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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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单生意也没有，唐泽川收拾了摊位跟诸葛青往天师府走。诸葛白拉着他的手，亦步亦趋，“川哥你找风星潼干嘛呀？”
他们到了断崖边，前面来参加罗天大醮的异人一个个各显神通过去了，唐泽川还没来得及回答诸葛白的问题，就已经到了他们。他一把扛起诸葛白的行李箱，单脚已经踩在了线上，虽然知道诸葛白实力不错，可他还是问了一句，“白，你可以吧？”
“我可以的！”诸葛白握紧拳头给自己打气，但他看着唐泽川，想了想还是说，“要不你把行李箱给青拿。”
“嗯？”莫名中枪的诸葛青笑眯眯地发出一个疑问的音节。他真的想让他的弟弟回到四年前，不要这样言行举止都充满了坑害兄长的气息，“我拿两个行李箱，唐泽空手过去？你不想要零花钱了是么。”
“川哥别扛行李箱了，扛我飞吧。”
唐泽川面色怪异，他看着跃跃欲试的诸葛白，也挺想让这小孩儿回到四年前的。四年前的诸葛白一看到他就吓得嗷嗷哭，那时候多可爱啊。
后面来的人已经越来越多，唐泽川没顾得上解释瞬步只是速度快了点并不能飞起来的事，直接一把捞起诸葛白扛在了肩上，而后对诸葛青说，“山门见。”
“青！快点噢！”
诸葛青停在原地，眼看着唐泽川带着诸葛白眨眼间就不见了人影，然后低头看了看脚边的两个行李箱，淡定的拿出手机发了消息——
［父亲，白刚刚在天师府底下想花八万买串玻璃珠子，我好不容易才拦下来。我觉得这个月不要给他打零花钱了，省得他再这样乱花。］
呵，我治不了唐泽川，难道还会治不了自家兄弟。
天师府山门口，唐泽川和诸葛白找了个僻静地方蹲着等诸葛青。他抽空看了眼手机，雇主告诉他，哪都通的主力已经到了龙虎山了。
“川哥……”诸葛白转头看着蹲在身边的唐泽川，表情纠结，最后还是说，“你还没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唐泽川把手机收起来，回想了一下诸葛白刚刚的问题，他为什么要找风星潼。他转眼看向眼前的人群，那些人都是异人，他们练炁，生来就在这个世界。
“因为想回家。”
想摆脱桎梏，回家去。
回静灵庭也好，甚至是流魂街，回到那种哪怕一无所有的地方也没关系，他想回去。
诸葛白看着唐泽川垂下眼睛，没能说出话来。他觉得如果这时候说“不要回去好不好”，川哥该难受死了。
“……你走了之后，青也在找风家的人。川哥，青很厉害的，有他帮你，你一定可以回去的。”诸葛白说着说着，自己眼眶先红了。他凑过去在唐泽川的卫衣上擦了擦眼泪，接着说，“你回去了，是不是我们就不会再见了。”
不会了，他不喜欢这个地方。
唐泽川本来想抽根烟，碍着诸葛白在这里，到底是没有。他想自己要真有办法回尸魂界了，有什么理由再来这里呢。
老爷子死了好多年，现在坟让人刨了连上坟都省了。张楚岚成长的足够好，可能是吊儿郎当了些，可练功扎实又会隐忍。他自己在这儿的回忆也算不上好，又是个彻底的外来人，更谈不上舍不得了。
而诸葛青，帮他太多了，拉了他一把又一把，他怎么好意思一直留在这给人找麻烦。
前些日子张楚岚还天天往出租屋跑的时候，唐泽川就没跟人提起过自己四年前刚刚离开那时候的事儿。他向来不喜欢把不好的事儿说给人听，怕糟糕的情绪传染给别人，所以绝口不提自己刚出去那阵儿被人骗了的事儿。
唐泽川坐班车进了市里，他是第一次去，盯着地图找到火车站，本想买票上北京去找份正经工作。可他坐公交车到了火车站，问了个路人该上哪儿买火车票去，那人就拉着他不撒手了。
