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威尼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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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后，马龙想要送她回去。
凡妮莎礼貌地拒绝了，她说：“不用麻烦你，我住的地方离这里很近，我自己走回去就可以了。”
但马龙却十分坚持：“让女士独自走夜路回家是很不绅士的行为。”
“我会担心你路上有危险。”马龙说，“请让我送你回去。”
两人僵持了一会，凡妮莎只得同意。
晚上十点。洛杉矶的夜生活却才刚刚开始。
灯红酒绿，漫天霓虹闪耀。许多行人游荡在街头。饭店里有鼎沸的人声。
凉凉的风扑在凡妮莎脸上，稀释了她脸上的温度，她瞬间清醒了许多。
两人相顾无言。马龙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凡妮莎身上。不容凡妮莎拒绝。
他的外套拥有他的体温，非常温暖。就像他的怀抱，舒适而有力。
“谢谢。”凡妮莎说。被风一吹，她的大脑逐渐清醒。她回想起刚才在酒店说的话，觉得很歉疚。讽刺别人有神经病诸类的言论，不应该从她口中出现。她的性格温柔而安静，从来不会这么对人说话。即使是胡搅蛮缠的人，她也总能淡定的回应。
但是她好像对这个人，有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对不起，我刚才说的话很伤人。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他笑了一下，说：“既然小姐这么抱歉，不如赏脸和我喝杯咖啡。”
“不会耽误你很久的时间。”他眼中充满希冀，
凡妮莎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拒绝：“今天真的太晚了，我还有别的工作要做。”
马龙说：“不是今天。周末可以吗？”
凡妮莎问：“你不回纽约吗？”
马龙笑意盈盈：“我准备搬到洛杉矶了。以前我更喜欢纽约，是因为那里有我的朋友，而且自由。但是现在，我想，我爱上了洛杉矶这座城市。”他盯着凡妮莎，说：“洛杉矶是一座梦想之城。这里所有美好的事情都可能发生。”比如，又遇到了你。他心想。
“可以吗？”马龙问。
凡妮莎还是拒绝了：“我工作真的很忙。真的抱歉。”不能给他留下错觉。
马龙的表情变得苦涩，他说：“以后总有机会。”
他接着说：“卡赞说你参加过战争。”
“是的。”凡妮莎停了一下，说：“当时我在莫斯科学舞蹈，战争爆发的时候，我去前线做志愿演出，毕业后就留在那里给大家跳舞。”
她想起那段时光，忍不住有些感慨：“那些事情过去太久，现在想起来，仿佛是一场梦。”
“其实，我给你写过信。”马龙说。
“嗯？什么时候？”凡妮莎问。
“就是在战争爆发以后。那时，我担心你的安危，但是......你没有回复我。”
难道他们真的认识？凡妮莎有些恍惚。
“当时信件已经很难收到了，我的父母甚至都以为我死了。”她苦涩地笑了一下。
“你是怎么当上演员的？”凡妮莎决定转移话题，“你的表演风格和其他人都不一样。”
“我加入了阿德勒的演员工作室，他教给我这种演戏的方法。”
“你喜欢表演吗？”
“不喜欢。只不过这是我很容易就能做好的事情。”
他们穿过马路。凡妮莎看到了自己住的公寓，“马龙，我到家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她把衣服脱下来，递给马龙。
然后迅速的跑了上去，回到公寓后，还能看到马龙正站在楼下的灯光下。
凡妮莎大喊：“你快回去吧。”马龙站在灯光下冲着他笑。
他的笑容太过明亮而闪耀，仿佛会灼伤人的眼睛。
快到威尼斯电影节的开幕式了。
卡赞的《围歼街头》获得了金狮奖的提名。他们要去意大利参加电影节。
这是凡妮莎第一次参加这么大规模的电影节，她非常紧张。
剧组的两位演员也一同前去，卡赞没有带自己的家属，他们都有工作要忙，但道格拉斯带了自己的妻子和小孩，小孩叫迈克尔·道格拉斯，是一个六岁的小男孩，脸圆滚滚的。
