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服猎人》秃发二叔

24、24

　　苞米地带给苏商的记忆深刻的过了头，再多的想法也不愿意再去那条小路，光看着那些玉米叶就觉得痒。
　　吸取了教训，他老老实实地跟在程高驰旁边往下走，再往前一点是段下行斜坡路，越走越难就见着人影。

　　燥热的夜晚连晚风都带着温度，远离了人群苏商的胆子也大了起来，程高驰的胳膊很结实，肌肉硬硬鼓鼓的一团，捏起来又带点软。
　　苏商那手不老实的从程高驰肩膀一路往下，就跟这段下坡路似的，丝滑的毫无停留之意，直到握住粗糙厚实的掌心这场挑逗才得以终止。

　　两人默契的谁都没开口 ，亏得夜色浓黑才能遮住程高驰泛红的耳垂和热意上涌的脸颊。
　　有些东西能借着黑暗掩饰，有些东西却不行。
　　例如紊乱沉重的呼吸。

　　程高驰不是重欲的人，青春期阶段三两个月才自我纾解一回，为此他一度以为自己是个性冷淡，和苏商的夫妻之实让他明白了这事和从来没吃过肉自诩只吃素的人突然有天吃了口肉，尝到了肉的滋味后再也不自称是“素食主义者”的性质一样。

　　一旦尝到了肉的滋味，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对于此刻产生的欲念，程高驰很迷茫，他无法辨别是吃过了肉之后的念念不忘，还是单纯因为对方是苏商。
　　毕竟苏商和他一样是个男人。
　　换做其他男人，还会产生这种冲动和感觉吗？

　　第一次还能说是酒后乱性，第二次清醒状态下的接吻呢，苏商吻上来的时候可以拒绝和推开，可是——为什么没有那样做？

　　程高驰停住了步伐，神情中夹杂了一丝茫然，眺望着漆黑一片的前路。
　　苏商不明所以，问他怎么了。

　　程高驰讷讷的转过脑袋，硬朗的五官微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喉间上下滑动又给咽了回去。

　　“没什么。”

　　那可不是没什么的表情，苏商不是个八卦的性格，对于别人的事永远一副事不关己懒得理的态度，他的人生名言：别人的事关我屁事，我的事关你屁事。
　　不过程高驰这副样子倒是勾起了他的兴趣。

　　“有什么就说呗，难不成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不是，”被苏商那双明亮的漂亮眼睛盯着，程高驰清晰的听到了加速的心跳声，砰砰砰似要跳出胸腔，他踟躇了数秒，还是问出了心中疑问：“哥，你是怎么知道自己喜欢男人的？”

　　就这？没了？苏商眨眨眼，看他犹豫了这么久，还以为是什么，结果就问了个这，转念又想到以程高驰的性格，不会无缘无故提到这种话题。

　　“我从小对女生无感，真正意识到喜欢男生是初中刚萌生性意识那会，有次去同学家玩，被带着看毛/片，对里面男的产生了感觉，一开始我以为自己心里不正常有病，后来认识了我小舅舅，他告诉我这是正常的，只是喜欢的刚好和自己一个性别而已，他说爱不分性别。”

　　苏商是幸运的，在塑造三观的重要阶段遇到了温柔开朗的陈柏，他教会了苏商对性.取向和爱情的认识。
　　陈柏在苏商的成长过程中占比时间不多，占据的份量却不比苏父苏母少。

　　他的回答让程高驰又抛出了第二个问题：“那，怎么才能确定自己是同性还是异性？”
　　苏商摩挲着下巴作思考状：“这个嘛，主要看你对男性和女性的想法，如果你对女性无法产生爱恋和欲望，那可能就是同性恋，同理对男性也是一样的。”

　　已经问了两个关于性取向的问题，苏商心里有了谱。

　　“你还是不清楚自己的性取向是么？”问的直截了当。
　　程高驰沉默的点点头。

　　“那你说说你对女生是个什么想法什么感受。”苏商决定做一回知心导师，循循善诱帮助他认识自己的取向。
　　“没什么想法。”程高驰如实回答。
　　苏商眉梢轻挑：“怎么个没想法？没想过谈个女朋友、上床睡觉结婚生子？老婆孩子热炕头？”
　　“我父亲想我早点结婚生孩子，我没有过这样的念头，恋爱结婚对我来说不是人生的重要事项，照顾好父亲，好好工作就已经很充足了。”

　　“……”

　　这不纯纯的单身主义者嘛，苏商灵机一现，小手指勾住程高驰的，曲起食指在他掌心轻挠了几下，程高驰被挠的往回缩手，心跳乱的厉害。

　　虫鸣蛙叫掩盖了他的心跳声，苏商并未听到，追问：“程高驰，你老实告诉我，有女生像我这样拉过你的手吗？”

　　程高驰的手被他抬起，纠缠在一起的两双手暧昧又亲密。

　　“有过。”程高驰没有隐瞒。
　　苏商勾唇，继续问：“当时是什么感觉？”
　　“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有点，有点不好意思。”第一次被女生勾小手指是小学四年级，舒淳被程高驰养的小狗追着跑了两个山头，后来程高驰带着狗上门给舒淳道歉，舒淳让他担保以后绝对不能再放小土狗出去撒野，还要以拉钩为证。

　　第一次碰到女孩子的手，程高驰有些不好意思，父母常说男女授受不亲，和女生相处的时候尽量少肢体接触以防引起女孩子的误会和反感。

　　程高驰把这句话记到了现在，时刻保持着女孩子们的社交距离，大概就是他的古板和墨守成规，导致异性缘差的可怜。

　　“除了不好意思就没了？”如果是这样，很大可能程高驰是个弯的，只是他自己一直没意识到而已。
　　正常异性恋不可能会对和自己有亲密接触的女生产生别样的感觉。

　　“你能接受和我做，对于和女生的近距离接触没有感觉……嗯，确定了，你和我一样。”

　　十分草率的结论，苏商懒得再问了，问再多都是这个板上钉钉的答案。
　　程高驰没说话，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苏商猜他可能是一时半会接受不了自己的取向，毕竟前二十五年没人和他说过他是同性恋，要消化这件事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消化完的。

　　也是，先不说程高驰本人能不能接受，就他父亲要知道他喜欢男人还不得气得上不来气，而且一看就知道程高驰的父亲是个传统的男人，肯定无法接受儿子是同性恋这个现实。

　　“你……”苏商想说点什么安慰他，刚开口就被程高驰突然捧住下巴打断了。

　　已经没有了路灯只能借着皎洁月光看向彼此的两人四目相对，在苏商还没反应过来时，整个人被程高驰抱入怀中。

　　“苏商哥，不管我是异性还是同性恋，现在我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我说过会对你负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