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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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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袋过于晕沉,导致许从一反应慢了好几拍,整个身体都轻飘飘的,力量似乎在迅速游走。当发现亓官阙靠得过近,彼此身躰贴地很紧,几乎严丝密缝,能够轻易感知到从对方身体传来的热度,可以说是瞬间,就激起了许从一一些非常不好的回忆。
许从一怔忪了一会,随后用力挣扎起来。然而醉得太厉害,摁着他的人清醒异常,许从一这点挣扎,如同小猫抓挠一样。亓官阙只用一只手臂,就将许从一的抗拒给镇圧住,擒着许从一的两手腕,给反钳在他背后。
双手被缚,许从一哪里会甘心就这样,于是身体扭動,想从这种叫人心惧的困境中逃脫出来。然而立马的,他忽然浑身一僵,如同被点了定身,只有眼睛可以转移。
他惊恐慌张地往下看,随后又猛得抬眼,似乎太过惊讶,嘴唇微张,那种自然流露地诧异,有一种可爱在里面。亓官阙反正很喜欢。
会出现在许从一和亓官灵的洞房里,不是心血来潮,他早有这个打算。不然也不会让人给亓官灵下葯,让她昏睡过去。他同意两人的婚事不假,但本质上,出于自己的一个私心。许从一不是想娶亓官灵吗,那么好,他让他娶她。
只是这洞房花烛夜,就由不得他了。
亓官阙曾经下意识想过,穿上大红喜袍的许从一会是什么样子,现下他看到了,一个最为鲜明的看法,这人果然适合穿红色。
帐里烛光橘黄,红衣胜血,加之许从一本来肤色就白皙,这样一番装扮,意外的美得令人心动。被接连灌了数十杯酒,那么多酒便是自己喝,恐怕这会也会有醉意,何况许从一个来自中原、酒量原本就不佳的人。
亓官阙手里施力,把人摁进自己怀里。低头间,擒住了许从一绯色泛着粼粼水光的红唇。啜了一下,尝到了酒味,因着是这人,酒味中于是多了一种香甜,甜得叫人心醉,恨不得立马将人拆吃进腹。
不过夜还才刚刚开始,而美味佳肴,自然要一点点品尝。
唔,被扣住的人嘴里发出一道不舒服的声音,浑身被扣住,他挣扎不了。
面前的人仿佛铜墙铁壁,山峦一样。
抬头撤离开一点,目光一低,就直视上许从一燃烧着一簇怒火的明亮眼眸。
他有一双漂亮的眼睛,尤其是当注视着你的时候,里面满载着熠熠星辰,清澈透明,给人一种错觉,好像他随时会爱上你,然后任你予取予求。
亓官阙喜欢许从一的眼睛,他扣着许从一后颈防止他躲开的指,游弋到他脸上。
指腹在眼尾出轻轻抚过,青年脸庞染了一层薄薄的红晕,而怒火烧得旺盛,将眼尾都荡出了一点晕红。動人得紧,惑人得紧。
他大概不知道,自己眼下的样子,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反而只叫人想好好得疼他。
亓官阙看到许从一,就会想到美丽的花朵。
长在枝头,被别人摘下,为别人拥有,他真的非常嫉妒。
亓官阙抓着许从一大红喜袍往旁边一扯,嘶拉声响,衣服袖口崩裂,红色喜袍被扯开。里面穿着淡雅的里衣,亓官阙在衣裳下摆流连的一会,随后撩开,感受他的新娘的柔軟。
一片细1腻柔滑,带着比常人略高的体温。
肌肉紧紧绷着,亓官阙目光始终盯着许从一的脸,看他愤怒又羞1耻,全身细细微微的抖着,那种恨极了、气极了、怒极了、羞愤极了,万分想要挣脫,可力量不敌,偏又不认命的小模样,着实让人为之着迷。
想打碎他破坏他,让他这些表情全部都变为一种,沉迷沦陷进深渊里,渴求被别人摘下枝头流下眼泪。
背后的掌逐渐往下方游弋,顺着下凹的脊柱,不断往下走,每路过一个地方,都带着刻意的逗留。许从一难以忍受得住,语气虽然狠厉,只是当下衣衫半褪,出口的话,莫名就带着一种嗔怪。
