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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府中分发了新的袄子,以玥的斗篷也送来了。

      她的比傅霁的先做,所以先送了过来,想一想也知道是傅霁的吩咐。

      两件斗篷一白一粉,配了同款的手捂,比寻常的大一些,冬天里面还能装个汤婆子。帽子上镶的都是白色的狐狸毛边,蓬松柔软,戴上直接就能把整张脸挡住了。

      斗篷现在穿不上,以玥便先收起来放着。

      她用斗篷的机会不多,妇人小姐外出游玩会穿上,以玥却是不怎么出府的。就是出去,也用不上这一身。

      傅霁并不限制府里的丫鬟出府,只需要递牌子。以玥先头来的几年不能轻易出去,后面搬来侯府,倒是出去了几趟。

      她能去的地方少,出去了几回便懒得出门了,宁愿在府中的花园里走走,景色还好一些。

      以玥身边什么都不缺,她娘给她送了几个绣花样子来,看着屋内的陈设,忍不住又提了几句她的亲事。

      傅霁态度暧-昧,这种时候问她的亲事,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何况以玥还想着怎么拖时间不成亲,自是拒绝了。

      “娘,主子不说,我们哪好主动提这些。”

      她娘呐呐,只眼中带了点忧愁。

      以前她能说服自己,以玥只是受侯爷器重,可见了这屋子,哪还有不明白的。

      李月梅隐晦问道:“侯爷平时有没有什么举动?”

      这是问她有没有逾越了男女的本分。

      以玥自然坚定摇头。

      要是她说了,按着家生子的忠诚程度,以玥就是不愿意,她娘也会劝。但如果她家里不知道,便不是不能操作。

      李月梅又稍稍放了心。

      聊了聊家常,内院不能久待,李月梅很快走了。

      以玥也没想到李月梅会亲自来找她,以前都是她去外院找人,为的就是担心对方见了什么多想。

      绯棠绯桃被她遣走了,她不是府中的主子,只能把她娘带去了自己的屋子。

      没让进寝室,可一个丫鬟能单独拥有一间主院分了内外间的屋子,本就不合常理。李月梅从小在府中长大,她一时用“受宠”糊弄了过去,时间久了却难免看破。

      以玥是真的有点不明白傅霁的想法,有时也想着干脆嫁了人了事,不管是不是,什么事都没了。

      她不是不能嫁人,以她的“受宠”程度,嫁了谁那人家中也该尊着些。

      可嫁人不是只找个男人结婚这么简单,还要生孩子。

      她是没办法,但不愿意自己的孩子生在这样的时代,尤其她的身份也是个问题。

      以玥了解过,以她如今的地位,如若嫁给傅霁的侍从,府中会分还卖身契。可侍从虽会敬重她,却不会摆得过高,冷不防后院会进人。

      可若嫁给府中的管事小厮,是拿不回卖身契的,以后出生的孩子仍然是个下人。男孩不能读书科举,女孩就更不提了。

      傅霁若是要将她嫁人,目前看来应该不会只嫁个身契在手的奴才。将身边的丫鬟嫁给近视,同样是器重信任的表现。

      嫁给谁也不一定,以玥一直认为她也是当女管事的料,以后可以接府中管家的班。

      以玥想了想,最后还是放弃不想了。

      当女管事不一定要嫁人,何况这些只是她的猜测。傅霁的举动不是以玥不愿意多想,而是时代如此,要个丫鬟哪需要那么深思久虑。

      傅霁身边没有人,现在不定是对女人的身体产生了好奇。

      女孩子娇娇软软,以玥也觉得抱着舒服。

      想到傅霁那张冷淡的脸,她很快又把这些心思压下去。

      总感觉,这两者之间,怎么想怎么不搭。

      .

      有人进过内院,傅霁不问自有旁人提起。以玥抱着他新换下的外袍,果不久听他问起,“你娘来过了?”

      “是。”以玥想着该怎么回答傅霁接下来的问题。

      “什么事?”

