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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爷T和直女的第一回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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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哥有何贵干……?”
一个头目模样的小混子站出来对方正拱了拱手,瓢着嘴跟她论江湖规矩。
“你们干什么这是?”
方正瞪着大眼睛往他身后看,指了指那个被他们挟持住的女生。
“噢、这个啊,我女朋友,她喝多了,在这儿撒酒疯儿呢,不愿意回家,我就打电话叫我朋友来带她回去——”
那个小混子流里流气地说,似乎是想用这把方正给支走,毕竟中华民族有不掺合别人家务事的传统美德。
方正看了一眼那个女生,又看了一眼那个小混混,点了点头:
“噢……弄半天是女朋友啊,我还当怎么着了呢,这黑灯瞎火的,你不说,我还以为是□□呢——我有车,用不用送送你们?”
那小混混点头哈腰地冲着方正笑,笑的一脸褶儿:“不用不用不用,我们就住附近,两步路就到了,谢谢大哥哈。”
方正点了点头,准备转身回车上。
突然余光中寒光一闪,让她心里一惊。
好像有什么光滑的东西反射了路灯的灯光。
应该不是镜子,因为镜子是圆的,而反射灯光的那个东西,是长条状的。
好像也不是手机,因为手机通常是装在人的兜里的,而那个长条状的东西,是顶在那个女生后腰上的。
方正心里一个咯噔,不改声色地又走向他们。
“大哥,还有什么事儿?”小混混笑的有些慌张,更加证实了方正的猜测。
方正很真诚的说:“我看你女朋友好像走不动路了,喝醉了酒的人身子都沉,要不还是我送送你们吧。”
那小混混笑的脸都快僵了:“大哥,真不用,不麻烦你了。”
方正对那个女生伸出一个食指:“这是几。”
那个女生赶紧回答:“一。”
“她没喝醉。”方正站直了身子,说。
“噢、那可能是吹了点儿风,刚醒酒……”那小混混磕磕绊绊的扯谎。
方正的表情突然似乎是吃了一惊:“哎,哥们儿,你把刀收收,掉出来了,怪吓人的~~”
那个用刀顶着女生的小混混吓了一跳,连忙手忙脚乱地藏刀。
方正努了努嘴,煞有介事地点评:“我就诈他一下,这么快就露馅儿了?啧啧啧,这个心理素质不大行啊。”
跟着,她又变成严肃的神色,很有压迫感地说:“她不是你女朋友,你们准备□□她。”
“卧槽,弄半天是个傻逼二愣子!操你妈的!”那混混头子偏头往地上吐了一口浓痰,头也不回的对身后一个人说,“山子,你把那个女的看好了,大勇,老凯,咱仨拾掇拾掇他!操他妈的,大半夜的坏咱好事儿,能轻饶了他么!”
方正看见,他们四个人的手里都有匕首,那三个小混子跟转笔似的把匕首在手里甩着刀花,眼神充满威胁地向方正靠近,明摆着想要跟她比量比量。
一对三,要是空手的话,方正稳赢。
但是人家手里有刀就不好说了,万一给她肚子上腰眼上捅个窟窿就不是闹着玩儿的。
一瞬间,方正甚至在想,她手头的存款够不够买个死了的女人的骨架子给自己配阴婚的。
“操你妈来就来!”方正瞪圆了眼睛狠狠地甩了甩手臂,准备抡拳头。
方正人高马大,对面那些小混子手里虽然有刀,但还是不敢轻易近身。
突然,方正把双手举过头顶做投降状,神色惊恐地大喊:“警察蜀黍!是他们先来打我的!我没动手——哎呦嘿我走你~~”
方正急中生智,生动形象极具张力地表演了个“警察来了”,
跟着趁那几个小混混慌神儿的当儿,一个健步冲了过去,扫堂腿抡的飞起,一脚一个把他们都给放挺了,扛起那个女生撒丫子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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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正扛着女生在前面跑,那四个缓过来的小混混在后面追。
“你快抱着头!他们快追上来了我没空管你得把你扔在地上我去车里拿棒槌——”
一句话说完,方正就一扬手把那女生往车头的方向一丢,“赶紧跑!”
跟着拉开车门当盾牌,防备着他们气急败坏地扔刀砸人,自己长手一伸,从副驾驶的车座上拽出了一根八十厘米长的实心儿木头棒球棍。
局势瞬间逆转,方正逆风翻盘。
她转身面对着堪堪刹住脚的小混混,右手握着防滑胶的棍柄,邪魅狷狂地笑着把棒球棍的棍头在左手的手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拍。
方正有恃无恐,气焰也跟着嚣张了几分:“来呀,哥儿几个,不是想打架嘛,小爷奉陪~~”
那四个小混混怂了,小心翼翼地倒退着挪步,似乎是想要见机脚底抹油。
“你们刚才撵我的劲儿呢?”
