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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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将至，凉风习习，晚霞却早早晕染了半边天，夕照破开云间苍茫蹦进人间。
戴生和成燨二人倚靠在房南卿的窗棂上，站在外面，因为无聊，戴生的手指头在窗楞间点来点去。
晚饭时间已过，院子里都没了人，此时的房府寂静无人。
听了巧玉那番话，他们四人早已猜出最有可能参与刺杀事件的人——太后、徐贵妃、皇上、巧玉、房蔓枝，和房子衿。
巧玉和房蔓枝俨然是恨死居千琴的样子，太后这人则为奇葩，她不喜居千琴纯属是因为徐贵妃，但惊奇的是，自从居千琴出生后，太后倒是对徐贵妃的偏见少了些，大多将不满迁徙到居千琴身上。所以也有可能。
至于房子衿……众人一开始都是拒绝将他列入黑名单之中，毕竟就算他对居千琴多年来爱意消磨殆尽，但出于内疚就会补偿的。
可又想到巧玉进府后日日夜夜宠幸疼爱，连带对着居千琴的态度也冷淡了些，没准儿就是出于“厌倦”，想除掉也不是不一定。
但因为房子衿也是被杀的人，即使他被列入候选名单里，事发几率也是最小的，大家看着他只当是多分谨慎。
徐贵妃和皇上按理说是最最最没可能的人，但戴生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潜意识告诉他徐贵妃和皇上……总之是跟遇害有半点利益关系的人都有机会下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好死不如赖活着。能防着一点儿是一点，戴生决定，还是希望有人顺便观察徐贵妃和万世皇较为合适。
为了更方便监视被加入名单里的人，戴生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分头工作更轻松。
于是出了结果——他和成燨留在府中管巧玉和房蔓枝，徐尔倪和莫一则溜进皇宫留意太后，顺便看看徐氏和大猪蹄子。
提议结果出来后，成燨总感觉要不是离得太远，戴生极有可能会让大家再小心提防着邻国的新皇帝——徐贵妃她亲哥。
这么想着，不知不觉中，成燨盯着戴生的侧脸开始出神。
直到对方打了个哈欠，抻展手臂一伸懒腰，很没精气神儿地说：“我肚子饿了，怎么办啊现在，去哪找吃的。”
从进来小世界到现在，他们一点食物都没咀嚼过，快饿出天际了。
别提耗费了这么多心神定力，回过神来肚子已经饥饿得咕不出声了。
成燨也很饿，想着就算有他们也不一定能吃：“要不……去府里的厨房看看？万一有剩饭剩菜呢。”
任务中的世界虽然是夜间，但实则跟小世界的时间半点不相符，等真到了小世界的夜晚，系统也会闪出来提示他们。
“……我不认路。”戴生放下手臂：“你知道厨房在哪？”
成燨义正言辞：“不。”
戴生：“……”
他叹气：“也不能问别人，免得他们以为闹鬼，啊啊啊——”戴生仰天长啸，恨不得把苦闷全给啸出来。
成燨适当提议：“慢慢找吧，我记得就在这不远。”
戴生一听他还记得点路，立即就来了动力：“诶诶诶——那可好啊。”
他们现在正处于房南卿的房间门口，更详细的说是站在走廊上。
推开房南卿的门就是一条长长的横向走廊，不停朝右直去，往这个方向直走就又是一个向右的拐角处，在走走就来到房府人家吃饭的大厅。大厅朝前十米左右就是厨房了。
成燨完全凭感觉走，哪里的饭菜香味浓就往哪里走。
晚餐结束了一个小时，厨房里虽然会有余下的菜，但也是冷掉的汤汤水水或看了就觉得倒胃口的肉。
还不如不吃，汤汁都冷的凝固成块了，下人们也不处理掉。
等着明早喂猪吃？
天色还没完全黑掉，余晖落在暗处，给了他一片橘黄暖意。
暖洋洋的温度不也不热，戴生跑到成燨旁边，犯贱的手紧紧搂着对方的胳膊：“你觉得还能吃吗？”
成燨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现在也没得选了吧。”