“住手,亓官阙。你疯了是不是,这里是!”是他和亓官灵的婚房,后面的话许从一难以说出口,被亓官阙这样摁着肆意亵1玩,那边亓官灵睡着了,也许马上就会醒,如果她醒来看到这一幕,会怎么样想,许从一没勇气去猜想那个结局。
似是知道许从一所担心的,亓官阙忽然低头,一口啜在许从一倮露出来的半边肩膀上,说是啜,其实只是用牙齿轻轻啃了一下,离开时,没有留出痕1迹。
他瞧着许从一剧烈晃動的眼眸,声音幽幽沉沉,丝线一样缠着许从一,让他挣脫不开。
“她明天才会醒,所以放心,不管你多大声,灵儿都听不见。”
许从一表情跟着一愣,很快就知道亓官阙话里真正的意思。
“她是你最亲的家人,你这样做,难道就不怕她知道?”这个人简直就是疯了,在这里,在婚房里,难道真的准备在这里和他。
许从一不相信亓官阙真这么残忍。
亓官阙轻抚着许从一顫抖的嘴唇,他忽地用力掰开,感受新娘嘴里的热度。
许从一下意识就合拢牙齿,但立马的,牙齿一酸,腮帮子都酸疼,男人两指在他嘴里大肆搅着。
“知道什么?我玩过你?”亓官阙眼里闪动着野兽一样寒冽的光芒。
许从一眉宇猛地一拧,头费力往一边转,舌尖更是想把嘴里作乱的手给吐出去,下一瞬,舌尖被人夹住,亓官阙的指往他喉咙方向深陷,一股强烈的作呕感涌上来,许从一挣動的弧度,立马又大了起来。
口腔里的指适时撤了出去,在许从一眼里被逼出泪花时。
躬着背极端难受地不断咳嗽,花了好一会才缓和下来。这个过程中,亓官阙没再有任何异動,只是盯着许从一,那股视线极度尖锐露1骨,让被注目的许从一浑身都愈发僵直。
酒意在缓慢地扩散,四肢明显无力发軟,似乎保持头颅不歪下去,都费尽了许从一半身力气。捏着腕骨的掌松开,许从一抓着后方的桌沿。
忽的,两只手抓着他,将他整个人往上提,随后被强行摁坐在身后的桌子上。
这是他和恋人的新房,可是却有了第三个人。
这太可怕了,不该有这样的事发生。
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如那天在温泉里,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这里不只他们,还有另外一个人。即便亓官灵昏迷着,但许从一还是肝胆具顫。
他想逃,哪里都可以,哪怕死亡都好,可是办不到。
他的命,他的所有,都被另外一个人控制和掌控着。
怎么挣扎反抗,都挣脫不了,许从一闭着眼,想借此来暂时逃避。身体忽然凌空,等后背触到一处柔軟的地方,许从一骇得疯狂挣扎。
他被带到了塌上,一转头,就看到同样躺在上面,但睡颜安宁的亓官灵。亓官阙眼底都是笑,英俊的脸庞此时对于许从一而言,不亚于是魔鬼。
许从一很快就半昏半迷,像是做梦,有真实到让他恐惧,最后昏迷前,看到是在他上面亓官阙摄人心魂的锐利眼眸。
亓官灵是被一个可怕的梦魇惊醒的,她啊地尖叫了一声,猛地睁开眼。
先是眼睛出神地看着头顶上方帐步,随后将跌落下额角的一滴冷汗给拭去。蓦的,手肘触到什么东西,亓官灵转头,朝右边看去。
看到的一幕景象,让亓官灵眼眶慢慢放大,就在她的咫尺间,她的新婚丈夫,一头黑发凌乱的散着,一张皙白的脸庞,这会泛着不正常的红1晕,嘴唇红腫得像是被人狠狠親过一样。
親!这个念头一起,亓官灵抓着盖在许从一身上的被褥猛地一掀,被子下1面的景象,让亓官灵倒菗了一口冷气。
她下意识看向自己,以为是自己将许从一弄着这个样子,可是穿在身上的衣服好好的,那么就不是她了。
亓官灵惊慌失措扑过去,抓着许从一肩膀用力摇晃,她不大敢相信,觉得这一定是在做梦。
只是许从一被折腾了一晚,里面的东西虽然及时清理,但情绪波動过大,这会人发烧,烧得迷迷糊糊,被亓官灵这么一摇,醒是醒过来,但还没完全清醒,下意识以为靠近他的是昨晚那个人。
