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欠谁的流年》安静的虫虫

4、第四章报名

　　教室办公室。
　　安明皱着眉，一脸苦大仇深。
　　辛哲斜插着裤兜，动作随意，表情却分外认真。
　　经过101次叹气之后，安明终于开口：“辛哲，这到底是为什么，你这样对得起我吗？”
　　语气哀怨，宛如被抛弃的小媳妇。
　　办公室瞬间安静，大家纷纷侧目，有些老师肩膀还一耸一耸的。
　　秦怡正盯着那道身材颀长的背影发愣，感觉手臂被推了下，回头看到梁悦警告的眼神。
　　无奈只能捧起桌上的英语试卷走出了办公室，临出门还深情款款的回头看了眼辛哲，内心对蓝靖萱的不满更甚。
　　辛哲嘴角微抽，尽管心理建设了很久，还真没想到安明是这样的反应。
　　眼看辛哲丝毫没有解释的意图，安明面子有点挂不住：“诗词填空可是送分题，全班，不，估计全年级在这道题上开天窗的也只有蓝靖萱，你瞎凑什么热闹？”
　　“这下好了吧，年级第一拱手让人了。”
　　还是那个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蓝靖萱。
　　想到年级第一、第二都是因为语文拖了后腿，作为语文老师的安明，感觉唯有裸奔才能发泄内心的凄凉。

　　夕阳西下，红霞满天。
　　辛启华用餐巾拭了拭嘴角，余光扫向正吃得慢条斯理的辛哲。
　　握拳佯咳了几声。
　　辛哲侧目，眉心微蹙。
　　“这次考了第二？”
　　辛启华并没有刻意关注辛哲的考试成绩，然而白天接到了蓝文安的电话，男人炫耀不像女人那般赤果果，尽管低调许多，却也分外刺耳。
　　“恩。”辛哲回答的漫不经心。
　　这是面前这个男人第一次关心他的学习。
　　“作为男人，拿不到第一就意味着失败。”
　　语气严厉，不容置疑。
　　辛哲暗骂了声，面上并不显露：“知道了。”
　　辛启华端详着面前的少年，皮肤白皙光泽，眉眼漆黑，鼻梁挺拔，完美地继承了他母亲的好相貌。
　　想到孔含清，辛启华有片刻的愣神。
　　辛哲注意到他的打量，抬眸对上那双漆黑的瞳孔，眼里透着不满。
　　心中冷笑，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辛启华回过神：“有件事跟你商量一下。”
　　辛哲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潘姨过阵子会搬进来，还有她的女儿辛月，以后好好跟她们相处。”
　　辛哲面上不动声色，胃里却翻墙倒海，恶心作呕。
　　潘瑾钰真是好手段，把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拖油瓶改姓辛。
　　辛启华见辛哲半天没有做声，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潘姨这么多年了，也不容易。”
　　辛哲厌恶他的惺惺作态，打断道：“进门可以，不准领证。”
　　辛启华微怔，看向辛哲的眼神有些复杂。
　　一晃，儿子已经长大了。那个追在他后面喊爸爸，半夜哭着要妈妈的孩子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
　　内心五味杂陈，但还是很爽快的答应。
　　“这里的女主人只有一个，她叫孔含清。”声音清冷，字字清晰。
　　辛启华看着儿子挺拔的背影，喉头发紧，发出一个微不可查的声音：“好”。

　　卫生间。
　　辛哲紧抿双唇，双眼猩红，攥紧的双拳青筋暴起。
　　捧起水龙头里的水，狠狠的扑打在脸上，白色的T恤湿了一片，紧贴着坚硬的胸膛。额前碎发上的水珠滑过刀削般的脸庞，滴滴答答落在洗漱台上。
　　手机铃音声响。
　　辛哲漆黑的视线掠过屏幕，一怔，按下接听键。
　　“是我，蓝靖萱。”声音脆若银铃。
　　“恩，我知道。”
　　“这次考试，你是故意的吗？”
　　辛哲想说不是，但终究没有说出口。
　　沉默了片刻。
　　蓝靖萱也不刨根问底，开始絮絮叨叨得说个不停。
　　今天冯若华出差回来，破天荒的亲自下厨，做了一桌黑暗料理。起初蓝靖萱以为是自己考了第一的关系，后来才知道是因为签下了一笔大订单。
　　“我跟你说，妈妈不亲自出马是不行的呀，这下面人是真不行，不过也不能完全怪他们，那客户真不是一般的难搞。”冯若华边说边给蓝靖萱夹了一块黑乎乎的东西。
　　看到蓝靖萱蹙眉，冯若华尴尬的笑了笑：“宝贝今天就凑合吃吧，妈妈的手艺肯定没有阿姨好。”
　　“这周我们期中考了。”蓝靖萱闷闷道。
　　“这样啊，是考的不好吗？没关系的，尽力就行。”冯若华安慰道。
　　“考了第一。”
　　“是嘛？宝贝真厉害，来，吃吃这个，妈妈按照菜谱来做的呢。”
　　蓝靖萱哦了一声闷头扒饭。
　　“辛哲？”蓝靖萱唠叨了半天，发现对方没有一点反应。
　　“我在。”
　　蓝靖萱抿了抿唇，“以后，不用刻意让我的，我爸妈根本不会在乎。”
　　“好。”