方正握着棍柄,活动了一下手腕,饱含威胁的向他们靠近。
“不是,大哥,咱……有话好好说……别动刀动枪的,不文明……”
“对对对,大哥,公交站牌儿上都写的,文明社会,文明你我,咱有话好好说……”
见方正装备上了压倒性的近战武器,小混混们这个时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应该跟人讲道理了。
“喝,呸——文明你妈逼!我跟你们拼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方正大眼珠子一瞪,抡圆了膀子就蹿出去了。
“卧槽疯了——!!!”
“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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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方正抡圆了膀子,挥舞着棒球棍,像狗撵鸭子似的追赶那帮小混混。
一直把他们追出去了快二里地,见他们真的没有了折返回来的迹象,方正这才放下棒球棍,把它拄在地上,捂着小腹,呼哧呼哧地喘起了粗气。
也不知是大姨妈疼的还是跑岔气了,眼见得,她的面色变得煞白,额头和鼻尖沁出了豆大的汗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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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捂着小腹,一步一挨地往回走。
刚走到她的面包车附近,她就看见迎面走来了那个女生。
方正问她:“不是让你赶紧走么?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怕你出危险……”那女生惊魂未定地说。
“嘁,”方正嗤了一声,左手捂着小腹,右手抹了把汗,“我要是出危险了你也救不了我啊——
卧槽……牛逼……原来你带家伙回来了……”
就看见那个女生的两只手里一手攥了一把鹅卵石,应该是给路边的行道树用来压树根的。
那女生见方正脸色煞白的捂着肚子,赶紧把手里的鹅卵石撂下过去扶她:“你没事吧?他们捅伤你了?你……你流血了?!要不要叫救护车——”
“我操……?!可毁了……”
方正低头一看,狠狠地咬了咬牙。
她换回来的便服是一条休闲款的五分裤,一条裤筒子能塞进去两条腿的那种,就像小沈阳的小品里穿的那种似的。
两道血水顺着她的大腿到小腿,一直流到了她的脚踝,染红了她的白袜子,看起来特别瘆人。
那女生已经掏出手机拨通了120。
“你等会儿——”
方正拉下那女生的手腕,哆嗦着手指头按了两次才按上了挂断,“不是让他们给捅的,用不着叫救护车——话说你那儿有卫生巾没有?”
“啊?干什么?……噢、你……你别是痔·疮裂了吧……?”那个女生后知后觉。
一个大老爷们儿屁股流血,大概率是痔·疮裂了。
“裂你妈个bi——bing、冰糖雪梨……”方正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憋死自己。
方正是个绅士,不打括号的那种绅士。
虽然在码头上跟那些大老爷们儿呜呜渣渣的互相指着鼻子骂,但是方正有个底线,不骂女人,更不能打女人,挨了女人的打,不管对方是不是无理取闹,都不能还手。
比方说她手下有两个日结工资的临时装卸工是两口子,那个男的平常人五人六的,在方正面前更是顺服,一口一个班长地叫的狗腿子兮兮的。
方正虽然受不了他那副谄媚的德行,但是觉得他们两口子出门打工不容易,虽然那个男的老是偷奸耍滑,干活没他老婆卖力,上头的领导总是想找个由头把他给开了,最后都是叫方正给顶住了。
直到有一天,方正看见那个男的他老婆胳膊上有伤,一开始她闪烁其词的不愿意说,只说是磕在机器上碰的,方正不信,用开除来威胁着,她才说了是她男人喝多了用鸡毛掸子捋的。
方正一股无名火起,操着拧吊车螺丝的那个将近一米长的大扳手就去找那个男的了,那个女的吓了一跳,赶紧扑过去拦,
不仅挠破了方正的胳膊,甚至情急之下还打了方正一巴掌,就这,方正都一点儿没跟她计较。
到后来,有一个正式工不干了,回老家盖房子娶老婆去了,就这么多出来了一个空缺。
当时有一堆日结工资的大老爷们儿去给方正送烟送酒送槟榔,还有自认为投其所好,抖着机灵去给她送成人玩具的,她都没要。
不仅没要,还自掏腰包去买了一瓶飞天茅台送给领导,拜托领导把那个缺儿给那个女的,还跟领导拍着胸脯子打包票,说那个女的要是不好好干活,她方正就跟着一起卷了铺盖卷儿滚蛋。
方正在这上面还是挺有点儿西方的大男子主义的,觉得应该女士优先,有好事儿先想着女的,女人也是用来宠的,不能打,不能骂,无理取闹也得受着,