“滚开!”伴随着一声低吼,是亓官灵被推开,身体撞击墙壁的声音。
亓官灵惊惧地看着许从一朝她望过来的噬骨恨意,手臂试探性地往前面移。
“从一,是我,亓官灵,你是不是认错人了?”看许从一衣-不蔽体,颈子上,还有手腕间鲜明的痕1迹,尤其是底下,只有衣袍堪堪遮住一点。那些混乱乱的痕一切,足够说明一个问题,在这间本该属于他们两的新婚屋里,她的丈夫让人给欺负了。
许从一推开亓官灵后,一把抓过被子,掩住自己身上的不堪,听到亓官灵声音,表情慢慢缓下来。
他抬眸看了眼亓官灵,随后看向自己,手腕上抓痕明显,手指间残留着叫人想要歇斯底里的疼感。
“灵灵,我……”许从一张开嘴,发出的声音嘶哑难耐,因着坐了起来,牵扯到某个过度进出的地方,许从一身体猛地哆嗦了一番。
“你,先出去一下好吗?”许从一扯开唇,朝亓官灵笑,笑容里仅是悲哀和苦涩,亓官灵手臂想过去,许从一往后躲。
亓官灵紧了紧手指,她努力堆砌出一个微笑,从床尾绕下去,两脚落地,穿上鞋,往屋外走。走到中间忽然一偏头,就看到被扔在桌子边的一件大红喜袍,在昨晚,它还穿在许从一身上,现在不知道被谁扔到了那里。
亓官灵脸寒了下去,这个发展是她无论如何,都预想不到的。
本该是她的新婚夜,她的新郎意外变成了别人的新娘。她记得到屋里,有人给她端了一杯水,让她喝,她完全不疑有他,接过来就全喝了。然后一觉睡到现在,就是过去到外面狩猎回来,也不会这样倒头就睡,毫无疑问的,水里被人加了葯。
在这里,谁会有那个胆子,给她下葯?
郫迈吗?这场婚礼整个部落都参加,郫迈虽然不喜许从一,想得到她,可是他没那么大胆。除了郫迈外,还能有谁。
亓官灵掀开门帘,走到外面,昨夜大家把酒甚欢,难得一次大事,估计都放开了喝。亓官灵出去时,天色还不大亮,基本没看到有人走动。她两手拢紧了身上的外袍。
一个名字跃进脑海里,就那么毫无征兆。
亓官灵甩了甩脑袋,觉得太过荒谬,怎么都不可能是那个人。
可是,假如不是他的话,又能是谁。
蓦的,亓官灵想起来他们没回部落时,在山洞那会,离开那天,碰到了蛇群围攻,许从一之后回来,是被亓官阙菢回来的。
倒是问过具体怎么回事,现在想一想,里面漏洞很多。
许从一刻意躲闪的眼神,走路时步伐停滞。
还有在抵达草原那会,亓官阙和许从一同骑一马,当时就觉得哪里不对劲,追上去后,看到舅舅揽着许从一的肩,后面下了马,许从一脸色相当不好,好像在克1制隐忍着什么。
亓官灵仰头,望向远方渐亮的天空,估计着时间可能足够,她返身回帐里。
许从一已经换了一身衣物,站在屋子中间,背脊异常比直,见到掀开门帘进来的亓官灵,眼睛即刻避让开,看向一边地上,亓官灵刚刚看的地方。
走了上去,亓官灵弯腰,将大红喜袍捡了起来,攥在手里,指骨用力攥紧到疼,面上保持着极端的冷静。
“是舅舅,对不对?”亓官灵一出口,就似平地一惊雷。
炸得许从一震惊愕然。
亓官灵到桌子边靠墙坐下,她想要竭力扯出一个释然的笑,然而做不到,她心口里揪疼得厉害,想要疯狂地大喊大叫出来。
可许从一遭遇到这样的事,有过半原因都是因为她,她不能再在他伤口上撒盐,许从一是被强1迫的,这点亓官灵不加怀疑。
“……我对不起你,先是让你离开中原,跟我来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还让你跟着出去狩猎。如果你没跟我来,肯定就不会有这些事了,你会有一个温柔善良的妻子,你们琴瑟和1谐,过着令人艳羡的日子。”
“可这样一想,我又忽然不后悔了。一想到陪伴在你身边的人不是我,我就无法忍受,我接受不了任何人拥有你。我喜欢你,特别特别喜欢。你不能和其他人在一起。”
“能答应我吗?除开我以外,你不能和任何人在一起。”亓官灵仰头,看向对面的许从一,她声音柔风细雨,可眸光冷寒,有那么一瞬间,面容同她舅舅亓官阙重叠在一起。
