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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   大水村是京郊附近一个非常小的村子,全村仅有十来户人家,其中都是些壮男壮女和老太太,没有小童。

      全村一共六十七个人。

      谢天楼和唔慎惮师带了两百武僧过来,真真的有点高看他们,尤其是谢天楼,他是连妖精都能暴打的存在,武艺非凡,一群悍夫悍妇的反抗,对他来说,就是虎入羊群。

      完全不会怕的。

      更何况还有两百武僧。

      他们直接进了村子,当然,刚开始,他们的态度是很客气的,毕竟,仅凭憨厚汉子和老太太几句话,谁都不能判断大水村有问题。

      唔慎惮师很有礼的跟村长交谈,哪晓得,刚说了两句,村子不远处,突然传来尖锐的女人求救声,谢天楼听见,二话没说,持剑踹门闯进屋子。

      简陋的砖房里,有个十八、九岁模样的女子,鼻青脸肿的赤身跟个男人厮打。

      屋里有好六、七个人。

      全是男的,其实有一个腹下血肉模糊,满地打滚的惨叫。

      那女人听见动静,抬头看见谢天阁——如此俊美英武,一看就不像贫民百姓的贵公子——她眼睛一亮,‘呸’的一声吐出口中污物,咧开嘴大声喊,“救命,救命,我是被他们拐来的,我是良民!”

      “我是良民!”

      “他们强迫我,村长屋里有地窖,地窖里有娃娃!”

      她的声音十分响亮,寂静夜空内,直接飘到外面,大水村村民们脸上瞬间变颜变色,唔慎惮师面色慎重,一把揪住村长领子,“你屋子在哪?”

      两百武僧虎视眈眈。

      村长连同六十多村民面对他们,也不敢反抗,都认得国寺的僧人,就面如土灰的指了方向,唔慎惮师快步上前,率武僧很快找到地窖,掀开一看。

      刹时,佛目含泪。

      就见阴暗潮湿的地窖里,足足十几个孩子躺在满是粪便和尿液的地上,他们大多四、五岁的模样,或躺或靠的昏迷着,有三、两个明显大一点的,身上衣衫破烂,遍布青紫。

      就是被羞辱了。

      唔慎惮师眉毛倒飞,回身看向领路的村长,老和尚气的三尺神暴跳,拎起斗大的惮杖,直接锤过去。

      “畜生!!”

      “尔等怎能做下这样伤天害理的事!”

      他大喝。

      “哎啊!”

      村长被一杖打倒,满脸是血。

      村民们缩头,一句话不敢说。

      那边,谢天楼已经把受辱女子带出来,并且把那几个男人交给武僧处理,持剑走上前,星眸垂下看了眼村长,血肉模糊的……

      “大和尚好有脾气啊。佛门不是慈悲为怀吗?讲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他平静出声,眼底却带着调侃。

      天狐咒虽被压制了,但终归有些影响他的脾气禀性,让他变得‘活泼’了点。

      唔嗔惮师并不介意,伸手扶白须,“谢公子说笑了,佛家亦有怒目金刚,专杀天下恶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此间拐卖孩童,欺辱妇人之辈,他们手中拿的,哪里配称‘屠刀’?”

      “不过是鸡鸣狗盗之徒,不配让我佛开恩宽恕!”

      “哦。”

      谢天楼就是顽皮一样,不是想扛他,说了两句就没言语,而是同唔慎惮师一样,安排武僧救护孩子,审问村民。

      他去看了那些被拐的孩童们,一共有十六个,九男七女,最大的十四,最小的三岁,个个身上都有伤。

      男孩们被武僧照顾着抹药擦洗换衣服,女孩则被那个示警的女人照顾着。

      “惮师,小公子,我叫吕盛楠,是京城汇聚楼的账房,也是掌柜的女儿,三天前,我跟我爹到附近村子来收账,正来到景山脚下,山上突然冲下来一群狐狸,个个都有羊羔那么大,也不惧人,反而追赶扑咬,我和我爹不敌,慌乱逃跑,就此失散。”

      “我逃到大水村附近,遇见这伙人,被他们抓住了。”

      吕盛楠鼻青脸肿,遍体鳞伤,但依然眉眼明亮,有条有理,“不过,据我所知,早在十年前闹水灾的时候,大水村就荒废,早不住人了,哪晓得会来了这群强人,我为求保命逃生,就小心打听……”

      “那些人说,他们本是几伙子四处流窜的拐子,平时装成百姓模样,以拐卖女子孩童为生,只是月余前,有个姓蓝的书生找上他们,说要带他们做笔大买卖,给了三百两银子,让他们来大水村暂住,直至花灯节行动,说是要拐个什么达官贵人家的公子哥……”

      “至于这些孩子,是他们觉得贼不走空,随手弄来的。”

      她低声。

      谢天阁拧眉,有些怀疑,“你怎么打听到的?”

      这些拐子,会把这样重要的消息告诉一个‘货物’?

