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土鲛人为我性转》不可名状的硬糖

8、第 8 章

　　张大强吓一跳，“你怎么知道？”

　　司马灵苦笑。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知道。幸好龙霄现在还是个病号，否则以他龙傲天男主的性格，得知地下通道后，可不得去海边碰运气，然后捡个绝世大宝贝回来。

　　“嗝——”
　　她有点方啊。

　　熊似的男人沉默许久，压低声音，“你是我们张家的恩人，这个秘密告诉你也没关系。”

　　张大强还没成为猎人小队的队长时，经常外出单干。
　　大部分陆生野兽都无法食用，相当一部分还拥有异能，人类只能绕着走。
　　可是水生生物不一样。
　　“我找到一条小溪，里面有鱼和虾，能吃，偷偷拿回来还不用上缴废墟……有一年旱季，小溪干了，土豆又病着，我顺着河道走了三天三夜发现一处洞穴，穿过去就是海边。”

　　这处地下通道避开了变异野兽的聚集地。
　　出口也在一处隐蔽的海湾，还算安全。

　　“从那以后，每年我都会偷偷晒点盐回来。”张大强声音越来越小。

　　司马灵恍然，“张姨腌菜的盐，就是你带回来的？”
　　“……对。”男人面露沮丧，“按规定，村中物资都要向废墟按比例上缴，我们把盐做成腌菜拿出去卖，是钻了空子，对不起……”

　　司马灵打断他，“我没有谴责您的意思。”像张大强这样的猎人尚且需要偷偷捕猎来生活，可见废墟的物资上缴比例，已经到了变态的地步。
　　而且，如果没有这对夫妻用黑盐做腌菜，村里很多人也吃不上盐，包括她。

　　司马灵还记得她去卖腌菜时，村民焦急的模样。

　　张大强奇怪地看着她，就连张家母子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我有什么不对吗？”
　　司马灵疑惑道。

　　张土豆年纪小，藏不住话，怯生生问，“灵儿姐姐不讨厌我们吗？”废墟抵抗兽潮所展现的强大武力，长久以来，在村民心中竖立起了近乎神明的形象。
　　他们为了生活，不得不违抗废墟制定的规则。
　　心中充满负罪感。

　　可是司马灵，她不一样。
　　她似乎不崇拜，也不畏惧废墟。
　　太奇怪了。

　　“为了生存犯罪，是制定规则的人有罪。”女孩沉默片刻，平淡道。

　　空气瞬间凝固。
　　只剩火上炖煮猪肉的瓦罐发出咕咚咕咚的声音。

　　屋里很久没人说话，就连年纪最小，一直叽叽喳喳闹腾的张土豆都安静下来。司马灵的发言过于惊世骇俗，一家三口都被吓到了。

　　废墟是神。
　　她是在说神有罪吗？

　　察觉到微妙的氛围，司马灵没再说话。接受了盐和猪肉，她背着沉甸甸的箩筐回到家中。猪肉很硬，磨过的石头刀砍两下，立马缺口。
　　她磕磕绊绊处理，想去找持有刀具的屠夫帮忙，但是又不想分给对方猪肉。

　　想来想去，想到隔壁半死不活的男人，司马灵扣扣搜搜，捡点土豆皮熬了锅汤端过去，“龙霄十分狡猾，好像贴身带着一把保命的匕首。”

　　屋中柴火早已熄灭。
　　男人面上结霜，脸色比昨天更难看了，再冻两天，离人形冰棍也就不远了。

　　司马灵将汤端到他面前，小声道，“龙霄哥哥，吃饭了。”
　　龙霄气若游丝，瞥到汤中飘着的土豆皮和形状不明的黑色颗粒，身子一震，往后缩了缩，脸上的冰霜都裂开。
　　“这……是……什么？”

