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份温柔》雪落长街

2、上课

　　军训五天之后就开始正式上课，学校为了测试学生暑假有好好预习高中知识，还抽空搞了一次测试。
　　老师前脚收卷后脚就听见王祁趴在桌子上鬼哭狼嚎。
　　“英语数学就算了，语文什么鬼啊！问宝玉的玉上面哪八个字。还有宝钗吃的药叫什么名儿？这这这谁知道！”
　　顾瑜边收拾桌子边笑，“当时领暑假作业的时候说了必读书目吧？我好歹前面几张看过了，你一点没看？”
　　“我当然……没看了！”
　　楚垣旁边的女生叫杨悦，她推了下眼镜转头问：“我记得还有一题问绛珠仙子是谁。”
　　王祁得意道：“这个我还是知道的，是黛玉。”
　　“黛……玉？”
　　王祁：？
　　楚垣回头看了顾瑜一眼，仿佛确认什么。顾瑜见楚垣眼睛透着笑意，竟然一下子读懂了他的想法，把本来想说的话咽了回去，只是对王祁说，“没有，挺对的。”
　　转头和楚垣撞上了视线，没忍住也弯了嘴角。
　　王祁：我感觉自己被孤立了。
　　第二天发试卷，王祁的三道红楼梦全是叉。
　　“…啊？”
　　他探头准备去看顾瑜的试卷。
　　“顾瑜你这题不是说………我靠？？？”
　　问：绛珠仙草在文中指谁？请写出她的姓名。
　　答：林黛玉。
　　王祁：？？？？？？
　　人家问的姓名，你光写个名能行吗。
　　王祁学到了高中开学第一课，阅卷要仔细。

　　晚上回到宿舍，楚垣正在洗衣
　　服的时候他的电话响了。他示意顾瑜帮他接起来开免提。手机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爷爷让我打电话问问你最近怎么样，你开学了吧？高二了好好学习啊！”
　　楚垣停下搓衣服的动作，“爸爸，我今年刚高一呢呢。”语气平缓轻快，没有被忽视的不甘。
　　在床上玩手机的顾瑜不自觉停了动作，眼睛瞥着卫生间。
　　对面的男人停顿了一下“那……那也好好学习……”“楚哥还没忙完呀～”电话那头突然传出了一个甜腻的女声。
　　楚垣无声的笑了笑，“爸爸你有事先忙吧，我也在忙。”
　　“哦，好。”
　　顾瑜在床上听的一清二楚，心里隐约对楚垣的家庭状况有了猜测。
　　顾瑜突然想起开学报道的那一天，别人都是带着父母来，只有楚垣是孤零零一个人，带着毕恭毕敬的司机。
　　楚垣还在洗衣服，整间宿舍只剩下搓洗衣服的声音，显得气氛格外尴尬。
　　等楚垣洗好衣服上床之后，顾瑜本来打算安慰他一下，但是张了几下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只是干巴巴的说了一句，“你，你别难过。”
　　十点半，灯熄了。
　　顾瑜看不清男孩的表情，只听见他轻声说，“我没事。”
　　顾瑜不信，“可能你家人……他，他们。”
　　“不聊这个话题了，好吗？”楚垣的语气可以算得上是很温柔。
　　顾瑜也不敢再说下去，两个人在黑夜里沉默着，各自想着小心事。

