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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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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大亮,就没了睡意。阳光过分的耀眼,到了刺目的地步。明晃晃的照在屋内,扰人清梦。
唔,或许该让大美人拿个帘子把那纯观赏却没有一点实用好处的镂空窗户给罩上。
花敬云迷糊的在床上瘫了一会儿,觉得全身不再那麽难受的时候,才慢吞吞的起来。
空气里传来淡淡的甜味,他嗅了一下,闻着原来是八宝桂圆粥。抓过一旁的外套披上,又磨磨蹭蹭的下了床,他走到窗户边趴住。
果不其然,对面的厨房里隐约还能看见人影走动。
嗯,如果能忽略浅心美人最近极度不稳定的情绪,或许他会忍不住做些什麽事……嘿嘿……
爱心餐呀,是爱心餐哟。等下该怎麽感激美人呢?唔,以身相许他会不会乖乖让自己压?
啊,不行,最近还是别去惹他的好。忆起美人两天来的阴晴变化,他觉得自己如果还想保命的话还是乖乖的,暂时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可现在有屋有床的,如此机会若不大大利用,那可真是浪费啊……
而且,要是错过了,也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吃到那个大美人……呜……
大美人呀,你的滋味是不是我想像中的那般美味……好想啃啃看……
开门的响声。
一开门,就见那人一脸兴奋的趴在窗边,表情说是兴奋,但又带了些淡淡的不甘愿,一会儿笑得贼头贼脑,一会儿又哀怨的都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快垂泪了。脸色依然白的跟鬼似的。
「你在看什麽?」洛浅心走到他身後,也顺着他看的地方望了过去。
还沈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花敬云想也不想地说,「不知道美人的滋味是怎麽样的……唔,一定和八宝桂圆粥一样甜!」
刷刷刷,三条黑线蹦出高高挂了起来。洛美人深呼吸再深呼吸,忍了忍,努力压下想砍人的冲动,然後才开口,「吃早饭了,花令主!」
喝?花令主?会这麽叫他的绝对不是无语!
脑袋瓜子转了三十度,眼角馀光看到一截蓝色布料。哐啷,不小心,又死当了一回,「你……那个……」
「我什麽我?」放下最後一个小碟子,敲敲桌面,示意花敬云过来吃。
花敬云一挪一挪地抓着外套挪到桌边坐下,洛浅心盛了一碗粥给他。就坐在一旁,看他慢慢的吃。阳光暖暖的,一屋静谧,泛着温馨。
喝下最後一口粥,放下,抹抹嘴,「美人你不吃?」
洛浅心看了看他放下的碗,里面还剩了一大半,「我吃过了,你不吃了?」
「饱了。」眯眼笑,不想告诉他其实自己一点胃口都没。「对了,无语呢?」
洛浅心收了下碗筷,「她天还没亮就走了。」
走了?挑挑眉,花敬云似乎并不惊讶,趴在桌上,他一根一根的扳着指头,慢悠悠的问道,「我还有几天好活?」
有些问题,终於还是被提出了水面。
虽然知道迟早会被问起,但心口还是没预警的狠狠一抽,「清心散还有十四粒,两天一粒尚有二十八天。」然後又赶忙解释,「言姑娘一定能找到解毒的法子。长寿村里神医无数,他们一定能有办法的。」
匆忙的解释,掩不住的忧心,花敬云突然噗嗤一笑。
「美人,美人,你别担心,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该怎样就是怎样。忧虑无用,无用啊。」摇头晃脑,一番言辞意味深邃,洛浅心却脸色一沈。
这家伙,自己担心他,安慰他。他倒好,居然对自己开起玩笑起来?
洛浅心拎着花敬云的衣领把他往床上丢,横瞪一眼,「既然令主都不在意,那浅心也没什麽好担心的了。」
长这麽大,还是第一次被人像个小鬼似的拎来丢去,花令主当下就傻了眼,好半天反应不过来。。
洛浅心拍拍双手,正准备收拾桌上的东西,却无意间看见一抹红。花敬云刚才披了外套,所以他没看见。现在因为自己的举动,外套被揉皱,露出了肩上的布料。
白色里衣,自後肩处开始,溢出点点红花。
似乎是第一次见他情绪如此外泄,幽深冷光凝在眼底,眉梢之间尽是阴郁,还有那隐藏不住的怒气。
花敬云顺着他的目光侧头看过去,理了理肩颈处的衣服,露齿一笑,「没事,兴许过几天就好了。」
洛浅心深深望了他一眼,应该是要说些什麽,却是动动唇,然後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看着他离去,花敬云挂在嘴边的笑也撤了下来。撇撇嘴,冷哼一声。
洛浅心再进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卷绷带,几罐药膏,和一盆热水。
「换药吧。」走到床边,洛浅心按住他的肩。
花敬云不动,展开双臂仍由他将自己里衣、绷带一一解开,然後背过身去,留给他一个沾血带腥的背影。
洛浅心用乾净的毛巾沾了热水,再慢慢拭去花敬云背上的血珠。
「好像遇见你後,我就老是做这种事。」他总是在受伤,而自己也总是在帮他换药。
後背密密麻麻的针孔和伤口不断溢出细小血珠,肌肤的触感是滑腻的,却不知是不是因为沾了血的缘故。偏白的肤色,已经被染出了血色的淡红,留在肌肤上,淡淡的,泛出一种异样的视觉效果。
「其实我很怕痛。」花敬云笑着说,「所以美人你的动作一定要轻哟,轻轻的,别弄疼了我。」说罢,还侧过头眨眨眼。
洛浅心被他的话逗出了淡淡的笑,「痛就别乱动。」
「瞧,美人就是要笑起来才好看嘛!」花敬云一拍大腿,被洛浅心的浅笑惹出一片野狼之心,「美人你这几天都阴晴不定让人不敢靠近,一会儿温柔的让人心醉,一会儿又阴沈的让人不敢靠近,真是……」说着还做出了一幅痛心疾首的样子。
洛浅心轻轻叹了一声,「你能不能表现得像个伤患?」他要求不高,只要乖一些,说话正经一些就行了。
「那美人你希望我怎麽表现?」星星眼状。
洛浅心偏头想了一会儿,如实告诉他,「乖一些,说话正经一些。」
乖?他以为他是在哄小孩吗?