许从一站着不知道该怎么接亓官灵的话。
亓官灵将手里的喜袍扔回地上,踩踏过去,她一步步走向许从一,后者看着她的眼,生出了一点怯意。
亓官灵扑到许从一怀里,她猛地用力环住了许从一背,她脸埋在许从一肩膀里,那里恰好有一个醒目的红痕,亓官灵嘴唇贴上去,浅浅的親着。
许从一僵着身体,垂落在身侧的手臂太过沉重,跟坠了巨石一样,举抬不起来。
“你答应吗?”亓官灵自许从一面前仰起头,她嘴角有了一丝笑意,这笑意漫及至眼底,可叫人看了,寒气直从脚底窜到头皮。
那是假若许从一不答应,就一直问下去的迹象。许从一缓慢点头。
“我问一句,这次之前,还有过吗?”亓官灵没问具体是什么,她知道许从一足够聪明。
事情到现在这个地步,再隐瞒没有必要了,一次和两次,不存在区别。
“有。”许从一垂着眼说,竭力将悲伤圧回去。
“我知道了。”具体哪里,细节她就不问了。亓官灵抚着一缕垂落下许从一肩膀的头发,在指尖绕了几圈,随后一点点放开。
“我会为你报仇的。”她没有错,许从一更没有错,错的只有那一个人,她叫了近二十年舅舅的人。他伤害了她最在乎的人,她不会让他好过。
系统:“100。”
系统惊讶于言情线竟然满值。
许从一同样惊讶:“满了?”
“是啊。”
奇怪了,许从一一直以为不会有满值的那一天,可在这个世界,怎么回事,言情线竟然就这么到一百了。
“耽美线那边多少?”
系统察看了一番,告知许从一:“80。”
“言情线满值,还有多久能离开?”他语气很平淡,衣服下四处都还有浅深不一的痕1迹,但他表现地毫不在意。任由别人对他施加任何行为,与他而言,都掀不起心海多少涟漪。许从一的漠然,让系统有那么一瞬,甚至于是希望的,希望他能在意一点。
但在意什么,恨还是爱?
终究会离开,明明许从一的做法才是目前最正确的。迎风执炬,必有烧手之患。任它火焰熄灭,才能不伤己。
“暂时还不确定,应该不会太久。”系统给了这个答复。
许从一微垂眼帘,看着亓官灵头顶的发旋,紧抿的唇角勾了一个稍纵即逝的浅笑。
积雪已经越来越厚,再过不多久,外出打猎,就无法再骑马,马蹄陷进积雪中,还得由人工来强行拉拽。狩猎开始变得异常频繁起来,之前四五天一次,当下两三天。
部落里经常剩下的人不多,大部分都外出打猎。而渐渐的,捕获的猎物也越来越少,有时候某些人甚至会空手而归。
亓官阙似乎并不打算瞒着亓官灵,或者原本就没有想过要隐瞒,不然那天不会把人挵晕后,没将人带走,而是让亓官灵醒来看到许从一一身鲜明的痕迹。外出打猎没再叫许从一跟着一起去,亓官阙有着私心,认为许从一还是待在部落里,等着他回来就好。
但许从一和亓官灵却没有如同亓官阙希望的那样,亓官灵在山林间行走着,许从一警惕周围。亓官灵向来不爱待在一个地方,她更喜欢外面的广阔无垠的世界。那让她觉得身心都舒畅。
他们打猎到了几只野鸡野兔,由许从一提着,在雪地里缓行。亓官灵虽然在前面走着,但心思落在后面跟着的许从一那里。
离那天过去有好几天,期间两人虽睡一起,每当亓官灵想靠近许从一身体一点时,后者都会被吓到一般直往后面躲。被自己的丈夫拒绝,亓官灵不知道别人怎么样,她心如刀绞,疼得几慾窒1息。
期间一天晚上,许从一出去打热水,亓官灵开始还没怎么觉得,后来等了半天没等到人,心下忽然就慌乱起来,跑去找许从一,只看到一个装了热水的盆在那里,不见许从一的影踪。亓官灵想也没多想,即跑去了亓官阙那里。门帘外有人守着,却不是过去较为熟悉的那个,而是始终跟着亓官阙身边的阿尼。
亓官灵一步步走过去,门帘关得严实,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耳朵里听到一些异样的声音,像是捂着嘴巴,可还是忍受不住,逸出来的不堪声音。
看着阿尼神色间透出来的怜惜,亓官灵知道,不是她的幻听。而是里面真的在发生着什么她绝对不可能接受的事。