“小哥儿去北京干嘛呀？打工呀？你几岁呀，童工可不行的呀！”
受过正儿八经的教育的人，都应该知道在外面遇到过分热情的陌生人要保持警惕，唐泽川不一样，他没文化好多年了，又刚刚从乡下进城，骗子看他哪哪儿都像个好骗的二傻子。
这个二傻子长得好看，就是说话不利索，骗子估摸着这人是真的脑子有问题，顿时觉得这可不是上天送来的生意么。
唐泽川刚出门，耳根子格外软，听那大叔说给他介绍工作，又觉得自己功夫好，二话不说就跟着去了。
那辆面包车载着唐泽川和另一个年轻人，一路开到了浙江，过了兰溪市，又往郊区山上开了。
说要介绍工作的人坐在驾驶座开车，唐泽川看见外面越来越偏，一手攥紧了刀，压低了声音对坐在旁边的年轻人说：“这个人，有问题。”
那年轻人冲唐泽川笑，然后猛地将手里的吸入剂堵在了唐泽川口鼻处。
可以，原来坐在旁边的这个人也有问题。
那时候诸葛青刚刚放暑假，还在外面游历，所以他错过了家里长辈那一卦，不知道家里人因为［外来者］而伤透了脑筋。
那位卜到［外来者］的诸葛家长辈在床上躺了三天才转醒，醒来第一件事儿就是使唤家中晚辈上山去探望一下。
外来者，来者是客。
等到诸葛观、诸葛升和诸葛萌赶到山上去，唐泽川已经把困住自己的地方毁了个遍。诸葛家的三个晚辈目瞪口呆的停在废墟前，看着身上满是伤痕、只腰间围着块床单的青年，说不出话来。
四周净是些断肢残骸，诸葛观把诸葛升和诸葛萌护在身后，怕这凶残的［外来者］对他们下手。可那青年只是动作缓慢的走向一处废墟，然后一刀挑飞了半张桌子，看着躲在下面瑟瑟发抖的中年男人，笑了。
“我是不是说了，玩儿不死我总有一天我会弄死你。”唐泽川垂着眼睛半蹲下身去，还得按按床单以免走光，他伸手拍了拍那人满是横肉的脸，扯着唇角笑，顺便把对方这几天侮辱他的话都送了回去，“来，给爷叫一个，叫好听了我就下手干脆点。”
“爷、爷爷您别杀我……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您饶过我！！”
“错了，不是叫我爷爷。”唐泽川一撇嘴，“忘了提醒你，别求饶，我最讨厌怂货。”
“啊！！！”
在场的只有诸葛萌一个女孩子，她紧捂着嘴怕惊恐的尖叫声泄露出来。诸葛观已经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她的眼睛，但诸葛萌还是看见拿刀的青年两刀挑开了中年人的肚皮，滑出来的内脏和肠子都清晰可见。
“可惜，我还打算这次好好做人的。”唐泽川抿着唇有些不耐，他再无知也知道在这个世界杀人是犯法的勾当。
甩了甩刀上的血迹，唐泽川回头看着身后的几个人，面色冷淡的问：“同伙？”
诸葛升内心复杂，但还是开口道：“……不是，我们是诸葛家人，前几日家中长辈算到外来者到了这里，派我们来……看看。”
探望这样的话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明眼人都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知道这几个人不是骗子同伙，唐泽川暗自叹息，他失去了把这几个人一起留在山上的理由。他把刀扛在肩上，赤脚踩着废墟往里面走去，打算找身衣裳穿着下山去。
一切都得从头计划，他失去了从头再来的机会，不可能再像个普通人一样在这个世界生活了。
“啧。”唐泽川一咂嘴回头看了看，他好想宰了这几个年轻人再下山，那就不会有人知道山上的事儿是他干的了。
不过，算了，他们家的长辈好像是算命的。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