凡是打老婆的男人,在方正看来,都不是个站着撒尿的爷们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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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痔·疮,我是那个……大姨妈来了。”
方正捂着肚子,神色尴尬,仿佛是一个小伙儿在跟一个女的描述自己遗精的事情,别提多难堪了。
“啊?大哥,你……你跟我开玩笑的吧……”那女生原地石化。
方正不耐烦地说:“我现在还是个女的——有没有卫生巾,有就赶紧的给我拿一个。”
“啊?什么叫‘现在还是个’——”那女生一脸懵逼。
见方正不耐烦地磨了磨牙,似乎又强忍下了一句国骂,赶紧连连应声:“噢,有,有的,我给你找……”
那个女生赶紧手忙脚乱地从凯蒂猫的双肩包里翻出来了一个日用的姨妈巾,还贴心的多给她了一包纸巾和一片独立包装的湿巾。
“哦豁,你这家伙还准备的挺全乎的诶。”
方正一把抓过那些东西,拉开车门挡着自己,就开始在后面脱裤子,一边还不忘对那女生说,
“你给我盯着点儿,别有人过来了——我棒槌在驾驶座上,你拿着防身。”
“好。”那个女生依言照做,攥紧了那个棒球棍,警觉的提防着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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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我送你回家。”
方正把自己拾掇利索,满血复活。
因为裤子上流了太多血,怕把坐垫弄脏,她索性把大T恤衫脱了下来,像个兜裆布似的裹在腚上,上身只穿了一个长款的束胸,看得那个女生一阵眼花。
见那个女生目瞪狗呆地盯着自己看,方正才后知后觉。
她觉得那个女生可能是害怕,怕自己才出狼穴又入虎口,没被那四个人□□,可能要被她一个人给□□了。
方正拍了拍自己那被束胸勒得平坦的胸脯:“你放心,我不碰你,我是正人君子来着。我也不是同性恋,我等过两年去做个变性手术就是男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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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生看上去一脑袋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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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一下吧,我叫方正,方方正正的方正,今年二十三。”
方正习惯性的伸出手去,跟着想起来她的手刚才摸过哪里,赶紧咻的一下收回来,局促的挠着自己的后脑勺子,笑的十分铁憨憨地自报家门起来,
“我是港务局开吊车的轮胎吊二班班长,手底下管着从装卸到叉车吊车七八十号人,你去码头上一打听就知道了,没有哪个不认识我的。
我工作五年,前两年是劳务派遣,后三年是正式工,当了两年司机班长,连着拿了三年先进,现在是预备党员,再拿一年先进就是党员了,
我开着叉车起酒瓶子盖儿还被中央电视台报道过,我还跟王小丫合过影呢,不信你上网搜,我现在月薪九千,平常花销——”
眼瞅着方正越说越离谱,那个女生噗嗤一笑,终于放松下来:“又不是相亲,你介绍的这么详细干什么?”
“噢……对哈……我不用介绍的这么详细的……”方正住了嘴,恢复了铁憨憨的模样。
那个女生笑着说:“我叫温湘,在华苑商圈的轻语面包店当店长,比你大三岁。——方正,谢谢你刚才救了我。要是没有你的话,我现在都不知道已经怎么样了。”
方正铁憨憨地笑的十分弱智:“甭客气,见义勇为嘛,是个爷们儿看见了都该这么干——
话说你们面包店和他们奶茶店是真养人啊,看你这白白净净的,我还以为你是刚看完演唱会回来的大学生呢,你不说话光这么站着,我都觉得你应该比我还小三岁了。”
温湘忍不住笑:“你怎么张嘴闭嘴老是爷们儿来爷们儿去的,你明明是个女孩子啊。”
方正回答说:“噢,那是我妈生我的时候太着急,把我□□里的那玩意儿给夹断了,这不嘛,我准备再攒两年钱,去泰国给接上。”
“呃……”温湘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行了湘湘姐,别在树底下喂蚊子了,我送你回去吧。”
“噢,好。”温湘点了点头,打开车门坐上了副驾,“方正,刚才在你自报家门地说了年龄之前,我还以为你快三十了呢。”
“哈?!我有那么老嘛?!”