      “哎,小公子,我今天敢反抗,是从窗户缝儿里,看见大罗寺的惮师们来了,往日我很听话的,让干什么干什么,而且,我还答应那些拐子,给他们当‘房子’……”

      罗盛楠苦笑,见谢天楼面色疑惑,似有不解,就道:“这帮拐子不止偷抢孩童,平日里也会强掳女子,令其怀孕生子来卖。”

      “像你们抓的那些妇人,就有不少是这样的,可惜早被训服,做了帮凶,我也是装作胆小,愿意如此,他们才没把我当回事,泄了口风。”

      “原来如此。”

      谢天楼沉声,也没说信不信,只是让人好好照顾她,顺便把这些‘村民们’更加仔细的看管起来。

      这时,被拐的孩子们陆续醒了过来,屋里哭声一片。

      小娃娃们喊爹叫娘,大孩子则伤感自身,谢天楼瞧着角落里,呆呆缩着个胖呼呼,白嫩嫩,脸上两朵高原红的小女娃,突的想起温岭。

      那个小姑娘也胖呼呼,像个娃娃似的。

      他有些心软,从怀里掏出块糖来,递给小女孩,“别怕,明天派人送你回家。”

      小女孩仰头,呆呆看着美的跟个仙人似的大哥哥,片刻,小嘴一撅,‘哇’声哭出来,“宝宝害怕,宝宝要爹!”

      “哇!”

      谢天楼:……

      他僵硬当场,有点懵了。

      ——

      吕盛楠和孩子们受伤都很严重,武僧们带出的伤药有限,只能简单处理一下,因此,谢天楼和唔慎惮师,就把一部分武僧留在村里看守犯人,另外的人则将孩子们抱回大罗寺里,妥善照顾。

      当然,谢天楼留在村中审问。

      他很在乎吕盛楠所言的‘蓝姓书生’和‘做下大事’。

      这会跟他被绑架有关吗?

      他带着村长走进屋子。

      此时,圆月高悬,已是三更。

      大罗寺派出通信的人已经进了京城,往五城兵马司和宝月长公主府去了,彼时,宝月长公主尚未从宫中回来,府里仅有小郡主姚天阁,她让李家人缠着,根本没发现弟弟没了,知晓此事,大惊失色,忙分两拔人,一拔跟着僧人出城,另一拔赶往皇宫。

      京城的夜,乱了起来。

      五城兵马司和禁卫军都动起来了,花灯佳节被迫结束,街道全是身着盔甲,手挂长刀的兵丁,没人注意到,皮裙儿胡同,本来满脸是泪,准备快马出城接女儿的温和朗,刚出巷子口,就让大兵给轰回来了。

      宵禁了!

      温和朗彻底放出悲声,回到府里,浑身软了一半,直接软倒罗汉椅里,哭的站都站不起来。

      温家一众人,除了尚不懂事的小辈,余者全聚在温老爷子所居的正院客堂里,瞧着温和朗那没出息的样,耳边听着他缠绵的哭声。

      真是又疼又恼,气不打一处来。

      “行了,老五,你别哭了,孩子已经找着了,既然外头不让走动,那就明天早些去接吧。”温家长子温和德叹声,看五弟没出息的样,又忍不住说他,“你说说你,陪孩子出门,你把她弄沒了……”

      “二十二也不是个顽劣的性子,平时最木讷老实的,结果,就搁你身边,你让拐子把她抱走了,你长没长心啊?”

      “你怎么不丢了呢!”

      他指着弟弟斥。

      “大哥,呜呜呜,我错了,都是我的错。”

      温和朗捂着被抓花的脸,放声痛哭,是真心真意的悔恨万分,他完全没想着,就是遇见旧识,聊了几句而已,转头女儿就不见了,惊骇慌张,四处询问,终于有人恍惚看见,似乎有个憨厚汉子,把阿岭抱走……

      女儿被拐了。

      温和朗意识到这个事实,瞬间天崩地裂,脑中一片空白,绝望坐上痛哭,他什么都想不到了,直到四姐温和容无意看见他,上前询问,他才茫然把事说了。

      温和容劈手给了他两个大耳光,骂他‘废物’,随后,一路疯跑回到温府,撒出家丁满城寻找,又派人报官……

      结果。

      就没什么结果。

      毕竟耽误了最佳救援时间,温岭那会儿已经被运出城了。

      温家找孩子都快找疯了,曲姨娘得着消息,仰面翻倒昏死过去,醒来就要闯出府去找孩子,温和朗抱着她边哭边拦,让曲姨娘挠的满脸花。

      只是,这会儿也没人顾得上‘妾打夫’,实是犯上了。

      大伙都觉得温和朗活该。

      包括柯夫人在内。

      只是,不管怎么怪温和朗,孩子依然没找着,就在他们万分焦急,几乎绝望的时候,府外来了国寺的僧人,他言说:“贵府小姐实是聪慧,已然自行逃脱,现下正在大罗寺,请贵府派人去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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