　　金逐流也忙否定：“不行！我好不容易才见到你，再说你一个人怎么办，难道你就不想见见你姑姑了吗，我还有好多话没跟你讲……”他一时激动，语无伦次自己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厉南星却只是淡然一叹：“逐流，你不明白吗？回不去了。”
　　“我不懂。”金逐流执着地说，“无论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是我的厉大哥！”
　　笨蛋。陆小凤心里偷偷念了句，清清嗓子开口：“南星，你要走我不拦你。但是……”他摸了摸唇上造型奇特的胡子，“好歹我救了你，报答不报答不说，我可是得罪了西门吹雪，还惹得花满楼和花五哥不舒服，你要是就这么走了，再被西门发现，我不就白做功了嘛。”
　　厉南星自然是不可能说“我又没让你救”这类无理的话，略略侧头想了想说：“我会小心躲避……”
　　“哎。”陆小凤胡子一抖，“你就算再小心，也总有个万一吧。我这人已经得罪过了，要是白得罪，那多亏啊。”
　　厉南星苦笑了下：“我也没什么东西可以回报你……”
　　“没关系！”陆小凤打断他的话，眉开眼笑，“只要你帮我做三件事就可以了！”
　　厉南星听他说得急切，估计他费这么多口舌就是为了这三件事，几分感慨几分好笑。只是有恩不报也非男儿所为，便爽快地点头说：“我能做到的话……”
　　陆小凤再次打断他，满意地说：“你放心，这三件事，肯定不会违反法律，不会违反社会道德，也是你能做到的。”
　　厉南星没怎么看过金庸的小说，金逐流却是看过的，想到倚天屠龙记赵敏要张无忌做的三件事，顿时无语望天。
　　这边厉南星却已经答应下来：“你说吧，要我做什么？”
　　陆小凤闭上眼睛摇头晃脑半天，苦着脸说：“我暂时还想不到，你就先住在我家吧，我想到了就再告诉你。”
　　厉南星怔然：“你……”
　　金逐流已经大笑着起身，拍拍厉南星的肩：“太好了，厉大哥，你就先留在他家吧。”想了想又说，“关于血的问题……”他看了看茶几上的血浆袋，“老是买血浆也不是办法，我想法子找人问问。西门那边我会应付的。陆先生，拜托你了。”
　　陆小凤摆摆手：“小事一桩。”他嬉笑着搂了搂厉南星，“南星这么可爱，我会把他当自己的小弟弟来疼爱的。”
　　金逐流听他“小弟弟”三个字不由得想到某些十八禁的东西，但见陆小凤一脸坦荡又忏悔自己思想不纯洁。
　　厉南星被陆小凤一抱，相触的部位传来人体的温暖，一时思绪凌乱，没有开口。再回神时就听那二人已当他是默认，开始讨论一些吸血鬼的注意事项和喂养方案，顿时拧了眉屈指在二人脑门上各弹了一下：“喂养？你们当我是什么？！”
　　这个动作是从金逐流的父亲金世遗那里学来的。从前金逐流调皮闯祸，金世遗便恨铁不成钢地弹他脑门；后来每每厉南星给金逐流讲题见他走神，也就用这一招来唤魂。
　　金逐流于是就百感交集陷入回忆，没有回答。
　　陆小凤揉着额头嬉皮笑脸：“嘿嘿，当你是我弟啊！”
　　“你多大了？”厉南星瞄瞄他，“我身体虽然不再长大，但是年纪恐怕要比你大不少吧。”
　　“二十七。”陆小凤上下打量着他，“其实年纪无所谓，咱们往街上一站，看人家怎么说！”
　　厉南星正低了头算自己的年龄，他自初拥之后的记忆颇混乱，一时也不知是过了几年。
　　金逐流这时回了神，听到他二人的对话，虽不知道厉南星为什么没回答，却出声说：“厉大哥二十五岁，跟我同年，比我大三个月而已。”
　　于是陆小凤趾高气昂伸手去拍厉南星的头：“看吧，南星小弟弟，乖~！”
　　“……”厉南星偏头躲开，心里有几分恼意，“把手拿开，难道二十五岁还是小孩子吗？”
　　“说起来。”金逐流凑到厉南星面前，“厉大哥一直这个样子也不错哦。不老不死，做吸血鬼其实不算什么坏事啦。”见陆厉二人一起瞪他，干咳着抓抓头发，“呵呵，我，我随便说说的。那个，厉大哥你的能力是什么？”
　　厉南星回以不解的眼神：“什么能力？”
　　“哎？”金逐流噎了一下，耐心地解释，“吸血鬼都有常人所没有的能力，可以说是超能力。比如瞬间移动，操纵各种物体，等等。一般来说，都是跟血缘有关系的。”他有点不抱希望地问，“给你初拥的那个吸血鬼，什么也没有告诉你吗？”
　　厉南星默默地思索了片刻，摇头说：“我已经不记得了。”
　　原来已经过去七年了。
　　那样的痛楚，但凡经历过便会深深埋葬，决不愿再回忆。
　　而那个人……
　　不愿记得。宁愿不记得。
　　金逐流没多想，只当他真的忘记：“没关系。我多少也了解一些，我来帮你尝试吧，或许可以找出你的能力在哪里。”
　　陆小凤看着金逐流精神满满的样子：“我说，金先生，你对吸血鬼这么了解，难道是……”
　　金逐流看出他未问出口的问题，爽快地点头承认：“没错。我的正常职业是画家，同时也是，吸血鬼猎人。”

　　由吸血鬼猎人来教导吸血鬼，陆小凤觉得，呃，这个世界完全颠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