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风云录》莫渐离

10、退羽白猫鼠上昆仑

　　退羽白猫鼠上昆仑
　　叶羽白和展昭的武功风格却是完全不同，甚至和白玉堂也不同，展昭的武功中正内敛，一步步稳扎稳打，而白玉堂却是随心所至，霸道肆意，但是叶羽白的武功却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快，狠。

　　他的武功极为诡异，刀刀角度刁钻，绕是展昭的剑术本就是善于防御，也被那瞬间从各个角度击出的短刀逼了个手忙脚乱。而且叶羽白下手毫不留情，若是一个疏忽，便有可能会命丧当场。

　　展昭努力平定因为知道白玉堂有危险而急切的心情，凝神用手中的巨阙护住全身，思量着脱身的办法。

　　却说另一头白玉堂离开拓跋七七之后便急急向着展昭的房间赶了回去，虽然嘴里说不担心，但是拓跋七七的巫术还是让他心里有些七上八下，如果光凭武功伤的了那只猫的人的确是不多，但是这等稀奇古怪的东西，谁知道到底展昭能不能招架得住。

　　白玉堂的轻功虽然名气比不上展昭的燕子飞，但是也是江湖上数得上的本事，身子一拧一个纵越，便顺着客栈的墙壁跳上了展昭房间外，先是凝神倾听，听见屋里一阵打斗的兵刃声，这才猛地一脚踢开了窗户。

　　屋里的打斗并没有因为他的进入而停顿——两个人正在难分难解的战斗，怎么可能分出心神，白玉堂借着屋里昏暗的烛光，一眼就看见了正在被叶羽白缠斗的展昭，心里片刻便有了计较，心知此人武功诡异，又是快刀，展昭的武功虽然不弱，却也一时半刻奈何他不得。

　　手中画影轻灵一动，凭空挽了个剑花，白玉堂瞅准了个展昭挡开叶羽白短刀的空隙，突地一剑刺向叶羽白心口。

　　叶羽白虽然注意到了白玉堂，但是苦于展昭缠斗，倒也一时之间无可奈何，看到白玉堂一剑刺来，心里大骇，绝处竟生出了法子，身子灵活的一扭一动，飞快窜开，落到了窗口，只是微微一抬手，一道雪亮的光就从袖子里窜了出去，在半空中炸开绚丽的烟花。

　　“白兄你还好吧？”展昭倒不急着看叶羽白，反而看向白玉堂问道。

　　“白爷爷能有什么事情？”白玉堂哼了一声，和展昭肩并肩站在一起，抬头看向叶羽白。

　　叶羽白见展昭和白玉堂站在一起，原本清秀的面孔竟然有些扭曲的狰狞，抬起袖子咳嗽着，捂着心口道：“展昭，白玉堂，你们……休想离开了，叶羽白虽然斗不过你们二人联手，但是西夏一品堂二十名好手想要扣住你们倒也是轻而易举。”

　　展昭早就料到叶羽白不会一个人来此，倒也不怎么惊讶，微微冲着叶羽白笑了笑，道：“叶堂主，你真的认为展某会毫无准备吗？”

　　叶羽白抬头看向展昭，眉毛一皱，心里却是大惊。

　　展昭继续道：“展某的师门离这里不过两天路程，叶堂主以为如何？”

　　叶羽白咬了咬牙，原本应该攻上来的自己带来的二十名西夏武士竟然全无动静，心里已经知道必然是展昭昆仑一派已经到了，心里暗自计较，心知展昭倒也不能把他怎样——他是西夏高官，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元昊定是不肯善罢甘休，展昭自然不会自惹麻烦，于是笑了笑，道：“展大人真是准备充分，羽白佩服，那么，羽白先行告辞。”说着，便在窗口上一按，先行跳了出去。

　　“不追？”白玉堂冷眼看着，问道。

　　“不了。”展昭低声回答：“得不偿失。”

　　白玉堂点了点头。

　　便在白玉堂收起了剑的时候，一个穿着黑色短衫的少女跳进了窗中。

　　“师哥，外面那群人已经被我都放倒了。”那少女跳进了窗子，笑眯眯道，那少女生着一张漂亮的娃娃脸，一双漆黑的凤眼灵动活泼，长长黑发在脑后用缎带干净利落的绑了，正得意洋洋的带着些好奇打量着白玉堂。

　　白玉堂看那少女一身滚着柔软皮毛的银纹短衫，身上没有带武器，只是腰间绑了个锦囊，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自己，不由皱了皱眉头。

　　“这是展某的师妹，凌夜。”展昭见白玉堂看了过去，便介绍到：“小夜，这是白五爷，白玉堂。”

　　凌夜黑漆漆的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脸上露出个笑容，对着白玉堂道：“原来是白五爷，凌夜久仰。”

　　白玉堂虽然对展昭向来不服，但也不得不承认，教养出展昭这么个人的门派定然不容小觑，看这少女轻易放到了周遭的西夏武士，心里暗自思量，倒是起了想见识见识这个少女有什么本事的心思：“凌姑娘。”

　　“跟师哥一样叫我小夜就好了。”凌夜摆了摆手，笑道。

　　白玉堂点了点头。

　　凌夜转向展昭，甜甜笑道：“师哥，你这一走五六年，师父可是想你，这不，一接到你的信号，立刻就派了我来，生怕你出点什么事。”

　　展昭的确是多年不曾回山，念及自己老顽童的师父，脸上露出了一丝带着怀念的苦笑，伸手摸了摸凌夜的头发，笑道：“这不就跟你回去？”