“真是可爱的小朋友。叫什么名？”凡妮莎蹲下来看着这个小男孩。
“迈克尔。”他的声音嫩嫩的。
他张开肉肉的小手：“要漂亮姐姐抱。”
凡妮莎抬头看道格拉斯夫妇，他们点点头，凡妮莎就把迈克尔抱了起来，他很乖巧，凡妮莎很喜欢他。
凡妮莎很期待走红毯的时刻。星光熠熠，万众瞩目，真如一场盛宴。
卡赞帮她借了条紫色的伞裙，让她有了可以穿的礼服。
记者们疯狂的拍照，闪光灯照亮他们的脸庞。还有呐喊的观众，他们疯狂地叫着明星的名字。
凡妮莎的长相非常美，甚至有的记者误认为她是美国的新星。
“我不是明星，我是伊利亚卡赞的助理。”凡妮莎笑眯眯的说。
“你有入娱乐圈的打算吗？”记者问。
“我没有。”凡妮莎重复，“我真的没有任何演戏的天赋。如果我在摄影机前，我一定会浑身僵硬地动不了。”
他们住在一座叫托斯塔纳旅馆，这个酒店的名字是以一座意大利城市命名。酒店的老板这么解释这个名字，“这个旅馆会让你们觉得像在托斯塔纳一样，有美好的阳光和鲜艳的花朵。”酒店后面有个很大的园子，里面种满了鸢尾花。
道格拉斯曾经参与过战争，他是个军人，退伍后才开始当演员。
他带着妻子来参加电影节，试图挽回他们的情感裂痕。
但他们不停的争吵，几句话不合就直接翻脸。
她在酒店走廊上经常能听到他们房间里传来的争吵声。
迈克尔的小脸皱成一团，他小心翼翼地问：“姐姐，我爸爸妈妈要离婚了吗？”
“我昨天听到他们这么说。”他泫然若泣。
凡妮莎把他抱起来在空中转圈圈，说：“他们都爱着你，这才是最重要的。”
电影节的第三天，妻子就直接扬长而去，道格拉斯摔了房间里的所有东西，疯狂地酗酒，没有人 管迈克尔。凡妮莎只好把他带在身边。
他是个很乖的小孩，总把自己缩成一团。凡妮莎越来越怜爱他，甚至想把他带在身边养一段时间。
当天晚上，她做了个梦，梦里似乎有一个小男孩在哭，凡妮莎以为是迈克尔，但他不是。
是谁呢？
她醒过来，想起刚才的梦，抑制不住自己的难过。
可那毕竟只是一个梦而已。凡妮莎安慰自己。只是一个梦。
她对梦里的孩子，充满心疼和怜惜，所以一直在照顾他。可一转眼那个小男孩长大，却对凡妮莎表白。凡妮莎说，我也爱你。
小男孩说：“我要的不是这种爱。我要的是爱情，你的独一无二的爱情。”
凡妮莎吓了一跳，说：“我从小看你长大。我把我当你的亲人，我从来没对你有这种感情。”她觉得 非常厌恶和愤怒，又接着说：“我是一个正常的成年人，尽管我的外表是个小孩，可我的灵魂的年龄加起来，已经四十了。我不恋/童。”
那个人却不肯放过她。
她咬着牙，气得发抖。那个男人的情感很扭曲，出于一种强烈的占有欲，把她囚禁了起来。她变成了笼中鸟。永远无法离开。
在梦的结局，她望着窗外的昏黄的灯，被进入房间的男人拥在怀里，她看不清他的脸，只听到他梦一样的呓语：“我爱你，我们终于永远在一起了。”
她从噩梦中惊醒，看着空荡荡的天花板。久久难以释怀。
真是奇怪又可怕的梦。
她不由得想起迈克尔，心想，也许这个梦是为了警告自己，一定要正常的和他相处。不要让他对自己产生奇怪的依恋之情。
自己可能最近太累了。需要好好放松一下。她准备趁空闲的时间，去威尼斯的那些著名景点转一转。
开幕式结束后，就进入了电影节的活动，电影节活动非常丰富，每天都会放两部入围影片，观众可以买票观看。还有制片公司招商和投资的活动，电影节还会放一些比较老的电影。今年展映了研制出立体电影的卢米埃尔兄弟拍摄的短片，比如《工厂的大门》《火车进站》等等。用现在的眼光看，这几部电影无聊又幼稚，没有情节，只是某个物体的投射。
但放在几十年前，刚刚发明的时候，可是惊天霹雳。
凡妮莎坐在台下，听着主持人讲卢米埃尔的人生经历。
她有时还会遇到评委会的成员，今年的评委会主席是个奥地利导演，胡子拉碴，棕色的长卷发，像一个流浪歌者。他们聊了一句，导演认出她是卡赞的助理，称赞这部电影无与伦比地美妙。
导演很健谈，能拉着凡妮莎聊半个小时，从电影聊到文学，再聊到美学甚至雕塑。
然后他们谈到了毕加索。
是的，今年讨论最热烈的，并不是某部电影，也不是某个明星，而是毕加索。
他跟着一部比利时导演拍摄的《寻找毕加索》，来到了威尼斯。
印象派代表导演，留名青史的艺术家。巴勃罗·毕加索。
他平时隐居在西班牙的山野中，拒绝接受外界的采访。
但这一次，他竟然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威尼斯
，还差 