      淡淡的嗓音传来,以玥微微低下头,垂眼道,“送了几张花样子来。”

      男人淡淡“哦”了一声,轻描淡写,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

      漫不经心的语调却使得以玥心头轻轻一跳,搁在衣下的手紧了紧,面上控制着表情。

      她糊弄下其他人没问题,对傅霁,以玥当然明白自己不够看。

      见傅霁披了件薄衫便要出门,以玥忙取过挂着的厚衣,紧赶两步上前,道,“侯爷,天冷,您还是多穿些好。”

      傅霁停下脚步,示意她给他披上。

      他远比常人高一些,以玥这具身体个子只算中等,站在傅霁面前只到他肩膀。

      之前几次傅霁都会配合以玥弯下腰,今天他像是故意刁难她,连头也不曾低半分,只垂眼看她,无端给人压力。

      以玥只好绕到他身后,艰难地踮脚披上,绕过半身垂眸整理袖摆。见他不动,才走到前方,仰头举着手一颗颗系上扣子,整理门襟。

      小心不碰到人,期间也不曾多看上一眼,只余光无意扫过对方收紧的下颚线。

      收回手时,被傅霁捞过去轻轻握了一下,“不凉。”

      很快放开了。

      以玥便道,“多穿了身夹衣,自是暖和的。”

      “是吗?”傅霁淡淡回了句。

      以玥正绞尽脑汁怎么回答,又被捞过去掐了下腰。

      “粗了。”

      接下来的话梗住了,她心中悲愤,强行解释,穿的厚了身形自然不一样。傅霁却已经放开她,瞧着心情好了些,大步出了屋。

      以玥忙跟了上去。

      待过了几日,家里突然传来消息,说是府里给弟弟安排了个活,她爹突然调了岗,接下来都会忙一段时间,没事不用特意去看他们。

      以玥自以为占用了别人的身份,有能力便会照应着些家里。关系却不会太近,毕竟不是本人,心中也有顾虑。

      算一算时间,这具身体的弟弟今年也14了。穷人家的孩子,七八岁就能在外边跑活。

      新裁的衣裳已经送来了,就寝前,以玥让傅霁简单试了试,都挺合身,又收起来放入屋内常用的衣柜内。

      刚转出屏风,就听洗完脸正擦着手的男人道,“今晚在这里洗漱罢。”

      以玥不自觉僵了僵身体,很快笑了下道,“侯爷是要我守夜吗?”

      傅霁转头,定定看了她一会,好半晌才嗯一声。

      绯棠绯桃低着头进屋,将洗漱用品悉数带过来,没敢往塌边坐着的男人看,只落了一点目光扫过脚尖。

      以玥趁机把自己的被褥枕头抱了过来。

      傅霁从小不喜人近身,外边没有丫鬟守夜可睡的床榻。她看了眼屋内唯一一张塌,上面还摆了个矮桌,男人端正坐着,没有让开的样子。

      守夜的丫鬟偶尔也会睡在踏边,这边的床都带了脚踏,踏做得很宽。以玥看了看,睡个人没问题,就把被子铺在了上面。

      热水备好,她转身进了耳室。

      不管在这边生活多久,现代人的思维根深蒂固。亵衣都是长袖长裤,以玥一点也没不好意思,只考虑到外边还有个这个时代的男人,犹豫着多披了件外袍。

      以玥庆幸昨晚刚洗过澡,不然在这个屋里洗澡就太尴尬了。她思想再开放,也没办法无视一个大男人在没有门的屋里跟洗澡的自己同处一间。

      屋子内很安静,只有水声偶尔响起,磕碰都没发出声,两个丫鬟恨不得当自己不存在,大气不敢出一下。

      简单洗漱完,绯棠绯桃退出屋,反身合上门。

      以玥从屏风后绕出来,瞧着时辰差不多,轻声询问,“侯爷,是不是要睡了?”