难得的,花令主脸色黑了一下。
「咳,美人,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你所谓的「乖」是什麽?」
「大约是,表现的像个正常人吧,」至少目前为止,正常人受伤後的表现,在他身上是一次也没见过,」没必要逞强的时候,就乖乖的让自己虚弱;痛的时候就说,别到处转移话题来模糊别人的关心;累了就好好休息,别东跳西跳惹人嫌……大致就是这样吧,」
「就这样?」他一直都在喊痛呀,也一直都乖乖的呆在床上休息,明明就很乖了。
瞥他一眼,洛浅心提醒他,「我想要的是你真实的表现,而不是装模作样的演戏,」以为他不知道吗?在人前嬉皮笑脸地喊痛,只是说给人听的,而通常那个时候也是他状态最好的时候。等到了真的难受的时候,就翻来覆去,咬着牙忍耐,不吭一声。
适当的倔强或许会被人当可爱,而花敬云情场混迹多年,演起戏来收放自如,同时也就弱化了他性格里的那份强悍。好强又倔强,永远都不肯向人低头示弱。
太强了也不是件好事。过刚易折。
「反正现在也没人能看见你受伤的样子,不需忍的,就不要再忍了。
「耶,」小小的不赞同,「美人你不是人吗?」
笑眯眯笑眯眯,偷偷瞄了一眼,嗯,美人的脸色好像有些变青了?他没看错吧?
抖了一下,然後感觉到一个极其暧昧的呼吸顺着绷带包裹身体在前方打结的动作靠了过去,紧紧挨在颈边,「在我面前也需要装吗?」声音有些冷。
「话可不能这样说。」竖起食指比在嘴前,作了个噤声的动作,花敬云侧过身子,更缠绵的依过去,「做了我的人,自然能得到我最真诚的对待。」
然後横出一只手,直勾勾的揽上洛浅心的脖子,微微仰头,重重的啄了下洛浅心的下颚。洛浅心垂头,浏海坠下,有几丝落在了花敬云面上,花敬云却不矜持,舌尖灵巧一卷,将发丝含进嘴里,轻轻拉扯。姿态极尽放荡。
「这般举动,莫非你真是做好了心理准备?」洛浅心最後将绷带打结,双手却还停在腰部,将之环住,然後在他耳边低低的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呃?什麽准备?侧依着的人的身子僵硬了一下。注意到他们现在的动作是姿态完全契合的环抱,而且还是自己被人拦腰抱住,花敬云的眼角抽了抽,飞快将搂脖子的手移开,滑到洛浅心的腰间,姿态轻佻的抱住,然後仰头,一脸挑衅。
这和刚才有差别吗?把他的挑衅看在眼里,洛浅心咳了一下,并不打算告诉那只常常会莫名其妙少根筋的花孔雀,现在,他是侧依在自己臂弯间,还抱着自己的腰。
「快穿好衣服吧,小心着凉。」玩笑开过就行了,花敬云现在的身体状况并不适合做某些事。但很显然,病人本身并没这种觉悟。
眉梢轻扬,桃花眼微眯,荡出浓浓春色,「美人,你不觉得比起穿衣服,我们有更美好的事情可做?」
大清早的,这家伙就到处乱发情!洛浅心闭了下眼睛,「你上我,还是我上你?」
「别说得这麽难听嘛……」某人厚脸皮的「唔」了一声,对於不久前才出现过的贞操危机不置可否,「看在病人最大的份上,你应该会有所表示吧?」
原来你还知道自己是个病人?洛浅心自牙缝间蹦出一声冷笑。
花敬云袭在洛浅心颈边轻轻啃了几下,两人挨的太近,彼此呼吸纠缠更添出几分情色之意。洛浅心微微变促的呼吸喷在花敬云面上,惹得他吃吃直笑。
不作声,就是默许了麽?
偷腥的猫一般贼笑着,将脸埋进洛浅心颈窝,双手也顺着衣缝悄悄潜了进去,准备宽衣解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