　　“灵儿真没用，只能捡别人不要的土豆皮，我知道龙霄哥哥平时不会吃这样的食物……可是灵儿真的没办法。”
　　她低头抽泣，假装擦眼泪的同时擦了擦泛着油光的嘴角。
　　野猪肉真的太肥了。
　　她刚才都吃撑了。

　　龙霄不愿意。
　　司马灵可不管他愿不愿意，一边说“灵儿喂你”，一边掐住他的下巴往里灌。

　　龙霄强忍着喝了一口，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
　　还舔了下唇。
　　“好喝……”

　　司马灵顿住，看看汤又看看龙霄，一时分不清是谁在演戏。
　　这是世界的植物原汁原味，的确好吃，可是再好吃，龙霄作为一个吃香喝辣长大的小少爷，也不可能会觉得土豆皮汤好喝啊。
　　她投去怀疑的目光。

　　“没想到……灵儿你还会做饭……”龙霄主动喝完，长舒口气，“我从没喝过这么好喝的……土豆汤……”以后他们的孩子不会饿肚子了。

　　司马灵讪笑一下。
　　不就是加了点类似黑胡椒的果实，至于这么夸她？

　　收拾完地炕，她捡来几块柴火点燃。
　　不敢燃太旺，生怕火把龙霄身上的冰烤没。
　　过了一会儿，女孩小声说自己力气太小，要是有把刀的话，应该能采到更多食物，这样大家就不用吃土豆皮了。

　　龙霄没接话，问了句，“我叔没消息吗？”

　　“猎人小队回来了，村里很忙。”
　　一个村就那么点肉，谁都盯着。龙正要是这时候走开，肉少了，不够废墟的缴纳标准，天知道他这村长还当不当得下去。

　　司马灵说完，心中咯噔一下。
　　不对啊，她刚才在说刀的事，怎么龙霄不仅不接话，甚至还转移话题，企图糊弄过去——这就是龙傲天男主的话术吗？
　　好家伙。
　　差点给他糊弄过去。

　　“龙霄哥哥，我记得你有一把刀，对不对？”
　　司马灵拨弄火堆，开门见山。

　　床上的男人沉默片刻，声音异常温柔，“灵儿你太弱了，想要刀的人很多……咳咳，给你刀，反而会害了你。”
　　司马灵点点头，拨开一截燃烧的柴火。
　　本就不大的火焰瞬间矮了一截。

　　“灵儿……你不会烧火，就不要乱碰……”青年盯着火焰的目光颤了颤。
　　“龙霄哥哥你现在躺在床上，吃饭要灵儿喂，烧火也要灵儿做。你说刀在你身上危险，还是在灵儿身上危险？”

　　龙霄，“……”

　　“呀，火好像要熄灭了，灵儿还是太笨，连烧火都不会。”她苦恼地敲下脑袋，眼神特别真诚，“对不起，对不起，等我明天找到柴火再帮你生火吧。”
　　说完拍拍衣服，起身就走。
　　火焰只剩一点，眼看着就要熄灭。

　　龙霄抿住青白的唇，冷道，“刀在我怀里。”
　　“嗯？”她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你不就是想要那把匕首吗？”

　　“灵儿不懂。”司马灵上前捧住龙霄的俊脸，强忍住左右开弓啪啪乱抽的冲动，“为什么你到现在还在防备我？你生病了，那些口口声声说爱你的女人在哪里？为什么我那么努力了，把家里最后的食物都给你吃，你还要说这种话试探我？龙霄，难道你的心是块石头，根本捂不热吗？”
　　司马灵松开手，“谁稀罕你的破刀！”

　　狗男人！套路我？

　　龙霄抬眸，看到她泛红的眼，有些不忍。
　　不过他阅女无数，心思极重，哪怕心中感动也不会完全卸下防备，“你……没有以前单纯。”

　　“你如果被人像狗一样撵来撵去，吃几个月土豆皮，也单纯不起来吧。再说单纯……单纯能吃饱肚子吗？”
　　“……”

