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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走下坡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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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知道倒也不尽然,只是难免的会看到背后势力的险恶,会停下脚步想想。
晋国这么多年都坚持下来了,为何得在自己的手里断送,那自己岂不是会被挂上千古罪人的称号,划不来划不来。
何不让下一代解决,自己又能不落个罪人的名号,大晋也能一直保持和平,何乐而不为。
当年先帝一统江山,收复五湖四海,那意气风发的场景,怕是永远也见不到了,晋国丰厚的根底,养出了图生赖死的废物。
朱荣羽临时窜台,内阁里的人都非常震惊,震惊之余也没过分抵制,但没想到朱荣羽油盐不进,只想独霸全权,但大晋从来就不是一个人在管的,这让两方的关系恶化不少。
出了樊兴盛一事后,朱荣羽竟然将他们一众老臣老将赶下台,而且樊兴盛是朱荣羽提上来的,干他们屁事,他就是想借着这个借口让他们下台,可能那造反一事还是他自己策划的。
更别提最后的刺杀事件,直接是把面上仅剩的脸皮撕破,还在扔在脚底狠狠的踩了好几下。
朱荣羽逐渐转醒后,看见了伯宇浓重的黑眼圈和一大堆烂摊子。
伯宇日夜上下奔波,好长一段日子没有睡好过,朱荣羽昏过去后,因为谣言四起,京城周边时不时会出现民众暴乱,百姓们把自己近年来过的不利全赖给了朱荣羽。
众之矢的,皇室成了百姓攻击的对象,大家都纷纷把朱荣羽的污点拿出来说话,先是舆论四起,再是民众暴乱,再者是纷乱的叫嚣,一切进行的有条不紊,很难不说这是无心人所为。
伯宇也很明白,他千盼万盼,终于把朱荣羽给盼醒了。
皇上手握全权,直接一声令下,将最近寻畔滋事的头目和一干主心成员都抓了起来,众人一看朝廷动了真格,凑热闹的纷纷都散去,大门紧闭,生怕连累自己。
一时间京城萧条无比,没多少人敢出家门,加上伯宇一直都在镇压京城四周,不多时,这场来得快去快的闹剧结束了。
纠跟到底,此次事件只是贵族间争夺权力的冷战争,但却在朱荣羽心里埋下了炮弹,自己执政多年,不说最好,但好的基本上都往民间送,事事都操心,但换来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说不寒心是假的,既然文明不行,那就来硬的。
不过两月,他就接连颁布了数项法令,每项法令都苛刻无比,大臣们联合上下的抵制也无济于事,朱荣羽手段本就强硬,为达目的更是不择手段,就那些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他看的多了,直接不理就是了。
后来文书发放到了各个官员的手里,这些官员才上任多少年,心气又高又固执,众官员一联合,把文书扔废纸桶里了,当作看不见。
最后是大内侍卫接到任务,携大军下至各个地方,用刀抵着他们的喉咙让他们在堆成山的废纸中找出来的。
在这苛刻的条件下,赋税涨了两倍,物价也涨了一倍有余,但因为这两年大晋也有些入不敷出,所以俸禄什么的没怎么涨。
关键是征兵的年龄下调不少,从原来的十七改成了十五,且年限未至,朱荣羽就改了大晋的年号为初启。
到底下来朱荣羽也没能拿内阁大人怎样,同时那大人彻底的隐居在了幕后,再也没见到人影。
朱荣羽看着突然充盈起来的国库,他拿着银两,做了一件大壮举,接踵而至的事件让他深刻的意识到南北交通异常闭塞,因为闭塞,樊兴盛才会有机可趁,燕军才会侵入南中,乱民才会占了山头,地下的官员贪了而不知道····朱荣羽大手一挥,预计长达一千八百公里的运河在初启一年正式开挖。
从北方的常山起始,直挖到南方的潭州,再四散开凿,在图纸上看来,这是一个异常伟大且宏伟的计划。
只是要耗尽的人力物力,一时还难以预计。
但不怕,大晋家底殷实,耗得起。
那些法令历经千辛万苦,历经了几月才开始实施起来,百姓怨声载道,但随着苛捐杂税交得越来越多,三天两头就变一次法,百姓的声音被压榨的逐渐听不见了。
晋国原本就重文轻武,放在边疆的和军队上的银两本就不多,不然也不会出现粮饷发不出去的情况,现在要花费在运河上的更是不计其数,所有官员的俸禄减免了至少一半以上,不增反减。