戴生嫌弃地往桌上瞄了眼：“我没胃口，这些都凉的，虽然咱能加热，但就怕有人看见啊。”
末了添了一句：“而且热了后也基本没什么吃的了。”
这确实。成燨也一言难尽地望了望桌子上的冷炙残羹，虽然有肉，却尽是肥腻腻的，还是被人咬过，牙印清晰的，看了真的有点不适应。
在进行了一场疯狂的挣扎后，成燨决定：“找俩馒头将就吧。”
饿了大半天的胃经不起油腻食物的摧残。
戴生点点头：“好。”这个时候馒头都比这些好吃，至少还是甜的，放锅里蒸味道也不会太引人注意。
定下目标后那是说做就做，两人在厨房的柜子里，锅里，盘子上都尽心尽责地扫视过了，别说馒头了连米粒都没看到。
奇了怪了，偌大华丽的房府，怎么连点吃的都没有，老鼠进来没几天都得被饿死。
可别说刚刚那顿饭就是府里最后的粮食，那他们之后吃什么？老鼠肉？
难道今晚吃的食物里就没有馒头或米饭吗。
“有也被吃完了吧。”成燨也有些惆怅。
戴生不自觉把心里的抱怨给说了出来。
他哼哼卿卿的忘了接下来要做什么，连着五顿饭没吃他已经饿得神志不清，脑子短路了。
连水都没喝。
成燨并不见得比他好受，从来到小世界之前，在现实生活中他就因为胃不好而三天没好好吃过一顿正餐。都是吃点玉米面包什么的将就一下。
来到小世界虽然才一天，却从未进过食，还因为大量的非自然事件发生精力憔悴。
雪上加霜已经让他有点昏厥了。
也不知道徐尔倪那边怎么样，就那小子古灵精怪的性格，如果在的话，说不定会变魔术似的变个能吃的玩意儿出来。
“卧槽……”戴生饿得头脑乏力，四肢疲软了。
“大小姐要去的话，让丫头们来吧，别累坏了身子。”不远处，清脆的柔细嗓音一字不落地跳进戴生耳朵里。
成燨也听到了。他凝神，尽可能提高注意力去听，就听那声音离他们越来越来，脚步声越来越响。
朝厨房来的？二人对视一眼，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疑惑。
“不用，这点小事我自己来就好。”柔细的声音弱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房南卿轻灵的声音。
她说话时，声音透着股柔弱无力的内敛感，很好辨认。
“她手上拿着早上去买的点心！！！”戴生朝房南卿的方向眯着眼才看清她手里拿着的东西，兴高采烈地跟成燨说。
“又不是给你的。”成燨一针见血。
听了这话，戴生刚起来的焰火瞬间就被冷水熄灭了。
神情萎靡地说：“我知道，所以我现在越看越饿。”
房南卿坚决要自己干事情，回绝了丫头后慢慢向厨房走来。
戴生和成燨的对话不管多大声都没人听到，但房南卿在戴生哭诉完“越看越饿”后，却莫名其妙地轻笑起来。
隔的挺近的戴生只当她是想起什么好笑地事，没把那笑容当回事儿。
房南卿托着盘子上新买没吃的桃花酥，迈着快捷的小步伐走到厨房里，迅速将手里的盘子放在厨房木桌上的空余地方后，看也不看一眼的就匆忙走了。
放下东西就不管了，如果不是戴生清楚他和成燨不可能被看见的话，他都要怀疑那模样就是专门给他俩送吃的来的。
尽管不相信，但戴生还是笑着说了句：“真是个小天使。”
随后便斜着身子倚在厨房门口的木柱上，环保双臂淡笑着目视房南卿离去。
成燨转头看他，因为是斜靠着，在夕阳余晖的夕照下，他周身仿佛镀了层淡淡的金光，边缘柔和，嘴角勾着邪笑，整个人看上去懒洋洋的，有点玩世不恭的纨绔公子样。
成燨看了一会儿便挪回了目光，看着桌子上的那盘点心，除了桃花酥，盘内还放着一张被叠起来的纸条。
他掀开纸张看到了里面写的内容。
只一眼，面色便凝滞下来，眼神倏然认真严肃。
“戴生，过来。”成燨语气甚重地叫了他的名字。
戴生还目送着房南卿离去的方向，听到声音不紧不慢地转过身过去：“嗯？”
成燨的神色愈发凝重：“房南卿有点不一样。”
戴生头一回瞧见这人双眉紧锁，正经凛然的样子，下意识也跟着认真：“什么？”
“看看纸条的内容。”成燨把小纸条递给他：“我在盘子里发现的。”
戴生接过之前，又看了看成燨的脸色，严肃到……好低气压。
