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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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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陈府,时宜直奔客栈换好男装,赶去得月楼找顾延渊。谁知却在街上碰见了唐沅和许敬诚。
“时兄?!”唐沅隔着大老远就看到了时宜,快步迎上来,目露惊奇道:“没想到时兄穿起男装来,竟是这般英姿飒爽,都快赶上我了,倒是叫人一下子不敢相认。”
“你不觉得后半句着实太过多余?”时宜调侃一句,啪的一声,随手一撑折扇,摆出一副少年意气的模样,沾沾自喜道:“这可是我刚买的衣裳,俊不俊我还能不知道?”
许敬诚认真打量一番时宜,一本正经的评价道:“时兄这身装扮的确是俊朗非凡,潇洒飘逸,颇有魏晋名士之风。”
“还是许兄说话中听。”时宜眉开眼笑道。
就在这时,一人步履匆匆地疾行而来,冷不丁的从后头撞上了许敬诚,许敬诚没防备的踉跄了一下。
许敬诚没说什么,但那人竟是连一句道歉也没有,甚至脚步都未曾停顿一下,仿佛没有这回事一般,步履轻快地越过三人,脸上还挂着十分欠揍的窃笑。
唐沅当下就憋不住了,“你长没长眼睛啊,往人身上撞?”
闻言,那人回身冲唐沅做了个鬼脸,挑衅道:“谁让你们跟个柱子似的,杵在路边,活该!”
“好家伙!”唐沅的火气立刻就上来了,撸起袖子就准备干架。
见状,许敬诚忙拉住他,“君子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唐沅差点儿没被许敬诚这书呆子给气死,那人亦是转眼就跑远了,唐沅这下更气了,他看向时宜,气呼呼的问道:“时兄,你说句公道话。那人该不该揍?”
时宜不疾不徐地道:“该揍。”
闻言,唐沅的脸色总算是好看了一点儿。谁知,时宜下一句便是,“但不该是你揍。”
“什、什么意思?”唐沅一怔,被她绕晕了。
时宜高深莫测的笑了下,“衙门的板子揍起来岂不是更爽?”
唐沅震惊道:“不是,时兄你的意思是,这么点儿小事还要让我上告衙门?”
时宜并未多解释,许敬诚以为时宜故意让唐沅自己意识到这不过是一件小事,不必过于计较。便适时的提醒道:“唐兄不必纠结,今日我们出门是打算带时兄去看皮影戏的。”
闻言,唐沅这才想起自己出门的目的,傲娇的冷哼一声,“本君子才懒得跟他争。”
话落,唐沅看向时宜,略显兴奋的道:“听说关中一带最近兴起一种叫皮影戏的东西,很是有意思,特带时兄去消遣一番。”
作为现代人,时宜对皮影戏并不陌生,但她没拒绝,只道:“唐兄如此说,我倒要去看看。”
唐沅一边领路,一边道:“整个京城现在只有德兴楼一家戏楼有皮影戏可看,听说场场爆满。咱们今个先去瞧瞧,若是真好看呐,改天请到府上,好叫时夫人也看看。虽说最近越曲班子不好请,但能让时夫人开心的法子总是有的。”
闻言,时宜微微一怔,她没想到那日她随口胡诌出来的理由,竟被他二人一直记在心上,心中不由得一暖。
谁知,三人还没走出这条街,便听到前头一阵吵闹,路上的行人纷纷驻足停留,围在那里看热闹,很快就将本不算宽敞的街道堵得水泄不通。
不久前,唐沅和许敬诚刚从这条街上走过,准备去时府找时宜,这才一小会儿的工夫,这边似乎就出了什么事。
“前面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唐沅下意识加快脚步,率先走了过去。
唐沅伸手拨开人群,挤到最前头,只见两男一女三位眉目清秀的年轻人,身着藏蓝色道袍,肘间搭着拂尘。
仙姑面含愠色,而另外两位道士则是一脸窘迫。
此刻,三人正被人堵在中间,进退失据。
唐沅还看到了吴厚雄和他的狐朋狗友,正是他们将那三人堵在了路中间。
“你的钱袋不见了,与我何干?”仙姑气得声音都在微微发颤。
两道士纷纷上前,将仙姑挡在身后,说话轻声细语的:“我师妹秉性善良,断不会拿施主的钱袋,还望施主明察秋毫。”
“她秉性如何,我们又如何得知?”跟在吴厚雄身边的一人疾声厉色道:“吴公子的钱袋好端端的挂在腰间,就是她撞了吴公子一下,钱袋就没了,不是她偷的还能是谁偷的?”
仙姑气不过,从两道士中间挤出来,理直气壮道:“路上人多,我只是不小心撞到了他,并未见过他的钱袋。你莫要冤枉好人!”
“路上这么多人,你撞谁不好,偏偏撞上吴公子,吴公子的钱袋又好巧不巧的在这个时候不见了。”那人拔高声音,趾高气昂的呵斥道:“我劝你,趁吴公子好说话的时候,最好乖乖把钱袋交出来。否则,今日定叫你好看。”
闻言,围观群众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这小仙姑长得倒是挺水灵的,没想到竟然是个小偷。”
“谁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道士,这年头,招摇撞骗的人多了去了。”
......
围观群众一边倒的指责,让两位脸皮薄的年轻道士越发窘迫。那位仙姑则是一脸气愤,那架势像是恨不得跳出来跟所有人打一架似的。
唐沅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虽没有证据,但凭直觉,他不相信那位仙姑是小偷。
唐沅皱着眉,踌躇着要不要站出来帮仙姑讲几句话,就见仙姑气势汹汹的反问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拿他钱袋了?你要是真看到我拿他钱袋了,早该在我出手的时候,就抓住我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无凭无据的冤枉我!”
“你!”那人一时被怼得哑口无言,胡搅蛮缠道:“反正就是你偷的!”
唐沅心中微微一讶,他没想到这小姑娘不仅有气势还挺有魄力。
围观群众又觉得仙姑说得亦是不无道理,纷纷看向了吴厚雄等人。
那人被众人看得脸一热,还想要说些什么,只见吴厚雄抬了抬手,制止了他,而后无耻的提议道:“好了,与其争来争去,不如让我搜个身,如果我没能在你身上找到钱袋,就算是你偷的,我也认了。”
“尔敢!”闻言,两道士皆是面色一沉,低喝一声,声音颇具威压。
吴厚雄不屑的扬了扬嘴角,他带在身边的仆从当即一窝蜂的拥上前去,竟是直接动手准备擒住仙姑。
见此情景,众人下意识倒吸一口冷气。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仆从的手即将碰到仙姑时,一把折扇凌空飞来,啪得一声,重重地打在那人的腕间,只听得那人低呼一声,捂住了几乎麻到没知觉的手腕。
与此同时,唐沅瞬间出手,一连撂翻了两名仆从,而那两位道士也在同一时间制住了另外几名仆从。
一切都发生在转瞬之间,快到众人几乎连眼睛都来不及眨,这群仆从便全都被撂翻在地。
吴厚雄一瞬变了脸色,他循着折扇飞来的方向,恶狠狠地看了过去。
众人跟随着他的视线,侧身向后看去,原本围得严严实实的人墙,瞬间就开出了一条路。
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迎着和煦的阳光,款款出现在众人面前。
正是时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