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赫兹》生菜队长

17、第17章

　　很准时，7点的时候从体育馆出发的五个人踩点进了餐厅，另外五个已经先交了钱领完餐具进去占长桌了。

　　“幸亏你们7点到了，我感觉服务员都快把白眼翻出外太空了。”

　　“哟，这么夸张呢？”段一白是最后一个进门的，自然也是最后一个坐下，今天他多少有点儿心不在焉，这店他就是随便一指，来了才反应过来这七巧板吃什么的。

　　“那可小瞧人家了啊，咱老早过来就怕饭点儿没地儿，横不能咱十个人分八个地儿吧？”

　　“也是。”

　　从学校过来的人里就一个大四的，和吴桐一样，早早拿下了裁判证，最近除了重修补学分之外，就是到处跑比赛攒场次。

　　小个儿们先去打菜了，段一白、徐凯谦还有放弃了竞技职业生涯的王野留在原地看桌。

　　俩刚训练完的，显得有些无精打采，但是徐凯谦还好一些，时不时地回个微信，就等着高珏到了上外头接人去。王野对于段一白追隔壁准教师的事儿，知道个大概，趁着人少，忍不住调侃起来。

　　“老白，你怎么不带家属啊？”

　　“……哪儿来的家属。”

　　“哟，没有啊？”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徐凯谦抱着手机歪在皮椅上跟个大爷似的，手上扒拉着，耳朵还得竖着：“别刺激他了啊，要我说他就没那脑子，就单到适婚年龄相亲终此一生最适合他。”

　　段一白拿了隔壁座位的靠枕，整个摁在徐凯谦的脸上，摁到他拍椅子求饶才松手。

　　“靠！”徐凯谦脸都憋红了，“过河拆桥！”

　　另外几个队员回来的时候，每个人手里都没闲着的，至少端了两个盘子，更有夸张像青松那样的，一手一个盘子，中间夹着一个盘子，嘴里叼着一块蒜蓉法棍面包。
　　也因为这道奇特的‘景观’，让迟来的几个人真实感受了一下服务员的白眼。

　　高珏来得正是时候，徐凯谦刚要去打菜。
　　“宝贝儿来了？”

　　“哇这里真是不好找，有个幼儿培训机构也叫七巧板。”呼吸有些急，没少走冤枉路，“没找着地方，我说去七巧板司机直接给我送那里去了。”

　　不等高珏缓口气，徐凯谦就把人揽自己怀里了，揽之前还伸腿把段一白‘踢’到了另外一边。

　　“单身没人权啊？”

　　“单身汉有人权，单身汪没有呀！”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徐凯谦成天在学校憋着坏，总是拐着弯儿骂两句，他女朋友也不跟他学点儿好。

　　经过之前‘申江之行’的电话风波，队里的人都知道高珏这号人了，男人嘛，就别那么多计较，尽管几个当事人都被她吵醒过，但兄弟媳妇儿，他们就算了。
　　人来了，当然还是得好好照顾着。

　　徐凯谦的位置在里头，往外走麻烦，背对着吧台坐的那排人就成了配送员。二嫂没饮料了，我我我，我去接美年达，二嫂蕃茄酱不够了，那我来吧，我去吧台挤一碗酱。

　　“二嫂，给你带了个布丁回来，吃吗？”

　　“额，谢谢……”受到了这么‘无微不至’地照顾，她是很开心的，高珏很早就想认识一下现在在男朋友身边的人了，能获得认可是最开心的事情，“不过，为什么叫我…… 二嫂？”

　　“因为我们没大嫂啊！”

　　“陈轻松！”段一白用叉子比划了一个掰折的动作。

　　青松打了个寒颤，立马噤声。

　　高珏算是亲身参与者，经人这么一点就明白了，大嫂那得是段一白未来的女朋友呗。

　　本来大家很有兴趣拿老队长开一开玩笑的，平时兄弟之间都怼习惯了，拿恋爱这事儿酸他一酸一个准儿，看看段一白口不对心的样子挺有意思，可是今天他不管听了什么都没太大反应。

　　不对啊，今天毛是不是太顺了？

　　既然段一白心情不佳，大家也就不提了，稍微沾了点边，也很快会被大家打哈哈跳过去。

　　只是不知是不是自己最近太敏感，段一白还是觉得别扭，不管浑话脏话好话，讲什么都觉得跟他小何老师有关系。
　　晓晨夹了一盘烤秋刀鱼回来，他就想到之前为了等温柔路过吃了好几顿烧烤，青松盛酸奶的时候舀了一勺樱桃果酱进去，他就会想到漏了一地的樱桃，甚至看到窗外有个子稍矮的路人路过，他也会突然好奇，想想小何老师现在干嘛呢？

