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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十六 ...

  •   水寨里的人们被那尖声的嘶叫引了出来,於是他们见到,那青衣的男子飞快跑了过来,奔跑带起的风撩开了他青色的衣摆,猎猎飞舞。脸上表情是惊慌是失措有懊恼有悔恨,但更多的,是一些他们看不懂的情绪。
      那男子上了停在寨子前的马车,再然後,他们就听见了更加嘶哑的哭叫。那种哭,像是要把人的心也哭碎一般,嚎啕着,让旁人也忍不住心悸。
      车厢里,他抱着那个孩子一样的男人,紧紧地抱着,不停吻去那些从眼角处源源不断地滚出来的水珠。那人仍他抱着,拼命的锤打他的背,咚咚咚的闷响,他说,「我到底死了还是活着?」
      他吻着他的嘴角说,「你当然活着……」
      然後水珠子涌的更急,他一一吻去,嘴里一片苦涩。
      「你这次没把我赶走,以後都没机会了。」
      ※※※  ※※※  ※※※
      到宫外的时候,洛浅心扶着花敬云走了下来,将他送上来人抬着的一顶软轿上。花敬云走的时候一瘸一拐,傍晚的荆色霞光应在他脸上,将眼睛的红肿遮去了几分。
      「恭迎令主回宫。」
      软绵绵的侧靠在软轿内,花敬云懒懒一笑,「不早了,都回去歇着吧。」
      「令主的伤……」
      「不碍事。」他随手挥了挥。
      一路跟在他身後,言无语低声对出来迎接他们的粉衣女子九泠道,「去把怡兰楼收拾收拾,有贵客入住。」
      九泠颔首,就要离去,被花敬云唤住,「不用收拾了,他住我那儿。」
      「胡闹!」言无语轻叱一声,「洛公子是客人,理应住在迎客之处。」
      「无语,」他无力的呻吟了一声,「美人归我管了啦,」
      又开始叫他美人了?轻轻挑眉,洛浅心无声一笑。
      言无语扫他一眼,又冲着花敬云说,「别闹了!」然後一挥手,让人把他带回房去。花敬云翻了下身子,趴在软垫上对洛浅心说,「美人你自己决定吧!」
      洛浅心咳了一声,对九泠道,「有劳姑娘了。」意思再明显不过。
      花敬云磨磨牙,言无语面无表情。
      那天白日里发生的事没人再提。
      花敬云乖乖的在阁内养病,不过数日似乎就完全恢复,又成了那个花枝招展,任性胡闹的孔雀。洛浅心每日前去探望,只是他知道,那只花孔雀还是变了。依旧逍遥,却不再洒脱。
      那日的事对他而言毕竟还是太过难堪,那样完全的暴露自己,被人看得一清二楚的同时,也让他无处可藏。
      知道他的心结,洛浅心无奈苦笑。他想告诉花敬云,被人看见自己最脆弱的时候,并不难堪。可他不知道怎麽开口,就如同无法开口说断肠草的事情一样。
      常常都能看见他们两人腻在一起的身影,有时候下棋,然後就能听见花敬云接连不断的悔棋申明;有时候作画,常常是一张纸最後被花大令主给变成一团漆黑;更多的时候是互相切磋武艺,最後总会变成他缠着洛浅心让他教自己少林武功。都是些稀松平常的事,但彼此间的一颦一笑都让人心惊。偶尔的亲吻,唇舌纠缠,却再不深入。
      花敬云打心底对□□冷淡,洛浅心也不在意,知道那日的情事给他留下了阴影。
      那天,他是真的被花敬云激的失了控。两人都负着气,激动之下难免会刻下伤痕,烙在骨子里。
      言无语每天总是定时来送药。
      这一日,她一进院门,就看见那两人坐在池边,花敬云枕着洛浅心的膝在睡觉。洛浅心靠在池边的那株梧桐树,一手搭在花敬云腰间,盯着他的侧脸发呆。
      碧池小荷,绿荫草地,那两人就这样静静的,仿若一幅山水墨画,清远而疏离尘世。
      言无语突然觉得胸口胀痛,转过身去以袖掩了面,手里药盒没拿稳,差点掉落地上。
      被她的动静惊扰,洛浅心睁开眼。微微叹了一口气,轻手轻脚的将花敬云的头从自己身上移开。
      「嗯,怎麽了?」睡得正好,他迷蒙的睁眼。
      「没事,你继续睡。」又理了理他散乱的长发,见他再度合眼,才起身向言无语那边走去。
      「言姑娘。」
      言无语将手里的药盒给他,「新配了些药,不知道有没有用。」
      打开药盒,发现多了两瓶,他按住额角,好一会儿才说,「昨天……他说他发现近来自己手指不太灵活……」
      「是吗?」言无语的视线落在满池碧荷上,「你怎麽说?」
