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狗血青春》一条蓝龙

3、超市业“巨头”与电器业“巨鳄”

　　我们仨的关系？嗯……一点儿都不复杂。
　　正如我刚刚说的，我们家是开连锁超市的，那在我们那个三点五线城市里，能开上六家连锁超市，真的就是超市业界“巨头”了。我家也算是个小资产阶级家庭了。而李小果和冯帅是堂兄弟。他们的父辈一共4个兄弟姐妹。冯帅的爸爸是大哥，李小果的妈妈是三妹，而二姐和小弟都在别的城市，所以，我没怎么见过。冯帅的爸爸很疼弟弟妹妹，他年轻时在大工厂里工作，是家里的顶梁柱，后来又做到部门主管。结果后来工厂效益不好，他爸爸很有危机感，就想着谋些出路。正巧那时候李小果他爸妈刚结婚，冯帅他爸觉得李小果他爸为人不错，原来又是电机厂的技工，于是就商量着一起做起了电器店。后来越做越好，店面也越来越大，还开了三家分店。在我们那里，那就是电器业界“巨鳄”了。不过，因为冯帅他爸为了照顾弟弟妹妹，没怎么顾得上自己的终身大事，所以，他结婚比较晚。以至于，冯帅比李小果还要小半岁。
　　说我们两家是“世交”是没错啦，不过发音相同，文字不同。我们两家是---“市交”。就是在超市交的朋友。那时候我妈刚怀上我不久，还是可以干一些轻体力活的。当时我家的“产业”正在起步期，超市活儿多。本来我爸看我妈怀孕了，想请个员工帮忙的，可我妈觉得浪费钱，觉得她刚刚怀孕，还是可以帮得上忙的。所以，就没让我爸请人。正好那时候我老舅放暑假，就去我家的超市帮忙，顺便赚点零花钱。然后，有那么一天的上午，我爸在搬货，我妈在盘货，我老舅在看店的时候，冯帅他爸和李小果他爸来买水和吃的，付钱的时候，冯帅他爸给了一张一百的，我老舅用验钞机一验，发现是□□，就和他们发生了争执。后来惊动了我妈和我爸。
　　“怎么回事？怎么了？”
　　我妈先过来了。
　　“什么事？我来我来。”
　　紧接着我爸就跑过来，把我妈拽到身后。
　　“他们给的钱是假的，还不承认！”
　　我老舅年轻气盛，说话口气很冲。
　　“小伙子不要乱说话，我这钱也是从银行取出来的，怎么会是□□呢？”
　　冯帅他爸虽然不满，但是口气还算和善。
　　“拿来我看看。”
　　我爸从我老舅手里接过钱，对着屋外的太阳看了看，又放到验钞机里。
　　“滴~~~~~~~~~~~~”
　　验钞机发出了验到□□才会发出的长鸣声。我爸拿出钱，又放了一遍。
　　“滴~~~~~~~~~~~~”
　　仍然是长鸣。我爸拿起钱，看了看冯帅他爸说：
　　“要不你给零钱吧，我也好找钱。”
　　冯帅他爸当然明白我爸的意思，不过，他有些为难地说：
　　“我们身上没有零钱了，就这一张一百的，这不想来买点东西，也顺便换点零钱嘛。”
　　冯帅他爸说的虽然诚恳，但是，作为超市老板的我爸，见过太多拿□□的骗子了，这种说辞也是经常有的，都是最初级的。
　　“那…要不你到别处买吧，我这也没零钱找给你。”
　　我爸看了看我妈，不想惹什么麻烦，于是想打发他们走了算了。
　　“哎…好吧，那你把钱给我吧。”
　　冯帅他爸轻叹一口气，伸手要钱。
　　“给……”
　　我爸答应着正要递出钱，却停住动作，把目光从冯帅他爸身上移开，看向了李小果他爸。冯帅他爸不解，顺着目光看去，只见李小果他爸正保持着喝水的姿势，一脸尴尬地看着众人。冯帅他爸皱了一下眉头，也不好说啥。转过脸看着我爸：
　　“这……”
　　他可能是想解释一下，又不知道怎么解释吧。
　　“得得得，大热天儿的，这瓶水就当送给你们的吧，别的东西留下吧。”
　　我爸一副“骗子赶紧走吧，老子就当倒霉丢瓶水”的样子。冯帅他爸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一脸严肃地对我爸说：
　　“老板，这水钱肯定还你，我们可不是骗子。”
　　说完，把别的东西留下，带着李小果他爸走了。我爸看着他们的背影说：
　　“还是个倔强的骗子，还挺敬业的。”
　　说完拍拍我妈，安抚了她一下，就继续干活了。
　　谁知道当天下午，冯帅他爸他们俩又回来了。当时我爸在收银处，我妈在屋里休息，我老舅去找同学玩去了。冯帅他爸一进来，和我爸对视了一眼，然后就和李小果他爸走进超市，拿了和上午一模一样的东西。我爸看他们又回来了，有点儿意外，然后有点儿紧张。主要是想着我妈还在屋里，也就没说什么，静观其变。拿完东西，他们俩来到收银处，把东西放在柜台上，看着我爸。我爸那也不是吓大的，虽然有点儿紧张，但是你看不出来的那种。我爸麻利地算完账说：
　　“一共15。”
　　冯帅他爸拿出16元零钱递给我爸。我爸看了一下，抽出一元钱递回去说：
　　“15，多了1块。”
　　“正好，还有上午的那瓶水钱。”
　　冯帅他爸说。
　　“那瓶水都说了是送的了，不用了。”
　　我爸保持着递钱的姿势说。
　　“不行，必须给。我就是要告诉你，我不是骗子。你要是说相信我们是没有零钱，送我们喝的，那我领你的情。但你是觉得我是骗子，那不行，那我得把钱给你。”
　　冯帅他爸一身正气地说。
　　这回我爸反倒有些尴尬了。他笑了一下说：
　　“兄弟挺较真儿啊。行！钱收了。上午是我误会了，别往心里去哈。”
　　冯帅他爸一听这话，表情也缓和下来说：
　　“我也不是较真儿，但不能让你觉得我人品有问题是吧。”
　　我爸笑着说：
　　“兄弟做什么的啊？这么有原则。”
　　冯帅他爸说：
　　“我以前在机床厂，现在和我妹夫开了家电器店。做生意嘛，对诚信比较看重。”
　　我爸一听，正好我家超市的冰柜最近不怎么制冷了，就说让他们给看看。冯帅他爸也很爽快，就让李小果他爸给看了。然后说这冰柜不太行了，该换一个了。我爸觉得冯帅他爸是个挺正直的人，就听他的建议，换了一个冰柜。还给他介绍了几个客户。冯帅他爸也的确挺负责的，售后服务做的很到位。有时候不是在他那里买的电器有什么问题，他也会让李小果他爸去给看看，能修就给修一下。小问题都不收费，大问题就收个工本费。久而久之，我们两家越来越好，就成了“市交”。后来我们三个小孩出生了。李小果最大，冯帅比他小半岁，我最小，比冯帅小一个月。从小冯帅他爸和李小果他爸就经常告诉他们俩，说他们是哥哥，一定要照顾我这个妹妹。而我爸会告诉我，有什么事一定要和两个哥哥商量，不要自己乱跑，一定要跟着哥哥们。至于我们的妈妈们，就非常热衷于给我们配娃娃亲。今天我是冯家的“儿媳妇”，明天我又是李家的“童养媳”。所以你看，我们仨的关系……嗯……一点儿都不复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