　　龙霄腮帮颤了颤，属实说不过司马灵，想来想去，索性掀开被子，从大腿内侧摸出贴身放置的匕首，“算了……就当我欠你的。”

　　司马灵拿过刀，掂了掂，心道好险。
　　刚才差点就去搜他怀里了。

　　原书中龙霄数次遇险，异能没法用，还要和凶残的变异野兽搏斗，都是凭借从不离身的匕首逃出生天。
　　这货狡猾得很，每次掏出匕首的部位还都不一样。
　　有一次甚至是从股间摸出。
　　接收信息时，股间掏刀这种骚操作给司马灵纯真的心灵造成了极大的震撼，刚才电光火石想起，总算是苟住了。

　　要是真去搜身，只怕匕首没搜到，锱铢必较的龙霄反手胯间掏刀，就把她终结了。
　　差点game-over。

　　“呼——”女孩长出口气，嫌弃地擦刀鞘。
　　竟然把刀藏在大腿间，挨着那啥不可描述的玩意儿……可真有你的，龙霄哥哥。

　　司马灵收起刀，看龙霄气鼓鼓地蜷在茅草堆里，背影瑟瑟发抖，莫名好笑。她乐得笑出声，出去捡两块柴进来添上，还帮他盖好被子。
　　欢快的语气让人胸闷气短。
　　“这就对了，你要是天天都这么听话，灵儿一定把你养得白白胖胖。”

　　两世为人，最恨女人包养自己的龙霄冷笑一声。
　　恶毒的话语卡在心头，却怎么也说不出。

　　现在司马灵的确在养他。
　　算了，那么多女人，他唯一对不起的就是她。司马灵现在好好活着，哪怕可恶了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他这么优秀，她对他的爱如此扭曲，属实正常。

　　一进屋，司马灵就迫不及待试起了匕首。
　　龙霄的匕首和普通的匕首不一样，这种金属是旧世界灭亡前的高科技产物，十分坚硬，但又不易折断。
　　她在猪肉上随意一划，切口整整齐齐，就连骨头都轻松斩断。
　　“不错，好刀。”

　　得了称手的刀，她很快把肉处理完。
　　“盐倒是放够了，但还是不保险啊，万一生蛆怎么办？”看着挂在家中的肉块，还有那群蠢蠢欲动的大苍蝇，司马灵想起小时候农村的奶奶做熏肉。
　　烟熏过的肉能放很长的时间，风味也更好。

　　第二天给龙霄送过土豆皮汤，她便出去砍树枝了。

　　司马灵拖着厚厚的松树枝往回走，负责看守大门的人笑道，“还没赶上饥荒，你就要啃树皮子啦？”
　　她没搭理。
　　倒是刘小妹见了她，跑过来问龙霄怎么样？

　　“跟着我吃土豆皮呗。”
　　“土豆皮？你竟然给龙霄哥哥吃那种东西！”刘小妹气得跳脚。
　　“要不然呢？”
　　“……村长找你，你跟我来！”
　　“哦，麻烦告诉村长，我跟龙霄从小一起长大，不会见死不救。但是呢，我‘好吃懒做’、‘贪生怕死’，走两步都嫌累，就不去见他老人家了。”

　　“你！你去不去！”
　　“不去。”
　　“你再说一遍？”
　　“说两遍都行，不去不去。”司马灵挥挥手，仿佛赶苍蝇。刘小妹哼一声，软的不行，打算来硬的，捞起袖子就要扛司马灵。

　　两人同龄，但是刘小妹虽然名字叫小妹，却足足有两个司马灵大。
　　一点也不小。
　　她一出手，路过的村民就吆喝着看热闹，不想人高马大的刘小妹站在原地迟迟不出手，大热天的，还冒出一身冷汗，把衣服都浸湿。

　　司马灵漆黑的眼中印出火光。
　　透过那片火光，刘小妹看到自己浑身是火，在地上凄厉地翻滚。

　　“不要，不要啊——”刘小妹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