朱荣羽越来越暴戾,他开始听不得和他对着干的声音,朝堂上只要出现不满的声音,那人就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伴君如伴虎,朱荣羽才开始诠释起这句话的真正意义。
他开始喜欢上洋人的的珍稀玩意,那些小巧又精致的东西,单青云也喜欢的很。
他开始频繁大量的在洋人购买那些中看不中用的东西,自己留喜欢的,剩下的全拉到民间卖。
但价格昂贵,百姓也只是看个新鲜,根本也没有钱买,十天半月也卖不出一件,朱荣羽无意间问起,户部大人不敢触了他的霉头,想说卖不出去也不敢,最后只好自掏腰包,再将单据呈给朱荣羽看。
朱荣羽舒服了,但户部大人却舒服不下去了,扣了赋税后的俸禄本就不多了,原本没减的时候还能过上面子生活,根本存不住钱。
但现在他几乎将这一月的俸禄都赔上去了,原本就是过着吃老本的日子,日子过不下去,原本想着以后的日子会好些,但以现在的形式来看,好不了了,家里还有人要养,只能贪。
利用职务之便,将糯米粉换成最便宜的大麦面粉,挖铲不够用?那就用自家的锅打成铲子,没有?那就用手吧,任务没完成?那可不行。
初启二年,贪官横地,大晋诺大的地域,只剩下死气沉沉。
伯宇看着这两年晋国一步步走向低谷,心里急的不得了,但同时朱荣羽也越发听不住劝,整个京城上下,能劝住朱荣羽的,竟然只剩下单青云。
伯宇也早就发现了此事,他开始频繁的出入景仁宫,原本是一月去一回,但随着事情增多,开始变成了一礼拜去一次。
他一个武将,怎么能频繁出入后宫,但是每次他都能找到极其正当的理由,让人想怀疑都怀疑不起来。
伯宇心焦力卒,唯一可以寄慰的港湾就是季舟。
伯宇在军区成天都要给人问什么时候能发出粮饷,训练依旧,但吃的东西却大不如前,刚开始还看不太出来什么,但日子久了都能看到将士们结实的肌肉下遍布着嶙峋的骨头。
伯宇何尝不是在吃老本,这天晚上,他回到季舟的住处,季舟正在筹备去皇城演出的事宜。
季舟不用去挖运河,全靠他这两年的积蓄和他所能带来的收益,他的表演对象逐渐从百姓们变成了皇权贵族,这次表演,是朱荣羽亲笔题名要看的。
过两天就是单青云的诞辰,朱荣羽怎会不大办。
原本在他大火时朱荣羽是有叫他来过一两次,但那都是去贺寿的,朱荣羽生来节俭,很少大花大买,除去这两年。
伯宇躺在季舟的大床上,身心俱疲,季舟坐在他身边,摸了摸他瘦削的脸庞还来不及刮去的细小胡渣,心里缓缓的叹了口气。
他俯下身在伯宇的眼睛上亲了一口,而后缓缓下滑,吻住了他的薄唇。
像是安慰般,季舟并未深入,只是轻轻碰了碰,抱住了他,耳鬓厮磨。
伯宇闻着季舟的味道,浮躁不已的内心被安抚了下来,他回抱住他,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我好累····”
不等季舟说些什么安慰的话,伯宇就好像恢复了精神气似的,坐了起来问:“不说其他的,你的东西准备的怎么样了,明天就要进城了是吗?”
季舟:“差不多了,明天一早就去。”
“你小心点,别说什么不该说的。”伯宇阻止不了朱荣羽的作为,只能盼朱荣羽明天心情好。
季舟:“我知道,也不是第一回去了,没事的,别担心·····我煮了些东西快好了,你去洗个身吧。”
伯宇点头,拿起自己的衣物就进了浴房,待季舟搬来牛骨汤,伯宇早就在床上呼呼大睡了。
伯宇来的早,季舟知道他没吃晚饭,只得拍拍他的肩,叫他起床。
伯宇悠悠转醒,才发现自己睡着了:“我睡着了?嗯····好香啊,肚子好饿,有饭吃吗?”
“有,我做了你爱吃的。”季舟柔声的说。
“好······”
吃饭的时候伯宇几欲睡着,季舟无奈,干脆自己一口一口的喂他吃。
伯宇乐的不用自己动手,他懒懒的倚在季舟的肩上,只负责张嘴。
吃完饭两人搂在一起睡觉,出奇的什么也没做。
季舟整晚都没睡,他就看着伯宇的侧颜,有些心疼的抚了抚他的黑眼圈,天没亮,季舟就起身走了。
他扬着大旗进了皇城,几乎整个宅子的人都跟了去,所以等伯宇起身后,等着他的是一片寂静。
过了整整五日,季舟才从皇城里出来,看结果朱荣羽是挺满意的,他直接任命季舟这个戏班为皇家班子,以后也只能给皇家演戏。
伯宇倒是没多大反对,只要季舟一天能演的出来,那这个就是铁饭碗,他不想看着季舟成天在外面担惊受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