然后才低头正式默读内容，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内容只有短短的两句话，分两行写，却让戴生不禁毛骨悚然，第一行是——。
“请吃桃花酥，两位陌生公子。”
第二行——
“不嫌弃也请另外两位穿着奇特的公子品尝。”
……
戴生眼睛紧紧盯着这两行句子，翻来覆去地盯，一遍又一遍地看惟恐落了什么。
越看他脊背越是发凉，鸡皮疙瘩赫然起了一身。
像是被可怕的东西缠上了，他猛地甩下手中的纸条，面色惨白如见了鬼。
喉咙发紧，回想起时，鸡皮疙瘩也跟着起一阵，戴生死盯着成燨，话语间开始不利索：“她什么意思！”
成燨的表情也不太好，照房南卿写的内容，那么他们四人早就被发现了。
那为何她没被吓得尖叫，没让家仆捉住他们，没把他们赶出去？
反而给他们吃的，包庇保护他们。
不对……最重要的是，她是从什么时候……另外两个公子，还是他们四个人聚集在一起的时候发现的，为何不拆穿。
如果是的话，那在房间里房南卿写的那篇血书的诡异内容就有的解释了，为什么不是给其他人通风报信却用“大家”为主语。
——因为他们被发现了。
这样一来，房南卿是故意在他们面前用刀割脸，故意做出那副ooc的笑容，只因为他们被发现了。
为什么她……不害怕？
这点是成燨思来想去挤破脑袋也想不通的事，如果房南卿是故意的，那内容的疑惑点就更多了。
……为什么让他们提防房蔓枝？可能是因为房南卿知道房蔓枝会做出什么事。
……那她为什么会知道房蔓枝背地里的动作？
这就……
成燨越发觉得如果他们会被房南卿发现那是否，在皇宫里的徐尔倪他们，也会被发现。
由于诸多考虑，最终，不论是成爔还是戴生都没吃房南卿送他们的桃花酥。
此时的房南卿在二人眼里有着太多不确定因素，他们没法保证吃了这桃花酥会不会发生什么。
为了更快完成任务，晚上，戴生和成爔都没睡觉，就算想睡也会被房南卿的事困扰的失眠。
因此两人还是觉得去观察巧玉和房南卿的动向更好。
不过经历了“南卿非自然事件”后，戴生的举止开始小心翼翼起来。
直白点说就是鬼鬼祟祟，偷鸡摸狗起来。
成爔去了巧玉那边，房南卿则由戴生管理。
鬼知道再次见到这娘们儿戴生的内心有多鬼畜。
已经狗吃屎一样的在心里疯狂叫嚣多次“妈妈救我”。
但好在房南卿睡了，戴生也只在屋外偷偷听里面的动静……要是待在里面万一她就一个惊喜，明亮的眼睛大大地瞪着他呢！吓不死他也得残。
翌日，戴生顶着一双黑眼圈逼迫自己努力睁开松弛想打瞌睡的眼睛。
在看一旁，一个夜晚没见的成爔神采奕奕，充满了精神，状态直逼在线。
反观熬了一个通宵的戴生，挂着俩像掺了水的眼袋，沉重而无力。
站着都感觉他下一秒就要昏过去，跟着垂垂暮老的老人家似得。
戴生很不服气，嘴里嘟囔：“你怎么这么有力气？”
成爔回答：“我昨晚睡觉了。”
“啊？？？”戴生直接迷惑行为：“不好好观察目标反而去偷懒。”
成爔无语：“干好活也没你这么干的啊，大晚上的人都睡死了还怎么做小动作？你观察出一个洞也看不出什么来，倒不如好好享受夜间属于自己的时光。”
戴生第一反应就觉得他这话漏洞百出就是个歪理，却总也找不到理由反驳他。
思考久了还认为成爔这话……有道理啊！
他就跟猪一样，怎么没把这层关系想明白呢？哎呀！白白通了宵。
看着悔恨不及的戴生，成爔淡然：“没事，大不了你再通个宵，没准灵魂就升华了。”
戴生：“……”
成爔还在玩：“所谓‘熬夜一直爽，一直熬夜一直爽’，在熬几个夜精神科直接找上你。”
戴生：“……”今天的成爔不一样。
戴生：“我谢谢你啊，在熬一会墓地都他么给爷选好了我能不爽吗？”
成爔附和地点点头：“嗯，到时候我亲自为你下葬。”
“……呵呵。”戴生翻了个白眼：“你变了，世间没爱了。”
今天的成爔太奇怪了，居然会开他的玩笑。
戴生一个上午都在研究成爔基因变异的原因。
殊不知，他只是睡饱了，精神愉悦畅快而已。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9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