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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2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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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无解的。
亚久津仁那样天生的可怕身体行动力不是无解的。
越前龙马的目光越过球网落到了对面那个苍白的少年身上，比分停在1：0。亚久津仁拿下了第一局。
“我不管你想用网球向我报仇，还是想向我证明什么，总之，”亚久津照他的老习惯把袖子卷到了肩胛，“别在这里搞笑了。”
球场外，水野和堀尾正在一遍遍强调着越前应该用基本碎步打败亚久津，乾微微侧目过去，却看见鸣濑世正在一遍遍立起滑板又放下——这家伙，只要比赛一开始就会什么话都不说地盯紧球场。
“基本碎步也没用，你应该很清楚吧？”乾这么问了一直不说话的鸣濑，看看她的动作就知道了，她其实慌了。
“嗯，”鸣濑回答他，“基本碎步是凭借越前的反应能力存在的，这让他可以比常人快一步半抵达接球点，但是没用，在身体反应能力上，亚久津绝对更胜一筹。”
听起来像是很了解越前和亚久津双方的身体素质。乾挑了挑眉。
“你们很熟吗？”他忍不住多嘴八卦了一句。
这倒让鸣濑世侧眼看向他了：“怎么样才算熟？”
“能让对谁都嚣张跋扈的亚久津一声不吭乖乖回去，你说你们不熟我可不信，”乾说，“越前的脸色可是前所未有的臭。”
鸣濑世没说话，但停下了放下和踩起滑板的动作。
乾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她回话，于是他拍了拍鸣濑的肩膀：“鸣濑，你是粗神经，但你不是傻，你和越前都不傻。”
鸣濑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那天在银华网球场看见的景象——越前龙马一个人面对三十个银华的正选队员，透过将世界分割成一块块的球网，她看见龙崎樱乃被他挡在身后。那天的她是什么感觉？就像寒气从脚底直冲向了她的颅顶。
想起那个画面，鸣濑世脱下了她深蓝色的夹克外套，她从脚边的网球包里取出了她的球拍，然后微微抬起她的下颌看向乾贞治:“我们打一场吧，乾学长，边上的场地空着。”
“……啊？”
“我现在特别想找人打一场，但是我真正想打一场的对象不足为惧，我很生气，就因为对手的不足为惧，我连打败她的理由都没有。”
乾贞治沉默了，他看向球网另一边的龙崎樱乃，又将目光重新放回鸣濑世那双带着执拗冷静的眼睛上。
“她获胜的关键就是她能力上的不足为惧，”乾贞治对她说，“而你不是那种需要被保护的女孩子。”
鸣濑世快哭了。她迅速撇过头掩藏自己发红的眼圈。最近她想哭的频率变得很高，或许是因为害怕自己和越前龙马真的就此将一切结束——她不是被越前龙马凶过，但被她呵斥闭嘴绝对是第一次。
“……我从头到尾都以为我可以用网球站在他身边，但其他人却根本不需要这些就已经站在了他的身边。”
不擅长解决青少年恋爱问题的乾贞治挠了挠头，他最后从鸣濑的手里拿过她的球拍，然后把球拍塞回了她的包里。
他说：“我们来打个赌吧，鸣濑，我赌越前赢了这场比赛会第一个走向你，如果我输了这个赌约，你让我陪你打多少场球都可以。”
鸣濑世没说话，她在努力地忍住眼泪，乾却已经看见她的鼻尖都已经泛红。
赛场上的越前龙马并没有时间注意场外的情况，当然，他也不知道乾贞治和鸣濑世打了这么一个赌。他在不停地丢分，而亚久津仁在网前对他低喃了一句：“你一分也别想拿走。”
越前龙马把他的帽子摘下又戴了回去，墨绿的头发下是他那双看不清情绪的琥珀眼。
他再抬起眼睛的时候，黄色的小球已经随着他的动作而高高扬起，一个吊高球，他向网前跑去。
在这样的情况下，最好的方案就是以吊高球打向后场，但亚久津仁回击的手却在越前冷冷地对他喊出那句“你想逃跑吗？”的时候扭转了方向。
面对对手的挑衅，亚久津仁从来都以最具攻击性的方法回击。
这一球直直冲向了越前龙马的脸，但他却深知亚久津面对挑衅一定会打向这里，这是一记漂亮的回击，30-15，越前拿下了第二局的第一分。
亚久津仁意识到，越前龙马不是想要赢下这场比赛，他是想打败自己，打败性格中带着狂妄和目中无人的自己。
而对面那个相比起自己着实显得有些小个的少年冲自己抬起了下颌，少年还是以那种傲气十足的目光看过来，他说：“每次从你嘴里出来鸣濑的名字我都觉得很烦，等着吧，我会如你所愿地打败你。”
比赛进入决胜局，所有人都攥紧双手盯紧了那颗黄色的小球，鸣濑听见自己的心跳和呼吸都在不断放大——即使她认为越前龙马一定会把胜利带回来，但她的目光也无法从赛场上挪开半分。
对战亚久津仁这样的性格的对手该怎么办？让他以为自己会和他一样用尽全力地攻击。
但网球不是拳击手的对战。
最后一球，在亚久津仁以为越前龙马会以同样强劲的球路打向自己的时候，他却看见越前的手收住了挥拍的动作——但他已经来不及反应了。
一个落在网前的短球。
他看见越前笑了，那种狡黠又耀眼的笑容，他在鸣濑世的脸上也看见过，这种如出一辙的笑意让他感觉到了一种微妙的疼痛感。
“比赛结束！青学越前胜利！”直到裁判将结果报出，亚久津仁都没回过神来。
人们在欢呼着冲进球场，但乾贞治和鸣濑世都没有动。
一步，一步，一步。鸣濑世默然地看着越前龙马一步步地走出球场，雀跃的人群将越前围在中央，她心中被无限放大的酸涩感在一瞬间就将获胜的喜悦冲刷得干干净净。
她低下头把夹克的拉链拉高，把半张脸都藏进了衣领里。
下一个瞬间，不大的阴影就带着风声盖在了她的脑袋上。
鸣濑世吓得一个哆嗦，她抬起头才发现自己头上扣着那顶白色的FILA帽子，越前龙马站在她面前，那双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的琥珀眼正看着她，带着某种澄澈和真诚。
“对不起，”他老老实实地吐出了这三个字，然后说，“上次我不应该凶你。”
鸣濑世愣了愣，刚想跟他说没关系，越前龙马却已经自顾自地把话说了下去：“但是，输的是亚久津仁，你为什么哭丧着一张脸？”
她一下子就被这话逗笑了，她笑得眉眼弯弯的，一边说着：“没这回事。”一边去捞自己的滑板，但越前龙马却快她一步拿起了她的滑板。
他身上套着穿了一半的青学外套，但却向鸣濑世伸出了手：“走吧，我们可是都大会的冠军，你得跟我们一起去颁奖典礼。”
直到牵住他伸出来的手，鸣濑世才听见乾贞治一边发出啧啧声一边低吟着“我赢了我赢了我赢了。”
他们双方的手心中都是被球拍磨出的厚茧，他们手腕上的护腕是在一家店买到的两只装同款蓝白色FILA护腕。
或许是这份相同性又让越前龙马想起了那句“我们不曾相遇，因为我们从未在时间中分离。”，他突然喊了一声她的名字：“鸣濑。”
“啊？”
“我一点也不想把你让给亚久津仁。”
“……啊？”
作者有话要说： 快来吃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