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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连夜跳窗跑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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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的25岁生日当夜,婴长更被迫“嫖”野男人,被众人围观,亲爹还阴悄悄地奔走在来捉奸的路上。
将狗仔队和火灾现场隔绝在门外,婴长更深呼吸百次有余,才敢有所动作,从周炎灯的身上爬起来。
周炎灯仍旧躺在木质地板上,棕色桌布凌乱地裹在半裸的身体上,露出来的肌体被衬得像质地上乘的凝脂。他定定地盯着婴长更,又好像并没有将视线放在她身上,沉郁的表情里带着些迷惑。他就这样一直呆愣着,半晌也没见反应。
表面上还是个正常人,底子里已经傻得厉害。钟情骨这害人玩意儿,就该列为违禁。
婴长更本来在思考怎么处理周炎灯,因此目光不由得落在他身上,抓着头发想半天也想不出个好办法来。后来,心绪慢慢地跑偏了——周炎灯这羸弱的样子,衣衫不整三分色气七分纯情......极品啊。
“啪!”婴长更毫不留情给了自己一嘴巴,暗地里骂自己不改狐狸本性。
周炎灯也被巴掌声惊得一震,从地上坐起来。婴长更看他起身,反射性地往内室里跑。
周炎灯看她脚步微微凌乱,不知所以然,绕开满地的杯盏狼藉追过去,落后一步被锁在卧室门外。
周炎灯虽然傻了、迟钝了,礼节修养还刻在骨子里,曲着指节敲门:“你怎么了?”
婴长更靠在门上大口喘气,她恨自己总是不受控制,恨自己反复掉进周炎灯的美色陷阱里,恨周炎灯明明是个祸水却装成小可怜。
漂亮的脸可以勉强抵挡,但是又可怜又漂亮的脸太超标了!
两世里都是骗子!狗改不了吃屎。
周炎灯等了半刻,里面没出声。他又敲了两下,试探地喊了喊:“婴长更?”
“……长更?”
温柔、羞赧,与前世似真似假的亲昵情意重合。
婴长更吓了个激灵:“没事!没事别瞎叫唤,咱俩不熟!”
周炎灯果然就再没叫唤。
一阵寂然。
不知道外头怎么样了,他们两人同在一个屋檐下,更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暂时不宜处得太僵持。婴长更随口编谎,朝外喊:“那个……你等一下,我给你找件正常点的衣服。”
周炎灯的回应立刻传来,从门口传来:“我不能进来吗?”他还守在门口。
“不能!”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哦......”
片刻后,周炎灯的脚步声远去了。婴长更才松了口气。她探了探内室里朝南的窗户,下面正对着后街。
婴长更和小陈老板的通话被前儿的放火事件打断了,这时她再拨电话过去,铃声响了十秒,那边才不情不愿地接起来了。
两个人不免又要吵一架,那边嚎叫着怪这边放火砸自个儿的场子,这边压低嗓子怪那边把人往火坑里推,两边都死活不同意对方的观点。
双方辩论了个十来分钟,直到周炎灯再过来敲门才停歇。
“还没找到吗?如果找不到就算了。我就这样也行。”
“不行!你等着。”婴长更紧着头皮应付完周炎灯,才对着听筒发出和解的信号:“到后街接应我,快点!”
她在房间里梭巡一圈,竟然真的在浴室的顶格壁橱里找到了一套皱巴巴的、散发着霉味的家居服,也不知道是谁猴年马月塞在那儿的。
周炎灯终于将绳子完全脱下去了,白色浴袍重新穿得整整齐齐。婴长更递上家居服时,他自然很嫌弃,手上忙着收拾满地杯盘碎片,没腾出手来接,眼角眉梢都是拒绝。
婴长更虽然心里想要和平相处,但是话说出口就不由自主:“好好的衣服你不穿,穿成那样你要勾引谁?”
周炎灯忍气吞声,目光意味深长地在她身上徘徊。只差把“勾引你啊”几个字写在脑门上。
婴长更差点一口气上不来,将衣服一股脑甩在他身上,“你、你年纪轻轻的,你爸妈没教过你自尊自爱吗?”
周炎灯无辜地眨了眨眼:“我忘了。”
“……”他的脸皮竟然还挺厚。
小陈老板此时还在来接应的路上,婴长更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尬聊,老虎屁股摸不得,但是智障老虎的屁股应该可以。
“你有胳膊有腿的,就是搬砖也行啊,为啥要出卖皮肉,还主动送到人家床上去呢?”
“婴先生说,你喜欢看别人被绑着,要不是今天是你的生日......”周炎灯的脸皮也没有厚到无可救药的程度,果然心虚地将目光移开了,好一副忍辱负重的样子。
“就算有苦衷必须找个金主,你也该好好筹谋,打个灯笼或者把眼睛放亮些,我的良心都被狗吃了,肯定给不了你真爱啊!当然,如果你不谈狗屁倒灶的感情,那就更亏了!我爹不疼妈不爱,家里管我管得紧,别说给你买海岛买别墅,你家里人得个绝症我都供不起的。”
周炎灯抱着衣服,被她的长篇大论绕得头晕,“你想说什么?我不明白。”
婴长更眼皮一跳、嘴角一抽,恶意脱口而出:“我的意思是你长得好,别浪费了资源,卖身也要找对人。”
周炎灯登时眯了眯眼睛,他长了一双别致的狭长眼睛,眼尾的弧度锋利,不开心的情绪从眼睛里跑出来时会被成倍地放大。
因此,傻了的周炎灯依旧气势凛凛,吓得婴长更腿软,差点当场就跪下。
好在智障老虎是个纸老虎,徒有其表,撑不住几秒钟。
周炎灯经历了被绑被压,挣扎拉扯间,白皙细腻的颈项上摩擦出片片可疑的红色,显眼得很,这会儿被这么一挖苦,红色立刻窜上了整脸,连耳朵都飞红。
在婴长更跪下之前,周炎灯先妥协,去穿上了那套泛黄发霉还不合身的家居服。衣服很大,几乎挂在他身上,脖子下深邃的锁骨和一片暧昧风光遮不住。
周炎灯自认为让了一步,可以适时强调一下自己的合理诉求:“还有,婴先生说我要跟你回去,现在就走吗?”