　　白玉堂看着展昭对凌夜态度亲昵，心里蓦地有些恼火——你这死猫平日里一番一本正经的正人君子模样，暗地里倒是有青梅竹马美人相伴？冷冷哼了一声，白玉堂道：“展昭，你还在磨蹭什么，还不赶紧去昆仑？”

　　展昭听出白玉堂口气有些恼火，心里倒是有些莫名其妙，皱了皱眉头，还是随了白玉堂的意思，对凌夜道：“小夜，这就上路？”

　　凌夜看看展昭看看白玉堂，脸上慢慢笑了起来，点了点头。

　　展昭和白玉堂以及凌夜三人一路北上，快马加鞭的赶到了昆仑，几天赶路来，白玉堂和凌夜也熟悉起来，知道了凌夜是五岁拜入昆仑，展昭的师父是个极为不负责任的师父，虽然武功很好，但是向来不会照顾徒弟，当年南下偶遇展昭，二话不说硬是把展昭带回昆仑作为自己的徒弟，此刻倒是派上了用场，直接吧凌夜塞给了展昭照顾。

　　展昭为人向来认真负责，一手照顾自己这个之比自己小了九岁的小师妹，凌夜的武功也大部分是展昭教授，可以说展昭是看着凌夜长大的，自然感情非比寻常。

　　昆仑门下每个人都有自己最为擅长的东西，比如说展昭长于内家武学，展昭的师父神童子长于拳法，而凌夜则是用毒的高手，放到了二十西夏武士的自然就是她自己配制的迷药。

　　在三匹快马全力赶路下，展昭他们终于在第二天的傍晚到达了昆仑山脚下。

　　白玉堂跟他的大哥白锦堂一样，拜师无机子门下，此人精通机关五行之术，武功虽然不是顶尖的好，但是却有无数收藏的武功秘籍。

　　白锦堂虽然心思不再武学上，但是却是聪敏之极，白玉堂的武功便是他采众家之长教出来的，等到十五岁上，白玉堂的机关之术也得了无机子的认可，才放了白玉堂出师，白玉堂在江湖上却也是少见敌手，直到二十岁上遇见了展昭，这才有了旗鼓相当的对手。

　　再回头说展昭一行人进了昆仑之地，白玉堂便发现这一路上四处隐藏着各色机关，而且这机关有他师父的风格，心里便有些好奇不解，等到展昭带他上了半山腰，白玉堂便看见了前方的青石台阶上站着个穿着灰色道袍的老人，头发雪白雪白的，面色却是十分红润。

　　“小昭昭！”伴着一声令人全身起鸡皮疙瘩的呼唤，那个比白玉堂还矮了整整一个头的老人（展昭比白玉堂高半个头……）张开双臂扑了下来。

　　白玉堂敢发誓，他看见展昭的额头上砰的爆出一根青筋，就连一旁的凌夜也是一脸无可奈何的神色。

　　展昭身子灵巧的一侧——快的白玉堂怀疑他天下闻名的轻功就是这样练出来的，那个灰衣老者立刻扑了个空，一张光洁的却是须发皆白的脸立刻皱成了一团，哀怨的抬起了一只手，指向展昭：“小昭昭……你翅膀硬了就忘了一手拉扯你长大的师父了是不是……”顺手抬起了衣袖擦了擦眼睛里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展昭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不着痕迹的往白玉堂身边靠了靠，咳嗽了一声：“师父，这是白玉堂白兄。”

　　这句话很成功的转移了神童子宴希来的注意力，白玉堂立刻发现了一双闪亮亮的眼睛盯住了自己，那个鹤发童颜的老人满脸是笑，道：“白玉堂？”

　　白玉堂虽然觉得后背发麻，还是点了点头。

　　“大哥叫白锦堂？”

　　白玉堂戒备的看了他一眼，心里虽然知道展昭不会害他，还是不由自主的绷紧了身子，点了点头。

　　宴希来努力做出一副我很严肃很正经的样子，但是眼底眉梢的笑意显然把他出卖了个干净，他咳嗽了一声，道：“原来如此，你是无机子那老头子的徒弟吧。”

　　白玉堂突然有不好的预感，抿了抿嘴角，道：“没错。”

　　突然之间，宴希来的眼睛里冒出了无数的小星星，看的白玉堂不由自主的往身旁的展昭身边靠了靠，宴希来道：“啊~~~~~居然是无机子那家伙的徒弟~~~~~~~”

　　展昭给了白玉堂一个你自求多福的眼神，宴希来已经一把拉住了白玉堂的袖子，拖着他就往山上走去，边走边道：“我跟你说啊小玉堂，我跟你师父可是旧识……相当年……”

　　“师哥，师父和白大哥的师父是旧识……你听说过吗？”

　　展昭摇了摇头：“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师父，江湖上老一辈的哪有他不认识的，何况无机子又是少年成名。”

　　“师哥……”凌夜低声道。

　　“怎么了小夜？”

　　“虽然很多年不见了……但是你还是一点都没有变呢。”

　　展昭顿了一下，眉宇间突然有些忧伤：“人怎么会不变呢……”微微抬起头来看向白玉堂远去的身影，那样熟悉的白色，然后慢慢的摇了摇头，喃喃道：“也许……只有他会是例外……这么多年了……”

　　凌夜抬起头来看了看展昭，漆黑的眼睛里带了些不解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