“嗯……有诶……”温湘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笑出了两只小虎牙。
“也是,成天在码头上叫海风给吹的——不过没关系,男人四十一枝花,不耽误娶媳妇儿~~”
“呃……”温湘又接不住包袱了。
方正伸着手臂去给车挂手动挡,手臂不小心蹭了一下温湘的手臂。
温湘的手臂软软的,也滑滑的,就好像是软糯糯的糯米糍一样,使得好久都没捞着再碰女孩子的方正不禁心旌动荡,捎带着身体也难以自抑地颤抖起来。
她狠狠地咬了自己的舌尖一下,让自己恢复理智,这才好歹强自按捺下了想要伸手上去摸一把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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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着温湘的指挥,方正七拐八拐地来到了她租住的小区。
正是方正刚才抄近路走的那个没有门岗的开放式老旧小区。
因为有几栋楼正在加装电梯,工程材料和零件堆放的满地都是,路比较不好走。
方正在路口找了一个地方停车,想着干脆走路过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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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你送上楼吧,这黑灯瞎火的。”方正说。
温湘很放心地点了点头:“好。”
说着,自然而然地挽起了方正的手臂。
方正瞬间从头麻到了脚后跟,下意识地想把温湘的手给甩开:“那什么,男……那个……你松开,怪热的……”
方正心中一紧,差点脱口而出“男女授受不亲”来。
温湘歪着头看她,洞烛其奸地撇嘴笑了:“哦?你不好意思啊?”
方正虎躯一震,颤抖着声音极力否认:“没……没有……你松开……怪热的……起痱子……”
温湘摇了摇头,一边引着她往前走,一边神色淡然地说:“没事,反正回去以后咱就洗澡。”
方正虎躯又震,从脚后跟又麻到了头:“蛤?!你……你说啥?!”
温湘微蹙着眉毛横了她一眼,埋怨她:“嘘,小点儿声,楼上住的爷爷奶奶们这个时候早都睡觉了,把他们吵醒了怎么办?”
“喔……”
方正臊眉耷拉眼地鼓了鼓腮帮子,抱歉地点了点头,又小声的碎碎念:“话说……这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身上黏了那么多血,衣服也都弄脏了,不换下来的话多难受啊。”
“可是……咱俩这孤男寡女的……”
“谁跟你孤男寡女了?就算你以后想变性,你现在也还是女孩子,所以我把你当妹妹,有问题么?”
“好像没有……”方正智商不过百的小脑袋被温湘给绕进去了。
“那不就得了?走吧,跟我回家。”温湘索性直接牵起了方正的手掌。
因为是老旧小区,楼道里几乎没有带感应灯的,有也是某几家自己装的,所以整个楼道里面黑咕隆咚的,伸手不见五指。
非常适合干坏事。
“哎,姐,你怎么也不怕我摸黑儿吃你豆腐?”
“你的气场和他们不一样,你不是坏人。”
“怎么不一样?”
“你比较铁憨憨,不像他们,从里到外都不像什么好人,你就算是跟他们一伙儿的,也是挨欺负的那一个,但是你们对峙的时候,你又一点儿也不怕他们。
而且做坏事的最忌讳警察,你刚才还大叫警察来了,所以我觉得,你不是坏人。”
“喂!铁憨憨真的过分了!小心我强·奸你喔!”
“什么?我把你当妹妹,你竟然想要□□我?”
“啊啊啊啊啊啊啊——你别哭!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闭嘴,吵到爷爷奶奶们睡觉了。”
“喔……”
为了掩盖内心的慌乱,方正开始喋喋不休:“大姐,不是我说你真的,你这防范意识也太差劲了——你们女孩子家家的要注意自我保护你知道嘛?
这次可长记性了?我跟你说,听我的,你回家赶紧从网上买一个烤牛排的那种火焰喷枪,装上瓦斯罐就能用,一燎就能秃噜一层皮,你要是出门不坐地铁的话走夜路就带着那个,
火一打着了就能喷半米远,没人敢靠近你。或者你买那种锯猪棒骨的便携式电锯,充一次电能转整整四十八个小时,锯条也不长,才十来厘米,回弹性特别好,
角度掰到六七十度都掰不断,而且威慑力也很强,马达一开,谁都不爱——我平常就喜欢啃大骨头棒子,家里就有这么一个,要不等明天我带给你吧,你先用着?”
温湘忍俊不禁,没去搭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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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两人上了三楼。
温湘掏出钥匙,打开了右边那一户的房门。
《拳皇列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