什么?
什么!
什么?!
外面的动静渐渐小了,要不是怕有好事者还守在门口,婴长更简直想甩门离开,然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把婴长生扒一层皮!
小陈老板这个没用的救兵还在路上。
既有猪一样的兄弟,又有猪一样的朋友!
她终于隐忍不住,冷笑两声,额头上的青筋都在抽动。
“你觉得我今天高兴吗?”
周炎灯皱着眉,迟疑地摇了摇头。
“为啥?”婴长更往内室里走。
“......为什么?”周炎灯跟上来。
婴长更往洞开的南窗边一靠,凹出风情万种的身姿,一颗心却无情:“因为你啊。你这样的,我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不喜欢。”
周炎灯隔着一床玫瑰站在门边,突然心口痛得像剜下一块肉。钟情骨里闪着诡异的红色星芒。
婴长更细细观察周炎灯抚着心口痛苦的样子,余光向楼下扫视,终于瞥见小陈老板的车出现在街头。
“第一,我才不喜欢主动送上来的男人,不仅不如我费劲追来的得劲儿,而且浓情蜜意百依百顺的时候还很油腻。第二,我不喜欢没故事的男人,你连记忆都没有,更不用说故事了。我这么能喝酒的没有故事来配,可惜喽。第三,我不喜欢来历不明的男人,谁知道你还干不干净,检查过没有?没什么病吧?”
周炎灯的脸色已经白了,也不知道是痛的还是气的,他被贬得一文不值,表情却没有太大的破绽,冷下来的眉眼沉静地注视着婴长更。
婴长更撑着窗台,勉强控制住自己发软的双腿。
“第四......”
“第四,我觉得你缺少爱的教育。”陌生的声音插入,轻易打破了绷紧的气氛。
婴长更打了个寒战,终于跪坐在地上。
“爸......爸?”
婴绥面色不虞地来了,人未至声先闻。
他能不敲门擅闯房间,连往日的好修养都不顾了,可见心里的不痛快有多严重。
闹得这么大,不知道他听了多少外头的流言流语,更何况还有婴长生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
婴绥这中年男人在某些方面算是社会的失败者,他不敢教训婴绍下面的两个儿女,有什么事都冲着自己亲生的来。
父慈女孝。
周炎灯被多次侮辱,仍然敌不过钟情骨的毁三观功效,竟然对婴绥的出现无动于衷,反而走过来搀扶婴长更。
婴长更像见鬼了似的推了一把,周炎灯趔趄着后退了两步。
婴绥在这个当口出现在内室门口,那双略微浑浊的眼睛扫过狼藉的玫瑰,然后在周炎灯身上扫描,描过颈项一道道红痕,最后看向婴长更:“小畜生,我看你是不是要上天?”
在外干坏事被亲爹撞破,婴长更从前经历过不少,每次都是闷头听训大事化小。反正婴绥虽然话语刻薄,但是从不上手。
这一次却有点不一样,性质上比一般的坏事要严重——是私生活不检点;其中内情更加曲折——被人暗箱操作,而且她还没实施犯错,并且她一直拼命改邪归正。
在这么复杂又委屈的前情下,婴长更没有闷头听训,而是伤心地哭起来。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婴绥果然被她哭得没头脑。周炎灯也被她梨花带雨的低泣搞得心烦意乱。
周炎灯和婴绥眼神交流,竟然在短时间达成一致。婴绥哼了一声:“快点哭好了,出来好好交代。”然后两人都走了出去。
门一合上,婴长更变脸似的止住了眼泪,她抹了抹脸,将妆容抹得糊成一团。听见床下车喇叭滴滴两声,脱了高跟鞋,手一撑,毫不犹豫地从窗户上跳了下去。
小陈老板从车窗里看到有个不明物体轰然坠落,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竟然是个脸花花的美人。
再定睛一看,竟然是倒在地上咬牙抽气的婴长更。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你再想不开也不至于跳楼啊。生日和忌日一块儿过,以后你的纸钱都不如别人的多。”小陈老板忙慌慌地下车来搀她,嘴碎地抱怨着。
婴长更痛得脸发白也不肯吭一声,说话时气若游丝:“小声点。”她偏头望了望头顶的窗户,使眼色给小陈老板。
小陈老板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把人带回了车上。
婴长更的腿摔折了,堂堂一个九尾妖狐,连飞行都没学会,跳个四楼能摔断一条腿,小陈老板又鄙夷又无语,又替她心痛。
周炎灯给婴绥倒了一杯水。
婴绥叹了口气,很不好意思:“我女儿脾气不好,辛苦你了。”
周炎灯回想起婴长更暗自垂泪的那一幕,那眼泪一连串的,又不肯哭出声来,嗓音细碎地堵在喉咙里,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她真的喜欢有故事又干净,还不爱搭理她的男人吗?”
“那倒不是,她从小没了妈,所以性格上敏感矫情了些,最喜欢口是心非,”婴绥笑了笑,“所以才这么大了连一个对象都没处过。”
周炎灯若有所失,“我去看看她。”
房间里寂静无人,南窗大开,风卷起窗帘和玫瑰花瓣,楼下偶有车辆经过,婴长更已经连夜跳窗跑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