　　之前军训没事干，大家可能都在看谁比较好看。顾瑜楚垣站在一起其实都很耀眼，但是楚垣看起来更温柔的样子。然后在课间楚垣被叫出去要□□号两次之后，顾瑜表示很郁闷。
　　“不应该啊？”顾瑜挑了下眉歪着头疑惑地说，“难道我长的不好看？我还比楚垣高半个头呢。”
　　楚垣：？？？
　　说的好好的呢你抨击我身高做什么。
　　楚垣反击：“可能你长的太花里胡哨了，她们觉得没有安全感。”
　　“你小学语文老师来杀你了信不信。”
　　王祁突然举手，“我觉得楚垣说的没错！你看起来就像是同时拥有五六个女朋友的样子。”
　　顾瑜：？
　　实际上顾瑜一个女朋友都么的。
　　顾瑜初中的时候，班上有一个女生和他表白过，但是顾瑜对她并没有什么感觉，又不知道怎么拒绝，所以顾瑜灵机一动就说，“我有女朋友了。”
　　“可…可是从来没听说…”
　　“嗯…是外校的，不好意思。”
　　“这样啊…打扰了。”
　　可能那个女生后来和别人说了什么，到毕业也没有哪个女生来告白过。加之顾瑜总和男生混在一起，也没有喜欢过哪个女生，所以至今，顾瑜其实还没谈过恋爱。
　　主要是那时候顾瑜并没有开窍，没有这方面的心思，加上初中老师天天念叨不要早恋，搞得顾瑜没什么兴趣。
　　虽然现在也没有开窍。
　　顾瑜从回忆里回神，初中和高中肯定不一样，高中不早恋怎么能叫青春！所以高中一定要谈个恋爱！
　　他拿笔戳了戳楚垣后背，对方把背靠在椅背上，侧了侧头听他讲话。
　　“刚刚那个女生长的还可以，你加了吗。”
　　“没。”
　　“为什么啊？”
　　“…我对…谈恋爱没有兴趣。”
　　王祁噗嗤一声就笑了，把头架在桌子左上角的一摞书上，“楚垣对女孩子没兴趣的，哪个女孩子来告白都没有用，何况只是加□□。”
　　顾瑜托腮，转了转眼珠瞥了一眼楚垣，意味深长道，“难道你喜欢男的？”
　　楚垣：……
　　王祁摆手，“怎么可能！他也不喜欢男的。”他顿了顿，觉得这么听起来似乎哪里不太对，想了想肯定的说，“嗯，楚垣大概是不喜欢凡人，他大概喜欢神仙。”
　　楚垣无奈极了，“你还挺清楚的呢。”
　　王祁没有听出来他话里的讽刺，自顾自说，“当然了！我们q中都知道。而且我初二不也和你一个班吗，你那时候谈恋爱……”
　　王祁八卦起来眉飞色舞，然而不巧的是上课铃响了。老高踩着铃声进了教室，“咱们讲昨天的回家作业啊，别讲话了。”
　　王祁安静了，但是顾瑜八卦听到一半心痒的很，给王祁砸了个纸球，示意他继续讲。
　　王祁来了兴致，唰唰唰开始写小纸条。
　　“楚垣初二谈过一个女朋友的，也在我们学校，十三班的宋溪雪。她当时是我们班班花呢，据说是她追的楚垣。”
　　“但是在一起半年就分手了，说楚垣根本不喜欢她。后来不管哪个女生跟他表白都被拒了，就有人传楚垣不喜欢女生。然后高中部有个男生就看上楚垣了，追了他好久，还挺轰轰烈烈，每天下课都堵在门口凹造型，送花送吃的。”
　　最后一张王祁写到一半就开始趴在桌子上憋笑，肩膀一耸一耸的。
　　顾瑜心里很急切但是只能眼巴巴看着。突然他余光撇到一个人影。
　　王祁正笑的开心突然一双手把纸条拿走了。
　　“笑什么呢王祁，也让我看看呗？”老高扫视纸条上的内容。
　　“那个男的追了…楚垣半个学期？直到楚垣把他摁在…厕所…揍了一顿…？”
　　老高：？
　　全班同学：？
　　顾瑜：？！
　　王祁：！！！
　　楚垣：……？？？
　　楚垣：在走神，勿cue谢谢。
　　但是站在老高的角度已经看到了楚垣桌子上的物理试卷。
　　“好小子上我的课还敢写物理试卷？下课来我这领份模拟卷。”
　　楚垣：……
　　请问我究竟做了什么孽。

　　晚上回了宿舍，楚垣在淋浴间洗澡，顾瑜在外面洗衣服。
　　他想着白天王祁说的话，八卦的心思依然活络，打算等楚垣出来问一问。
　　楚垣穿好衣服推开门，顾瑜听到动静回头，“白天的那个……”
　　他转头刚好对上楚垣的眼眸，可能是刚洗过澡，显得格外清澈。 楚垣很白，平时唇色也淡，但是经热气一蒸脸颊带了些红，嘴唇也透着血色，看起来格外撩人。
　　开学一个多星期，天气也热，大家都是每天都要洗澡，本也不觉得奇怪。但是顾瑜平时也并不会无聊到盯着看舍友洗澡，所以这是顾瑜第一次见舍友出浴的样子。
　　楚垣还拉着门把手，保持刚出来的姿势微微睁大眼睛盯着他看。淋浴间的水汽带着楚垣沐浴露的香气在空中弥漫，是曲奇饼干的味道。顾瑜一开始还在心里嘲笑这个小舍友像个小孩子，现在却觉得和舍友挺搭。
　　楚垣看着这个男的一开始本来想说什么，突然就顿住目光都散了，现在更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等了一会耐心用光了，终于忍无可忍，“你要说什么能不能快点。”
　　顾瑜这才回过神来，“哦，我就是想问，你初中真的打过人啊？”
　　楚垣边擦头边往外走，“打过。”
　　“你那时候竟然打的过高中生？”顾瑜更好奇了。
　　“学过空手道。”
　　顾瑜有点惊讶了，打量了一下楚垣的细胳膊细腿。
　　楚垣擦完头发一回头就对上顾瑜审视的目光，“我天生吃不胖，我也想有浑身肌肉。”楚垣无奈极了，
　　不管是和顾瑜解释还是想到自己吃不胖都让人觉得心很累。
　　顾瑜眨了眨眼睛，“我俩打一架试试？”
　　楚垣：？
　　神经病吧你。
　　“你也学过什么吗？”
　　“不是，”顾瑜笑了一下，“只不过我初中喜欢惹事。”
　　楚垣：……

　　十点半宿舍准时熄了灯，接下来半个小时会有老师在门外巡逻，防止有学生晚上打手电筒学习或者讲话。
　　十一点过会老师走了，但是两个人都没睡着。顾瑜翻了好几个身，终于忍不住做了起来，他叫了楚垣一声发现楚垣也醒着。
　　“我睡不着诶。”
　　“额…你加油？”
　　“讲讲你初恋呗？”
　　“你当睡前小故事呢？”
　　“也不是不可以嘛。”

　　初恋啊…楚垣想着，用初恋形容也不太合适，毕竟他直到分手都没有喜欢上宋溪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