　　天空沉静，草木欣然。
　　学生们陆续穿上短袖，空气中弥漫着浅夏的芬芳。
　　“辛哲，校园歌手大赛报名吗？”甜到发嗲的声音。
　　凌瑶手里拿着报名表，弯腰时V字领里浅浅的□□若隐若现，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水味。
　　辛哲礼貌的笑了笑，“不报了，谢谢。”
　　凌瑶咬了咬唇，“可是其他班都报了呢。”
　　“我不会唱歌。”
　　语气温和，给了凌瑶莫大的勇气。“我们可以对唱，你负责低音部分就行了。”
　　凌瑶的真实想法是：你负责耍帅，我展示唱功，闹个绯闻再假戏真做，要是直接擦出爱的火花那就更完美了。
　　“要不来个情歌对唱？”
　　凌瑶正沉浸在对未来的畅想中，回答的不假思索。“也行。”
　　恍过神对上蓝靖萱冰冷的眸子。
　　想到之前校园内的各种传言，凌瑶眼中流露出嫉恨。
　　“报名是吧？那就报我跟辛哲吧。”说完看向辛哲，示意你敢说不试试。
　　凌瑶震惊的半天说不出话。
　　这个女人，简直无耻至极。
　　“报啥名？”良吉刚打完篮球，汗水涔涔，拉起T恤下摆胡乱的抹了下脸，麦芽色的肌肤露出八块腹肌。
　　“是校园歌手大赛。”凌瑶递过报名表。
　　“既然他们参加了，那我也参加。冷语桐，你呢？”
　　“我不会唱歌。”声音软软糯糯。
　　“不会我教你啊。”良吉拍拍胸脯示意包我身上。
　　“就你那跑调能绕银河系一圈的还想丢人现眼？”蓝靖萱毫不留情的一道凉水浇了上来。
　　良吉嘴角抽搐了半天。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隔着一条过道的孙凯辰边笑边拍桌子。
　　良吉唱歌完全不着调，还能带着别人一起跑偏。
　　“那我伴舞总行了吧？”良吉不满的嘟囔。
　　好歹有十年的舞蹈功底了。
　　“辛哲？”凌瑶语气中含羞带怯，并不死心。
　　辛哲瞥了眼前面攥着椅背瘦弱白嫩的手，缓缓扯开嘴角。“听她的。”
　　视线顺着指尖上移，对上蓝靖萱漆黑的眼眸。
　　蓝靖萱愣怔片刻，嘴角噙着抹淡笑。“那就把我们四个都报上吧。”

　　学校食堂。
　　“我不会唱歌，也不会跳舞。”冷语桐声音怯怯。
　　冷语桐家境普通，相比他们家境优渥还多才多艺，内心多少有点自卑。
　　“怕什么，我教你。”良吉嚼着排骨含糊道。
　　蓝靖萱把鸡腿夹到冷语桐的餐盘，“放心，有我们呢。”
　　冷语桐澄静的眸底氤氲了些水汽，闷头夹起鸡腿咬了一口。
　　辛哲睨了眼蓝靖萱都是素菜的餐盘，把挑过刺的糖醋带鱼夹了过去。
　　“你们俩真无耻，怎么可以老把自己不喜欢吃的东西放别人碗里。”
　　良吉想到在家吃饭，林景环只要吃到不喜欢的食物，就往诸葛文博碗里夹。其实他也很想把土豆丝里的青椒夹给他们，可惜没胆。
　　“连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蓝靖萱瞪了他一眼，夹起他餐盘里的最后一块排骨，直接塞嘴里。
　　良吉剑眉微挑，“这么多青椒你不夹，偏偏夹排骨。下次记得夹青椒，还有胡萝卜、洋葱，这些我都不喜欢吃。”
　　说的一本正经。
　　冷语桐噗嗤笑出了声。
　　蓝靖萱看向辛哲询问道：“比赛我们选什么歌好呢？”。
　　当时见不得凌瑶惺惺作态，现在有些懊恼。
　　“把你手机给我。”
　　蓝靖萱疑惑的递过手机。
　　辛哲打开音乐播放器，点开常播的一首——杨千嬅的《处处吻》。
　　懒散道：“就这首吧。”

　　星光稀疏，月色清浅。
　　偌大的房子，安静的房间。
　　蓝靖萱起身倒了杯水，睨了眼墙上的挂钟。
　　时针已过零点。
　　犹豫了下，拿起枕边的手机，拨通一个熟悉的号码。
　　电话快速接通，耳边传来冯若华担忧的声音。“宝贝怎么了？怎么到现在还没睡？”
　　“我睡不着，想跟你说说话。”
　　“你爸爸不在？”
　　蓝靖萱嗯了一声。
　　大部分时间，蓝靖萱都是一个人在家，已经不记得这种情形是从她几岁开始的。冯若华经营着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经常加班出差。蓝文安几乎24小时待在学校，很难得回来。
　　“实在睡不着就放点音乐，慢慢就睡着了。”冯若华皱眉看着桌上的一堆文件，说的漫不经心。
　　蓝靖萱抿了抿唇，“我和辛哲他们一起报了校园歌手大赛。”
　　“那挺好的，不用有太大压力，尽力就好。”
　　“可是我们选了首粤语歌曲，我怕唱不好。”语带撒娇。
　　“这样啊。”
　　冯若华思索了下，紧接道:“我们公司有个小姑娘是广东人，这个周末我让她来指导下你们。”
　　“好的，谢谢妈妈。”蓝靖萱眼睛弯成了一道月牙。
　　“傻宝贝，快睡吧。”
　　“妈妈晚安。”
　　窗外微风呢喃，树影婆娑。
　　蓝靖萱抱着枕头，蜷缩在被窝里，慢慢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