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OOD》厉小茹

22、21

　　章二十一

　　陆小凤洗好碗走出厨房，厉南星正站在客厅的窗口。
　　窗台旁边有盆吊兰。
　　厉南星人虽然静立不动，却不知道在用什么法术，那吊兰的叶子张牙舞爪地在空中晃动。老实说，还是满好看的，就是诡异了点。
　　陆小凤开冰箱拎了罐啤酒走过去，厉南星侧了侧头，两个人的唇轻轻碰了下。
　　厉南星脸上没有表情的变化，他的心思还没转移到陆小凤身上。
　　陆小凤看他又继续望窗外，笑着摇摇头，开了啤酒趴在窗台上慢慢喝。
　　过了会儿，厉南星的视线落到他身上，不做声。
　　“有心事是吧？”陆小凤晃着啤酒罐一副大神的模样，对厉南星一笑，“我来猜猜看？”
　　厉南星唇不自觉微微抿了下，眼神有些闪烁。
　　陆小凤却自顾自对着窗玻璃说话：“想去看史红英，对吧？”
　　厉南星身体轻轻一震：“你……”
　　陆小凤转过脸来，挑眉挤眼，很是得意的表情：“是吧？我没说错吧？你心里想什么，我怎么会不知道？”
　　厉南星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容，却十分苦涩。
　　“如果不去，你会后悔吗？”陆小凤盯着啤酒罐停下动作问。
　　厉南星沉默了几秒钟，说：“是的。”他声音很轻，然而，很坚定。
　　“那就去吧。”陆小凤一仰头喝光了剩下的啤酒，转过身来背靠窗台，笑容有点散漫有点痞，“不要被旧情人迷住哦。我在这儿等着你回来，哎，等着你回来看那桃花儿~开！”
　　听到陆小凤最后一句五音不全的唱词，厉南星的表情终于轻松了那么一点：“红英她不是……”主动倾身过去，话尾消失在密合的唇间。
　　片刻之后，陆小凤双手环抱住他的腰，任他靠在自己身上，调笑问：“不是什么，嗯？”
　　厉南星近距离地眨了眨眼睛：“你说呢？”
　　“当然不是，这样……”陆小凤唇角一勾，继续刚刚的事业。
　　厉南星闭上眼睛回应他，刚刚安静下来的吊兰突然又舞动了几下，在两个人分开之后才重又静止。
　　“呐，其实，我本来对Mary还是很有好感的。”陆小凤轻柔地拍了拍厉南星的背，像是自言自语似的说，“但是没想到她就是害了你的史红英，我就很想扁她一顿了，可惜，老子不打女人……”对上厉南星因为刚刚的亲吻略带水汽的双眸，陆小凤老脸一红，“咳咳，这是一个原因，当然，我估计我也打不过她。”
　　厉南星垂下头，用力地抱了他一下。对于史红英，浸润在血液中的畏惧，并不是单纯从心理上可以克服的。
　　陆小凤在他脸上亲了亲：“你看，提到她……唉，我一点也不希望你去管她的事。可是，你是个善良的孩子。”
　　“……我不是孩子。”厉南星闷闷地反驳。
　　陆小凤从善如流，纠正说：“你是个善良的……呃，吸血鬼。”
　　“……不是善良。”厉南星打断他，“我只是……那个贺大娘能找到这里，这里就不安全，我只是想杜绝后患，我没有想去……”
　　陆小凤微笑：“是，你没有想去帮她。你这样，是为了我的安全，是吧？”他眯了眯眼睛，“嘿嘿，这个理由我喜欢。”
　　“……”厉南星默然。
　　陆小凤忍不住亲了亲他的耳垂，正要再说点什么，却突然被推开来：“怎么了？”
　　厉南星眼神示意他背后：“逐流来了。”
　　“靠。”陆小凤在心里骂了句，不过他转身看到金逐流的模样，顿时吹了声口哨，“呦，老弟，怎么这么……”对方十分不善的面色让他停了口，“发生什么了？”
　　金逐流推开玻璃从窗口跳进来，阴沉着脸，半晌才问：“我听到你们提起红英……她……她……厉大哥，她怎么害了你？”
　　厉南星退后一步，双手往裤兜一插，望天花板：“这个……我答应过她，不会告诉你。”
　　“厉大哥！”金逐流大叫。
　　“我去洗个澡。”厉南星转身往卧室走，小声说，“反正陆小凤都知道。”
　　金逐流立刻瞪向陆小凤。
　　陆小凤缓缓一咧嘴，坐到沙发上，从茶几下摸出烟和打火机，二郎腿一敲，点起一支，抽了口，脸色却渐渐冷下来，沉声说：“金逐流，别告诉我，你一点也没猜到。”
　　金逐流一愣，眼中掠过浓烈的痛楚，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双手插进头发里，不动了。
　　陆小凤磕了磕烟灰，冷笑：“有些事，南星是不愿回想，你是在逃避吧？南星刚出事那会儿，我估计你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在跟南星重逢之前，我也可以相信你是无知的。但是，你不是头一天当吸血鬼猎人吧？你亲眼看到南星已经变成了吸血鬼，史红英当初的失踪，你就完全没联想到一起过？你根本就是不去面对这样的事实！”
　　金逐流用力抓了抓乱发，猛地抬头，双目尽是血丝，咬牙低吼：“那又能怎样！换了你，你会怎么做！”
　　“我不是你。”陆小凤看着洗完澡换了件衣服出来的厉南星，向他伸出手，“南星也不是史红英。”
　　厉南星瞟了陆小凤一眼，还是在他身边坐下来，对金逐流说：“即使我是红英，我不会逃避这么多年。突然发现……”他顿了顿，“身份的变化，是很难接受的。我不可能让我的……”他又斟酌了下用词，“我的后裔，什么也不懂地独自流落在外面。”
　　金逐流难过地看着他：“厉大哥……”
　　厉南星笑了下：“我已经没事了。红英当时，能力似乎有些失控，后来的状况，也不能说完全是她那时候心里想要的。现在，她已经后悔了这么多年……”
　　“你原谅她了吗？”金逐流神色平静了一些，打断他的话问。
　　厉南星张了张嘴，拳攥紧又松开，苦笑：“对不起，我，说实话，如果能忘记那时候发生的事情，我或许可以……”
　　陆小凤握住他冰凉的手：“南星，别想了。”他看金逐流的视线愈发不善，“你有哪里需要对他们道歉？”
　　厉南星轻轻反握：“我只是顺口而已，我没有真的要道歉的意思。”
　　金逐流重又去蹂躏自己的一脑袋乱发：“是，是我要道歉。”他烦躁地挠着，“其实，在重新见到你之前，我就大概知道了红英的身份。”
　　陆小凤和厉南星对视一眼。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