      他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我还能怎麽说?好在他对药毒所知甚少,并不知道断肠草的毒性。」
      「迟早也是要知道的。」宽大水袖垂在地上,随着她的转身,尘埃扑飞,「洛浅心,如果你真的爱他,就不该有欺骗,」
      她的话让洛浅心瞳孔一阵紧缩,眼底阴郁弥漫。
      是夜,荧荧烛火,艳艳灯花,花敬云站在及人腰高的琉璃灯盏前,取出一只细嘴铜壶,缓缓向灯盏的托盘中倾出灯油。不料持壶的一只手忽然倾斜,过多的灯油让原本微弱的火光猛地耀高几寸,烧得更亮,差点燎到他的眼睛。
      他怔了一下,看着自己的右手发呆。轻轻的弯了弯尾指,却不过只是轻轻的颤动了一下,并无弯曲。
      洛浅心撩开重重轻纱挂幔走进屋,印入眼的,就是他盯着自己右手发呆的身影。
      「怎麽了,在想什麽?」洛浅心走过去,按下他的右手,握在掌中。
      花敬云皱了下眉,却没说什麽。侧过身子扑住他,嘿嘿直笑,「下午你和无语在池边都说了些什麽?」
      洛浅心沈吟片刻,答非所问地说,「你想不想出去走走?」
      「你想走吗?」他反问。
      「上次在西安说好了四处游玩的,结果却弄得不了了之。我听言姑娘说现在也没你什麽事了,有没有想过出去走走?」
      「出去玩玩也不错。」花敬云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下。
      洛浅心问,「说说你想去哪儿玩吧。」
      花敬云翻了个身,放开他扑到床上滚了几圈,然後双手拖着腮,有些苦恼,一时间也想不去一个想去的地方。
      洛浅心看着他愁眉苦脸的样子,忍不住伸手在他鼻尖上刮了一下,「想不想去西域大漠?」
      黄沙古道,夕阳瘦马?
      花敬云小猫一样竖着毛,拍开他逗小孩一样的举动,嫌弃道,「不好,那儿风沙太大,而且都没什麽好景色。去做什麽,吃沙子不成?」
      「也不尽然,」洛浅心不置可否的扬扬眉,花敬云伸过一手去缠住他的五指,埋头问他,「怎麽说?」
      「长河落日,夕阳艳红,再往前就是大月古国,国人天性喜好安稳和平,与世无争……异域风情,你不想去感受一番?」他说的轻描淡写,柔柔的嗓音让人仿佛闭上眼就能看见他口中所描叙的长河落日和霞光万丈。景致荒凉悲寂却带着豪气,让人不由心生向往,打马宾士於大漠之上,扬起黄色沙尘。
      「你倒是知道怎麽勾引人。」他嘟囔一声,另一只手也缠了过去抓住洛浅心的手臂轻轻一拉,把人拉入帐内,顺势压上去,四唇相接缠绵悱恻。
      细密的吻带着一丝温情的欲望,洛浅心双手穿过衣缝顺着绸面亵衣缓缓环上花敬云的腰,在背脊上轻轻抚按,手劲轻柔,一阵舒麻感沿着背脊一路向上惹得花敬云轻哼出声。微微变促的呼吸声和着两人身体摩擦发出的挲挲声响,透出春色。
      花敬云的外衣已经滑下了肩头,松垮垮的亵衣露出胸前一截蜜色肌肤,锁骨突出形状精致优美。是属於男人的身体,精瘦却不孱弱,无形中散发出一种名为坚韧的性感。
      咬上那截精致的锁骨时,花敬云低低的惊叫了一声。也不示弱,利索的扒开洛浅心的衣服回咬过去。脖子、锁骨、嘴角,只要是能咬得地方统统都不放过。被他那样一闹,原本浅淡的一室春色被打破,成了互相啃咬的游戏。
      捂着自己被咬得红迹斑斑的脖子,洛浅心哭笑不得,「你是小狗不成?」
      花敬云一脸得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给出四个字,「秀色可餐!」
      「就不知道最後被吃的会是谁。」
      喝!被踩了尾巴,花敬云猛然跳起身子,指着洛浅心一字一句的控诉,「一人一次才公平。」
      公平?那是什麽。洛浅心默默的决定无视。
      在这个话题上实在不宜作太多纠缠,他搂住花敬云的腰将他拉到自己身边,让花敬云在他颈边,两人又挨着蹭了好一会儿,才松开手说,「不早了,我回怡兰楼去。」
      「又要走啦?」花敬云趴在床上看他离开,「今晚就在这儿睡吧。」
      这种情况下还要他在这儿睡?洛浅心苦笑一下,他真以为自己在少林寺呆了二十年就那麽的不识情欲不成?
      不想伤他,也决计不可能让他。还能怎样?只能回去用冷水洗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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