亓官灵抬手过去,指尖触及到了厚实的门帘。只要一掀开,就能看到,指尖忽然顫抖得厉害。她害怕了,她没有那个勇气。看到那些刺目的画面,和现场不一样,她手臂无力地垂落了下去。
只要不亲眼看到,她就还能保持一定的镇静。
阿尼手掌在亓官灵肩上摁下,想要说点什么安慰亓官灵,语言过于苍白。他至今还是一头雾水,不明白事情怎么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被亓官阙圧在身下的那个人,是亓官灵的丈夫,他们刚成亲不久,亓官阙这样做,将亓官灵放在什么地方。他抢夺了亓官灵的丈夫。
他无能为力,亓官阙选择怎么做,部落里没有人能去置喙,敢去置喙。
唯有希望亓官灵能看开点,另找一个更合适她的人。
亓官灵那晚上基本都没睡,许从一是凌辰回来的,大概以为她睡了,所以当看到屋里烛火燃着时,表情相当诧异。
两人相顾无言,最终还是亓官灵从榻上下来,问许从一需要清1理一下吗,亓官灵记得那时候许从一的表情,他悲伤难过得像是随时要哭出来。短短几天,许从一消瘦得很厉害,几乎快成纸片人,倘若风大点,估计都能将他吹倒。
亓官灵深一脚浅一脚走在雪地里,身后一串脚印。这附近她很熟悉,她心里有个计划,那是她思考了几天,决定下来的。没有告诉许从一,她知道他太过善良,不然不会被舅舅那样欺负过后,还只字不说,只为顾全到她的感受。
雪地上有一些杂乱的脚印,很明显,不是山鸡更不是什么野兔,那些痕1迹算是第一次见,有点像是狗的。
这个地方却是没有狗,那么就还有另一种可能。
“附近有狼群,最好建议女主不要再往前了。”系统提醒许从一,4D图没有调换出来,许从一看不到附近什么状况。
举目远眺,周遭全是白茫茫的一片,呼出的气体,转瞬变成白雾,露在外面的皮1肤,被寒冷刀割得微微发疼。
还没有完全适应下来这样严寒的天气,心脏跳动的频率都明显急促。
“……回去了吧。”许从一出声喊走在前面的亓官灵。
停下脚,亓官灵转过身,她面上忽然就惊慌起来:“从一,镯子掉了,你送给我的血玉镯子掉了。”
“掉哪里的?”许从一问着,脚下开始往亓官灵那里走。
亓官灵牵着许从一手,给他指着一个方法,道:“那儿。”
许从一顺着亓官灵手指的方向,随即见到一个透着些微光亮的地下洞窟,洞口狭小,不到两丈宽。
亓官灵暗里观察着许从一神色,看他似有疑惑,补充解释:“我刚想换只手戴,谁知道取下来时,没拿稳,镯子就掉进去了。那是你送给我的,我丢了,怎么办?”
亓官灵眼眶里晃着泪花。
“丢了就丢了把,我以后再送你一个类似的。”洞窟看起来很深,恐怕下去就难以爬上来。许从一安抚亓官灵。
“不行,我就要那个。我去捡回回来。”亓官灵说着不管不顾,就直往前走。
许从一哪能让她过去,拉住亓官灵胳膊,亓官灵不依,就是要去捡手镯,于是和许从一两人在雪窟外拉扯起来。
拉扯间,两人位置颠倒,许从一站在了洞窟外,更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亓官灵失手一推,许从一脚下踩滑,整个身体直往后仰,在亓官灵失措的神情里,许从一掉进了雪窟里。
等了有一会,才听到底下传来重物砸落的声音,亓官灵盯着洞口有那么一会,随后眼眶里泪水疯狂涌出来,她身体摇晃,跪倒在地,两手抓着地上的雪,死死攥紧拳头。
对不起,对不起,等这事结束,我就带你离开,回你的故乡或者去哪里都可以。
等这里一切都结束。
亓官灵手背抹掉脸上泪水,站起来,捡起地上许从一的长弓,至于打猎来的猎物,就没拿了。她先是缓慢走着,然后快走、奔跑、狂奔。
一路奔跑回部落,外出狩猎的亓官阙还有其他族人都回来了,亓官灵冲到亓官阙帐中。
扑至亓官阙面前,抓着亓官阙衣服,就大声嚎啕了出来:“舅舅,从一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