      傅霁颔首,脱了披着的外衣上床。

      以玥过去要把帐幔放下,被抬手制止了,“不用。”

      她应了声好,过去熄了灯。

      外边还有些光亮透进来,屋内不至于太黑。适应了会,眼睛稍稍能视物,以玥小心避过屋内的摆设,缩进被子。

      她没替人守过夜。

      以前住院家里请了护工,刚来的时候有段时间特别不习惯,她哪里伺候过人。更不要说连恋爱都没谈过,却要帮个男人解决吃穿住行。

      她这丫鬟当的跟个家庭主妇一样。

      没来到这里前她得的是免疫类的病,住院时间比在家的时间多,严重的时候甚至不能随意探视外出。她也想过以后会怎么样,但次数不多。

      因为她很清楚,她是没有以后的人。

      父母每次看她脸上都带着笑,可眉间的愁苦半分不减。

      后来彻底需要住院,委婉提过让两人再生一个。

      刚开始听到她说的话,母亲都会哭。后来似乎想明白了,以玥离开前,家里多了个刚出生没几个月的婴儿。

      希望,她走了父母会少些难过吧。

      傅霁长年练武,呼吸绵长轻缓,以玥只觉屋内安静得过分。

      虽然习惯了跟傅霁习惯了同处一个房间,但像今天这样睡在一个屋子里,即使没睡一张床,她还是不怎么睡得着。

      她也没强求,心里琢磨着明天睡个午觉或者回笼觉,左右最近府里没什么事。

      屋内没燃火盆,床踏离地低,寒气重,她后悔只铺了一层被褥,整个人往里缩了缩。

      床上突然有了动静。

      以玥当即出声询问,“侯爷?”

      以为他是有什么吩咐。

      傅霁没出声,腰边却多出一只手,将她连人带被稳稳捞上了床。

      以玥微惊,下意识挣扎。

      “别动。”

      男人沉沉的声音靠得格外近,热气拂过颈间,以玥忍不住轻轻瑟缩了下。

      床幔落下来,视野一黑,微光被遮挡在外。

      “冷吗?”

      以玥平静着呼吸道,“不冷。”

      几乎可闻的轻笑声一闪而逝,几乎给人一种错觉。

      身上一重,以玥明显感觉盖着的被子多了一层。傅霁侧身见她揽过去,明显感觉到周身的气息一暖。

      男人说道,“睡罢。”

      以玥忍不住小声道,“侯爷,我还是下去睡吧。”

      傅霁闭着眼,“这么睡,或者跟我一起睡。”

      以玥闭嘴,表示不想知道怎么跟他一起睡。

      清晰地感觉到了身边的呼吸声,傅霁身上有淡淡的皂角清香,她僵着身体,更睡不着了。

      “快睡,别多想。”男人手紧了紧,又松开,轻声安抚。

      以玥不知为何心头一松,仍没有睡意,感觉上却放松了许多。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像是睡了过去。

      寒意散去,只感觉周身都暖融融的舒服,忍不住又往热源缩了缩。

      这几乎是她睡得最舒服的一个觉了。温暖,没有炭盆屋内也不会闷。

      至少在醒来前,她梦里是这么想的。

      虽然睡得好,晚上却睡得晚,醒来身边早没了人。床幔落下,只隐隐约约的光透进来,屋内静谧安然。

      看不透是什么时辰,但她不可能一直赖在床上,何况这还不是她的床。

      以玥轻手轻脚揭开被子,外边守着的绯棠绯桃听到动静,如同寻常般询问,“姑娘起身了吗?热水已经备好了。”

      以玥叹气,“进来吧。”

      她的屋子就在隔壁不远,但也不能就这么出去。

      绯棠绯桃可比她淡定多了,一点也看不出暧-昧八卦的表情,更不会出声询问,非常有职业操守。

      以玥控制不住地想把两人推荐上岗。

      快速洗漱完,照例问了侯爷是不是出府了,得了个肯定的回答。

      抱着被子枕头回屋,屋外没见到人,以玥习以为常。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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