　　这一顿饭吃得可真是分|裂。

　　他们赶着饭点来，吃不了多长时间，七巧板有规定，自助餐在中午晚上两个时段的饭点，有用餐时限，球队的人都是人高马大的，每一个小饭量，就算是囫囵吞枣的效率也不够他们吃饱，青松就提议再来一场，换个地方。

　　“顺便再来口小酒。”
　　“好啊！”

　　“……”很无奈，但段一白今天确实没什么兴致，感觉刚才已经吃差不多了，“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吃饱了。”

　　“别啊！”青松说，“你不在我们玩儿什么可都差点儿意思。”

　　平时聚餐聚会，徐凯谦最爱张罗，但今天的头儿是青松起的，他自然要‘负责’到底，拦着人能不走就不走，休息的时候难得尽兴。

　　段一白今儿是真不想再跑了，随便扯了个借口说：“好久没回家了，我妈老念我，今儿回去住，改天吧。”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也没人会强留，其他几个人蹦跳打闹着去找ktv了。

　　这个感觉有点儿神奇，就说现在一个人在大街上溜达吧，挺孤单的，可是刚才一帮人一块儿吃饭的时候他也没觉得就不孤单，自我分析可能是心里装着事儿，其他感官自发停止运作了，反正他是没吃出什么好来。

　　顺着他现在走的这个方向，直走到前面路口，向左拐就是去三中的方向了，也不知道小何老师今天会不会加班。想想又觉得不会，总不能天天加班吧？

　　溜达过去看看好了。

　　就跟写作文一样，上了考场可能因为紧张而限制了思维，但并不反感在除了考场之后才思泉涌，同理，段一白深以为到那边路上换换环境就能得出所以然了。

　　天热着呢，温度不低，不过晚上没太阳了，再吹点儿小风，挺惬意的。

　　除了过马路的时候，段一白基本不看路，他随机找了一块石头，踩在脚下，走一步踢一步，踢到哪儿走到哪儿。过马路的时候就使劲抽一脚直接踢到对面，然后跑过去再上树坑里找，看看刚才踢的是哪一块儿。

　　他也不知道最后自己走哪儿去了。

　　算了，打车吧。

　　可能晚上不太好打，司机师傅们也得回家吃饭陪小孩，车不多，第一辆等了3分55秒接单，还不到10秒钟就取消了，又等了2分47秒第二辆接了，这回倒是没取消，但是地图显示距离挺远的，预计8分钟后到。

　　手机响了。

　　“喂？”
　　“诶诶，你好啊，我是你刚才叫车那个那个司机啊！”
　　“哦，刘师傅吧？您好。”

　　司机听上去有点慌，说是前面碰上事故了，现在特别堵，后边三条道上的车只能一辆一辆走，交警已经来了，正在处理。可能得晚，预计时间到不了，问问急不急，急的话可以取消。
　　还挺细心的，这要再晚点儿打这个电话，乘客取消订单也得扣钱了。

　　想想谁也不容易，司机人挺好，自己是真不着急，就说没事儿，您什么时候来就行，注意安全。

　　段一白现在等车的位置有个电话亭，好几次他都把石头踢到了下面那个柱子上，打得叮咣响，偶尔有路人路过投来疑惑地目光，可能都把他当神经病了。

　　“段一白？”

　　嗯？

　　这声音……

　　“小何老师？”真的假的，这也能碰到啊，“又加班了？学校怎么这样啊……”
　　石头也不踢了，安安静静躺在电话亭边上，一动不动。

　　“嗯，和之前的班主任做交接去了。”

　　交接？这是个关键词。
　　“交接啊？要当班主任了？”

　　何温柔点了点头，这是个意外，她自己也没想到。

　　学校之前总是说现在不缺老师，只是觉得自己成绩不错，要给自己一个机会，可是现在5班就像个烫手山芋似的，居然没有老师接手。要真是师资饱和，不会一个代班的都找不到吧？

　　“不错啊！这么年……”
　　段一把白本来是想说这么年轻就当班主任了真厉害，后来突然想到师范是有研究生的，而就自己的认知来理解，没个三五年怕是也当不上班主任，然后就不说话了。

　　“嗯？”何温柔没明白。

　　“啊，就是，挺年轻的，我以为班主任都得挺大岁数。”

　　“嗯……”这话没错，她自己也不比学生大多少，就好像只是成年和未成年的区别。

　　“一边读研一边上班，很累吧？”段一白默认了小何老师是师范在读研究生一事。

　　何温柔也挺纳闷的，不知道是哪句话让他误会了，解释道：“不是啊，我大四。”

　　卧槽！！！

　　他小何老师才大四！和自己一样！谁家班主任这么牛|逼这么年轻啊！小何老师！你太厉害了吧！

　　竖起大拇指，脱口而出：“牛|逼！！！”

　　说完，段一白就愣了，何温柔也愣了。

　　两个人像被‘定’住了一样，站在电话亭旁边，借着路灯的光，到也能装成是个午夜档广播的宣传画报，清冷中有一丝丝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